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支箭響聲更大,像是鳥兒在空中尖銳的嘶鳴,他們同樣紛紛炸裂,散射出無數尖銳細小的刀片。
常人麵對這樣的招數,不死也得重傷。
劉飛星又擇了一支箭,緊張的盯著慢慢消散的煙霧。
誰知,那煙中,泛起一道紫光。
劉飛星大驚,當即射出了手中那一箭。箭出,瞬息至,後被一隻手緊緊抓住。
楚澤鶴的麵容,逐漸從濃煙中顯現了出來。他須發無損,紫光繚繞周身,將他牢牢護住。楚澤鶴鳳眸微眯,頗為有趣的端詳了一下手中這支箭,恍然大悟:“唐門機關術,真是令本座贊嘆。”
他手上那箭突然滲出某種綠色的汁液,楚澤鶴玉指一轉,指尖用力,長箭折斷。他隨手扔掉箭,看了看手,說:“蠱毒都對玄冥神功無用,劉統領還是莫要妄想普通毒物能殺本座了。”
劉飛星此刻滲出一絲冷汗,他放下弓說:“是我輸了。”
“看必輸之人掙紮,於本作而言也是一種樂趣。”楚澤鶴微笑,“劉統領傷了本座的人一臂,便用一臂來還吧。”
劉飛星和懷塵大師不一樣,他用弓箭,楚澤鶴斷他一臂,等於斷他武學之路。劉飛星沉默的看著他,楚澤鶴也笑著回望他。
劉飛星扔了手上長弓,對下屬說:“把刀給我。”
羽林軍道:“統領!不可!”
有人喊:“統領快去找李將軍,屬下等人為您殿後!”
“統領快走,莫要怕這冥教賊子!”
“統領大人三思啊!我等衆誌成城,還怕這冥教賊子一人嗎?”
楚澤鶴看了一眼一種羽林軍,對劉飛星說:“你們朝廷之人這般說法,讓本座都以為本座是什麽大惡人了。你的將士們知道是你先傷冥教之人在前嗎?”
劉飛星剛才明明是對楚澤鶴下了殺手的,可楚澤鶴現在沒要他性命,隻取他一臂,已經算是仁慈。這幫朝廷之人卻如此惺惺作態,仿佛劉飛星有什麽了不得的犧牲一般,委實讓楚澤鶴覺得可笑。
“各為其主,成王敗寇,僅此而已。”劉飛星搖了搖頭,握緊了下屬身上得刀,將刀抽了出來,“若此時冥教與朝廷身份互換,站在我位置上的是少教主的下屬,他們會與我做一樣的決定。”
楚澤鶴麵色陰沉下來,說:“劉統領傷了本座之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這個道理呢?”
接著,楚澤鶴朗聲對羽林軍衆人說:“本座冥教少教主,安居冥教數十年之久。然遭太子設計,下屬死傷慘重,本座亦身陷險境。太子所想,不過讓冥教為己所用,借冥教之手鏟除異己。此間種種原因,皆由太子貪欲所起。由此看來,諸位不應怪我楚澤鶴有能力破局,應怪太子不擇手段。正如劉統領所言,成王敗寇,鬥不過太子的,連伸冤的機會都沒有,便無聲死去了!現在本座不過勉力求得一線生機罷了,還請諸位想清楚,剛才一戰,下了殺手的,究竟是誰?”
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楚澤鶴和太子不相上下。如何掌控牆頭草的風向,楚澤鶴做的不比太子差。
他自然是不在意兩方勢力爭鬥中造成的死傷的,隻是太子既下手奪權,又惺惺作態,楚澤鶴看不慣罷了。
聽了楚澤鶴信誓旦旦的話語,羽林軍的聲音小了下來,有的人轉頭去看劉飛星,希望劉飛星能給出一個解釋。
劉飛星受到羽林軍驚疑打量的眼神,默不作聲的調轉刀柄,將刀尖放到了自己肩膀處。
他微微用力,刀鋒滲出洶湧的血。
楚澤鶴冷哼一聲,不屑再看,拂袖而去,又去了大理寺找李無涯。
洇墨說李無涯擒下沈蕪青後就一直在大理寺門口坐著沒動過,誰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楚澤鶴落在大理寺門口的時候,正見衆人圍在他身邊勸他。
有人發現了楚澤鶴,居然拉他也幫忙勸勸。
楚澤鶴問:“這是怎麽了,李將軍怎麽站在這兒?”
那人道:“哎喲,我怎麽知道?太子那邊的人都急瘋了,說要是李將軍再不去複命,就把大理寺的人從上到下捋一遍!這位同僚,你想到什麽,也快說說。”
“李將軍說什麽了嗎?”楚澤鶴好奇。
“李將軍就說什麽……等一個人開口,說若她允許讓自己解釋當年的事情,自己就走。”
“噢。”楚澤鶴揣著袖子點了點頭,心想原來還是沈蕪青。看來自己請沈蕪青走這一遭是走對了。
既然李無涯杵在這裏,一來沈蕪青沒什麽危險,二來李無涯也不會給冥教找麻煩。楚澤鶴還是想早點見到楚執,於是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道,在他轉身時,一柄銀槍從人群中刺了出來。
槍頭有破軍之勢,直沖楚澤鶴後腦。
楚澤鶴停住腳步,那槍也停了勢頭,堪堪破了楚澤鶴幾根青絲。
人群寂靜一瞬,有一人尖叫:“哎呀殺人啦!”
“李將軍不要啊!”
“同僚你說了什麽啊?!快、快跑!”
楚澤鶴沒感受到殺意,於是淡淡扭頭,任由那銀槍槍頭穩穩對準自己的眉心。
這一槍氣勢驚人,將人群破開了一道無人的口子,於是楚澤鶴與李無涯,隔著這杆□□,第一次見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那個業”小天使的營養液!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