後來冥教覆滅,她躲去了問琴閣,即使楚澤鶴光複冥教,她也再沒出現在楚澤鶴麵前。
楚澤鶴倒是十分滿意這個結果:他可沒覺得自己有哪裏對不起藍煙音。
楚澤鶴不是什麽聖人,做事全憑心情。對這件桃花,他隻是覺得離奇:雖然自己容貌上佳,不少女子見之心喜,說什麽非他不嫁。但被拒絕之後還糾纏不休的,就藍煙音一個。
真的有人會因為一眼便喜歡上一個毫無交集的陌生人?還因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雖然這檔子破事讓他不太喜歡藍煙音,但是思來想去,符合此行年齡身份的,也就藍煙音一個。
她年紀小,一直待在冥教,此時還不曾江湖留名。但琴藝極高,得司音堂堂主、也就是問琴閣閣主真傳,扮作問琴閣弟子再合適不過。
是禍躲不過。楚澤鶴心裏嘆息,又覺得這也算個好機會,或許能在不傷害小姑娘的前提下拒絕她的好意。
“蕭碣,把楚執喊來,再去叫司音堂藍煙音。”楚澤鶴吩咐,“紅珠,為楚執上些茶點,讓他在寢殿等本座。”
蕭碣領命而去,楚澤鶴亦轉身去找楚如泉。
上一次他未知一聲會就跑出冥教,雖然楚如泉不追究,但他仍是要給自己老爹麵子的。再說這次恐怕是要出趟遠門,不給便宜老爹打打預防針自然不行。
楚如泉聽說兒子才剛回來沒幾天又要往外麵跑,十分發愁。
“此人不可輕視,”楚如泉皺眉,“不如讓影衛先去打探一二。若是那人在琅風派還留有眼線,你此行定然危險重重。”
若那幕後之人有所準備,楚澤鶴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兒子心裏有數。蕭碣、楚執都是如今司影堂排名靠前的高手,再帶上藍煙音,那人出現亦不懼。”
前世藍煙音上紅樓美人榜,是因為她成名的《孤鶴》曲不帶殺氣,隻有心碎癡愁意。甚少有人知道,當時司音堂堂主的她,所持的《不破鎮魔曲》乃是冥教司音堂代代相傳的殺器。
紅樓榜規定之一,便是一人在全榜隻能出現一次。上了美人榜,自然就不能在殺手榜留名。不然藍煙音保不準能登個紅樓殺手榜。
楚如泉不好意思的打量了一下楚澤鶴,“那個藍姑娘,你心裏……有什麽想法?”
楚澤鶴麵無表情:“兒子無半點想法。此次出門,定會堂堂正正拒絕她。”
楚如泉聽了,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是附和著點頭,表示支持兒子。在他心裏,楚澤鶴喜歡什麽樣的人自然是他自己決定。
和老爹商量好後,楚澤鶴慢悠悠回自己寢殿。
他心裏還有點生氣前幾天楚執拒絕自己的禮物。心裏想著若是楚執對自己道歉,自己要怎樣大度的原諒他。
結果剛踏入側殿院子,楚澤鶴就看見楚執端端正正,挺直了腰坐在院裏石凳上,雪花落了他滿肩,頭頂都積了一個小小的雪山。
而紅珠則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冷得發著抖站在楚執身邊,為他撐傘擋雪。
一見楚澤鶴,紅珠都快哭出來了,趕忙對楚執說:“主上來了,大人願意進屋了嗎?還是說你想讓少教主和你一起站在冰天雪地裏說話?”
楚澤鶴見到這景象,心裏哪還有什麽氣?他趕忙上前伸手去拂那人身上雪,心疼的拽住那人冰涼雙手:“怎麽不進屋去坐?你在這裏等多久了?”
楚執本來要跪,被楚澤鶴扯了一下,這次竟然舍棄規矩,乖乖順著楚澤鶴的力道直起身子。他有些不安,不知道究竟不跪主上更過分些,還是不聽主上意硬是要跪下更過分些。
但是他又覺得,主上開心最重要。他不分尊卑,見到主上不行禮,去請罰一頓鞭子就是。可違逆了主上,他死了就是,惹主上不開心就不好了。
想通了,楚執站直了,直板板的說:“回主上,屬下不敢玷汙主上寢殿,便在此等候。”
紅珠在一邊舉著傘,語調還是柔柔的,語氣卻有些委屈:“奴婢讓這位大人去書房,大人也不肯。地一……啊不是,蕭碣大人也不在,奴婢又不知道怎麽勸他,隻能和這位大人一同在這裏等主上。”說罷,紅珠收了傘,跪在地上,柔聲請罪:“奴婢愧對少教主信任,請少教主責罰。”
無視一個不會羽=+西~+整武功的弱女子天寒地凍的為自己撐傘。這種事情,也就隻有楚執這個石頭做得出來了。
“趕緊起來吧,你不會武功,在外麵站了這麽久,也不怕凍出個好歹。”楚澤鶴把紅珠趕進屋裏,自己則轉向楚執,“你呀你,我不過是……”晚到了一會兒。
“請主上移步房內。”楚執突然打斷楚澤鶴的話,“此時天冷,主上應保重身體。”
楚澤鶴啞然,他笑了,“你這石頭,怎麽自己不關心自己,輪到我的時候又讓我保重身體?”
楚執表情嚴肅,微微皺眉,隻覺得主上又這麽仁慈,將自己與影衛相提並論。
他們身子卑賤,傷了就傷了。主上金尊玉貴,當然是要悉心嗬護。至於他自己,站在門外聽主人吩咐即可,不必入內,汙了主上寢殿。
能進入楚澤鶴寢殿的就隻有蕭碣這個影首,其餘影衛守夜,絕不會踏足。
“請主上移步室內。”楚執不會說話,所以最後隻是重複了一遍自己先前說的。
楚澤鶴擰不過他,拽著他袖子問:“那如果我偏要你進來呢?”
楚執犯了難,想來想去,隻能麵無表情問:“主上可否允許屬下膝行而入……”
楚澤鶴拽著他衣領,把他扔進了寢殿。
楚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