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話,溫朝聞到底是沒有當著鹿鳴的麵說出口。
七年的婚姻讓他也非常了解鹿鳴,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鹿鳴還單純的像個孩子一樣。
這麽些年他都沒有出去工作過,更沒有受過沒錢的委屈。
他怎麽可能懂得這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溫朝聞當初喜歡他,也是喜歡他骨子裏這點純真,不市儈。所以說走到這一步,兩人其實都有責任,而溫朝聞自己的責任恐怕還要更大些。
罷了。
電話那頭,溫朝聞嘆了口氣。
他說:“那你想發就發吧,反正結果已經造成了,但是接下來我希望你一個字都不要在公關平臺上發表了,別忘了,我們的離婚協議還沒有簽。”
說完,溫朝聞掛斷了電話。
……
溫朝聞是什麽意思鹿鳴懂。
無非就是拿錢來威脅他閉嘴。
鹿鳴是涉世不深,單純,可他不是傻瓜。
他知道因為那紙婚前協議的存在,讓家裏的一切財産都與他毫無瓜葛。他也知道,如果溫朝聞鐵了心一點東西都不分給他,他似乎也真的沒辦法。
但鹿鳴同樣也知道。
哪怕他多麽想瀟灑的一走了之,說,我不稀罕你這些錢。
可事實情況卻是,他確實需要。
今年鹿鳴已經27了,沒有學歷便不說了,就算是有學歷,七年沒有工作經歷也會讓學歷變成一張廢紙。
而鹿鳴比起尋常人更難找工作的一點是,他腿腳不便。
當年車禍的後遺症讓他連去送外賣開滴滴都做不到。
鹿鳴也無法做什麽體力活。
他的身體偏瘦弱,腿腳不利索,做體力活根本不夠格。
若說去做腦力工作,沒有工作經驗的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麽好工作。
想來想去,唯獨就隻能靠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積蓄還有離婚協議裏的補償款作為過渡,然後他再去學習一門行業技術,緩緩地進入工作狀態。
但溫朝聞的話卻提醒了他。
就連他以為的那些積蓄和補償款,最後也不一定真的落在他手中。
鹿鳴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他選擇了求助於法律。
是的,找律師,訴諸法律途徑竟然是他深思後想出的唯一解決辦法。
而且麵對強勢的溫朝聞和他的工作室團隊,他必須也找到相匹敵的律師才行。
趁著如今寫著自己名字的銀行卡還沒有被法院強製收回。
鹿鳴沒時間去悲傷,當天晚上就在網絡上到處搜羅S市離婚相關律師的信息。
現在網絡很發達,網絡上各種經驗分享帖也很多,所以哪怕是沒什麽人脈關係的鹿鳴竟然也找到了S市最頂級的律師事務所。
可第二天到了事務所門口。
缺乏社會經驗的鹿鳴到底還是吃了虧。
他因為沒什麽經驗,所以就穿著自己平常的衣服,白色T恤,牛仔褲運動鞋,看上去和一個男大學生沒什麽兩樣,甚至他還背著雙肩書包。
可律所前臺一看他這幅打扮。
當即就對他的態度很是輕蔑。
“有預約嗎?”
“沒有。”鹿鳴拘謹地搖了搖頭,隨後輕聲問:“我是在網上看到資料來的,請問在哪裏可以預約?”
那前臺小姐問:“你想預約誰?”
“曲海律師。”
鹿鳴說出了一個律師名字。
“又是一個看了貼吧那個攻略帖跑來打離婚官司的。”
前臺小姐嘀咕著,不耐煩地說:“曲海律師沒檔期,而且他現在很貴的,早八百年不是那個帖子裏寫的谘詢費一千了。”
“我有預算。”
鹿鳴連忙補充說。
前臺小姐卻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有預算也不行,說了,他沒檔期。”
“可是……”
“既然曲海沒檔期,就讓施柏宗來。”
鹿鳴的可是還沒說完,後半句完全沒來得及開口,身後響起一道極度冷淡高傲的聲音,同時吸引了前臺與鹿鳴的注意力。
鹿鳴下意識扭頭去看來人。
一入眼還看不清臉,隻覺得他身形格外高大挺拔。著裝上,他穿著一身銀灰色的高級西裝,打著黑色的領帶,腳上踩著一雙一塵不染被擦到鋥亮的皮鞋。
第一眼看上去,隻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昂貴,且帶著些高不可攀的男人。
而前臺小姐似乎在忙看電腦,根本頭也不擡,嗤笑道:“口氣還真大啊,曲律都請不起,還敢請施律,你知道施律是誰嗎?”
“小秦!”
又是一聲厲喝。
前臺小姐聽到這聲音卻當即嚇了一大跳擡起頭來:“施施……施律。”
人到中年的施柏宗臉色難看,眉頭緊緊皺起:“說了要你工作態度認真一點,你就是不聽,快給季總道歉。”
“季總?”
前臺小姐失神地眨了眨眼,這時才終於看清方才說話那人的麵容。
當即,她嚇得花容失色:
“季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我給您道歉。”
可對於他的道歉,季明森隻是冷著眼,麵無表情地說:“你應該道歉的不是我,是他。”
說著,季明森信步走到鹿鳴身旁。
而走到了如此近的距離以後,鹿鳴方看清了他的臉。
可直到季明森那雙略帶冷淡卻異常漂亮的淺灰色瞳孔與他平行對視,鹿鳴的腦海中才終於浮現出一個許久未聽聞過的人名來。
“季明森,是你?”
作者有話說:
攻出現啦!
忘了說一句本文同性可婚背景了,不過我這個標題應該懂得都懂了~感謝在2023-05-11 09:25:14~2023-05-12 07:13: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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