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杜行微愣,看了看楚澤鶴臉色,道:“你說有貴客在此,我不甚方便,改日必定登門道謝。”
門外又談了什麽,侍衛說:“杜公子,鄭老板有些醉了,執意要見你。”
楚澤鶴沒有看他兩邊為難的興趣,正好楚執也吃得開心,他便寬容許多,淡淡道:“既然有事見你,你便去看看吧。”
杜行欠身請了罪,忙執著酒杯走了出去。
楚澤鶴和楚執都聽得清楚門外動靜,那個鄭老板似是十分感激杜行,又是行禮又是磕頭,最後喝幹了半瓶酒,還堅持讓杜行收下一匣明珠。
杜行推脫不過,又顧念楚澤鶴在房內,不敢多扯皮,隻得收了。
沙遲看楚澤鶴麵色有些冷淡,不安的瞅了瞅大家表情,小聲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杜行剛到申城的時候,小頭在賣香,大頭卻是全用來資助了鄭老板。
鄭老板生意遇到瓶頸,周轉不開,加上頭腦有限,差點把祖宗基業敗了。杜行給他支招,又給他錢用於周轉,讓鄭老板的産業起死回生。
這才有了這一出。
楚澤鶴點了點頭,沒什麽表示。
待杜行回來了,呈上明珠,對楚澤鶴道歉:“大人見笑,鄭老板聽聞您在,特來呈上一匣東珠。這東珠都是上貢的,成色極好。打成首飾或是入藥,效果都很不錯。”
楚澤鶴擡眸看了他一眼,笑道:“拿雲,收下吧。”
這杜行倒是會說話,將禮物贈楚澤鶴,既是為鄭老板和自己解圍,同時也討好了楚澤鶴。
一頓飯賓主盡歡。
隨後,杜行將他們一行送到一個雅致的院落。院落不臨大街,所以靜悄悄的,環境安穩,想來是杜行廢了番心血挑選的。
“你買下的?”楚澤鶴問杜行。
杜行答:“鄭老板當時低價賣給在下,在下便買了回來。大人若不喜歡,在下另找一處?”
“不必。”楚澤鶴擺了擺手,“做的不錯。此處以後留給你住,也算合你身份。”
杜行聽懂了楚澤鶴的意思,忙道:“謝大人。若是主上心悅那小樓,等叱龍莊完工,在下立刻差人通知大人。”
楚澤鶴剛剛看了那小樓,覺得小樓周圍環境確實不錯,樓外整體雕梁畫棟,樓內一應俱全,加上前世自己和楚執生活的環境與那處相似,自然更喜歡那裏。
當晚睡覺時,楚澤鶴摟著楚執,輕聲將烏骨的推測說了。
楚執明顯有些無措,反複偷看楚澤鶴的表情後,說:“主上命屬下學,屬下必不讓主上失望。”
楚澤鶴想了想,說:“我拿不定主意,你想學嗎?”
“屬下……沒有想不想。”楚執掙紮了半天,最終給出了這樣一個十分為難的回答。
影衛從來沒有想或不想,隻有完成和不需完成。
讓楚執想,實在是太挑戰他作為影衛的原則了。
“那就不學。”楚澤鶴斬釘截鐵的說,將楚執摟進懷裏,“你呀,好好待在我身邊就好,我什麽都不想讓你做。你是我楚澤鶴的心愛之人,沒人敢要讓你沖鋒陷陣。”
他那日在冥教說的話,便是自己的真心。
他隻要楚執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陪在我身邊。笨些也無所謂,不會討他歡心也無所謂。
隻要別再隻留給他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更別提他是冥教少教主,怎可能讓自己心愛之人擋在自己麵前。
幾日之後,杜行的人就來報,說叱龍莊建成,邀楚澤鶴前往一看。
新建的叱龍莊仍是金絲楠木的小莊子,離那小樓有些距離,在小樓與申城之間的位置。因為風向和地勢原因,香味不會飄到小樓處。
楚澤鶴很滿意,帶著楚執,讓影衛收拾好後入住小樓。
住下之後,楚澤鶴站在小樓高處眺望,能看到遠處分割好的田壟,田裏有水,遠遠看去,像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藍色碧玉,倒映天空。
清風吹拂,令人神清氣爽。
又過了幾天,影衛來報,說烏骨和洇墨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紅珠和“風花雪月”。
風花雪月是楚澤鶴吩咐過要跟來的。
而紅珠聽說楚澤鶴要去京城,堅持跟來。烏骨也不能不給她麵子,於是把她帶來了。
紅珠見了楚澤鶴,行禮後說自己在京城也認識些小姐夫人,能給楚澤鶴幫上忙。
紅珠曾經是姚雪的婢女,認識些人也是正常,楚澤鶴想了想,將她留了下來。
至於洇墨,大家都不熟悉,算是第一次見。
她身量比藍顏音高了半頭,一身大袖窄腰水墨黑袍,青絲用長簪掛著,像是一樹墨枝。
她看起來英氣又幹練。臉上平平淡淡的沒什麽表情,容貌有一種淩厲的美。
見了楚澤鶴,洇墨躬身行禮,呈上紫玉手牌道:“參見主上。教主命屬下將此物交於您,此後,司墨堂以主上為尊。”
楚澤鶴點了點頭,楚執便走上前接過手牌。
楚澤鶴拿過手牌看了看,對楚執說:“拿去收好。順便去選隻雞,今日我給你烤雞吃。”
在烏骨和洇墨麵前說這話,幾乎等同於公開兩人身份。
楚執聽了,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接收到洇墨和烏骨震驚的眼神,才覺得主上剛才的話不對勁。
他無措地看了看主上,又看了看烏骨,好像是想讓主上解釋解釋。
但是楚澤鶴隻是用含笑的鳳眸看著他,於是楚執像被火燒了屁股,轉身揣著玉牌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楚澤鶴看似說的隨意,其實聽著的烏骨和洇墨都知道了,主上不喜歡在影十二麵前談公事。
洇墨留了個心眼,打算下去後問問烏骨。
等楚執走了,楚澤鶴才斂起笑意,開口便說:“本座已與三皇子結盟。”
洇墨微愣:“司墨堂情報言,三皇子已死於涼城。”
一邊的烏骨解釋道:“涼城之事,主上也在場。三皇子屍骨疑點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