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琅風派不似冥教根基深厚,派內自然是沒有影衛之類的把守。但此時年節,派內住了許多武林人士,良莠不齊。楚澤鶴不敢妄動,隻帶了幾個排名最前的影衛跟在身邊,主要還是護著楚執。

兩人逛了一圈,摸清楚了大致方位,便在琅風潭旁邊停下。

琅風潭的水引的是蒼湖的水,但點蒼湖已經凍結,琅風潭居然還能流動,在冬日散發著蒸氣,溫暖如熱泉一般。

顧朱雀說這是因為湖底有熱石,名為“玄武石”。乃是天外隕鐵,常年發熱,琅風派建派人將它投入琅風潭,以保琅風潭經年不凍結。

楚執挪了一步,站在風口為楚澤鶴擋風。楚澤鶴沒注意,“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果然,下一刻,一個青綠色的身影就轉過玄武廊,不是沈青瀾是誰?

沈青瀾走到楚澤鶴身邊,揣著手望向琅風潭,頗為感慨:“冬日一捧熱水,可是許多貧寒人家求都求不來的東西。”

楚澤鶴看他一眼,“探聽得如何?”

“澤鶴兄當真不和沈某話家常啊。”沈青瀾半真半假的哀嘆道,開始說起正事:“林白澤叔叔乃是如今琅風派掌門。林白澤母家是從南疆牽過來的大族,之前紅樓異術榜有名。然,一代不如一代,如今隻有林白澤母親那一脈還研究蠱蟲,至林白澤這代,已不善此術。”

楚澤鶴冷笑:怪不得林白澤會被那紅毛小子坑了。若真了解蠱蟲,也不會認為叱龍香能神乎其技到令蠱蟲功力大增。

“蕭碣明日到。”楚澤鶴回他,“做好準備。”

沈青瀾揣著手,“如今敵在暗我在明,澤鶴兄應當小心為上。”

無論怎麽看,榮城蠱蟲那事,都是沖冥教而來。

而如果沈青瀾所料不錯,這人很可能就在他們身邊,隱身在暗處,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楚澤鶴沉聲道:“正是如此,我才要徹底打亂那人計劃。我有預感,和那人當麵對峙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沈青瀾心中也有這種預感——山雨欲來風滿樓。

“對了,”沈青瀾想起什麽,拱手,“勞煩澤鶴兄替沈某轉達,沈某恭喜藍姑娘留名紅樓榜。”

“你自己同她說。”楚澤鶴說完正事便去牽楚執的手,果不其然又是一片冰涼,他轉著內力,小聲說:“怎麽也不知道自己取暖。”

楚執做影衛習慣隱匿,加上如今在別人地盤,內力自然能省就省,哪有用來保暖自身的作用?

楚澤鶴兩隻手捧著他雙手,暖洋洋的渡著內力,繼續說:“若是得了骨病,可有罪受。”

沈青瀾在一邊看著,隻覺得牙要酸掉了。

“哎呀,沈某也想找個可人兒暖暖手啊。”沈青瀾毫不留情破壞兩人氛圍,被楚澤鶴趕走了。

楚執被沈青瀾這麽一說,也覺得主上這動作頗為曖昧——哪有主子給奴才暖手的道理?說白了,這動作隻有舉案齊眉的夫妻做得,連一般的心腹奴婢都做不得。

他想抽出手,卻被楚澤鶴握住。楚執存了些私心,放棄掙紮,隻希望主上能捂得再久些,卻不知道為什麽想讓主上這麽做。

楚澤鶴笑著把他拉近了些,問他“暖和了嗎?”

楚澤鶴一靠近,楚執就覺得心跳極快,全身都熱了起來,緊張得都快要出汗了。他偷偷去瞧主上,發現主上也看著自己,眉目如畫,鳳眸明豔,楚執趕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楚澤鶴將人拉回廂房,又是一番欺負。

第二日,琅風派仍是門庭若市,訪客不斷。顧朱雀忙得腳不沾地,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大部分人都是遞過年禮,小住一晚便離開了。藍煙音則對顧朱雀解釋自己身負師命,要為琅風派弟子講講音律,有了正大光明長住的理由。

藍煙音講琴,楚澤鶴和楚執自然是要在一邊充當背景板聽著的。

剛講個開頭,突然有人沖進來,大吼:“顧、顧師姐!不好了!”

本來安靜室內隻有藍煙音說話聲和幾聲琴弦響,被他這樣高聲一喊,大家都齊齊看向顧朱雀。

顧朱雀皺眉起身,對藍煙音道歉,又轉向那弟子:“何事大驚小怪,驚擾了貴客?”

那弟子聲音都變了,顫抖著說:“林師兄,林師兄……被殺了!”

在場衆人齊齊麵色一變。

顧朱雀臉白了,她緊緊抓住那弟子胳膊:“你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可有證據?”

林白澤如今是琅風派名聲支柱,這麽多年也就出了他一個紅樓俠客榜有名的弟子。衆人知道琅風派,便是林白澤紅樓榜批語而來,如今這弟子這麽說,豈不是要讓琅風派徹底被打入泥裏?

那弟子急得快哭出來,“冥教,有個人……說是冥教的什麽影衛,扔下林師兄的劍,說自己殺了他!”

藍煙音趕緊站起來,“顧姐姐,此事事關重大,你快過去看看吧。”

顧朱雀也有些驚慌,聽了藍煙音的話,先是道歉,繼而領著幾個弟子走了。

那冥教之人,自然是蕭碣。

當初穆意挑飛林白澤玉劍,蕭碣殺了林白澤,把那白色玉劍留下了。今日蕭碣現身,衆目睽睽之下立在玄武閣頂樓,內力凝氣,舌綻春雷,朗聲說:“我乃冥教影衛蕭碣,奉命送林白澤之劍回琅風派。此人擅闖冥教,出言不遜,已被誅殺。望琅風派好自為之。”

說完這話,他又飛身至白虎閣,重複了一遍,接著又去青龍閣和朱雀閣,說了兩邊,環繞立體,殺人誅心,保證每個人都聽得見。

說罷,將手中玉劍擲下,連鞘沒入青石地麵半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那個業”小天使的營養液!作者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