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背心一涼,忙開口分辨:“許大茂你別亂扣帽子,我承認沒敲門就進了他房間。但我是事出有因,絕不是欺壓工友。” “這裡確實有人欺壓工友,但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劉海中琢磨了一會,感覺許大茂扣的這幾頂帽子有點虛,對易中海沒多大用。於是借坡下驢,問道:“老易你別賣關子了,有話直說。” 易中海整理了一下情緒,並指作戟,直指呂俊鵬:“自打你第一天進這個院,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但我沒想到你能這麼喪心病狂。” 說到這裡,易中海半轉身麵對後院眾人,道:“這小子住進來第二天晚上,就找茬打東旭。打之前還專程找了幫手,讓東旭挨了打都沒地方說理。” 說完這句,易中海瞪了何雨柱一眼,發動精神技能-正義譴責。 但何雨柱臉皮比東直門的城樓子還厚,嘴皮子比鴨嘴獸更硬,哪兒在乎這點精神攻擊。看到易中海的眼神,何雨柱對著地空唾一口,滿臉不屑。 易中海氣得胸口鼓了好幾下,宛如一隻氣蛤蟆(氣蛤蟆是一種,被敲打後,肚子就會充氣鼓起來的蛤蟆。一直敲一直鼓,能鼓很大。) 易中海忍了又忍,才勉強壓住火氣,續道:“他打完東旭,還不罷休。又在工廠裡托人找關係,把東旭整到倉庫受罪。” “呂俊鵬!當著這麼多街坊四鄰的麵,你摸著良心說,是不是你找人整的東旭?” “大夥說說,呂俊鵬先在院裡尋釁傷人,後在廠裡暗箭傷人,算不算欺壓工友?這種陰險毒辣的小人,放任他呆在院裡,誰能保證他下一個謀害的不是你?” 劉海中和二大媽對視一眼,這公母倆周一見過易中海來找呂俊鵬,前後一對,心裡已信了八成。劉大膀子自私寡恩,中山狼一樣的性子,瞬間就忘了呂俊鵬帶來的種種好處,冷著臉看向呂俊鵬。 許大茂以己度人,他覺得如果有機會,他也會這麼整賈東旭。因此隻是聽了易中海一通嘴炮,沒有任何憑據,他仍然信了六七成。 信了之後,許大茂的眼神也有點冷。他覺得,正是因為呂俊鵬整了賈東旭,才有了他去嘲笑賈東旭然後被踢襠這件事。反過來說,如果沒有呂俊鵬這一整,他就不會被踢襠。 因此,在自己被踢襠這件事上,呂俊鵬起碼要負兩成責任。 不,至少三成! 陳鐵牛李桂英夫婦臉色也有點凝重。 隻有何雨柱,聽到易中海說,賈東旭被整到倉庫三天,是呂俊鵬在暗中下手,臉上再次浮現出詭異的微笑。 呂俊鵬笑了笑,好整以暇的道:“你有證據嗎?” 易中海道:“我暫時沒收集到證據,但我敢肯定,就是你乾的。” 呂俊鵬攤攤手:“你這話說的,比放屁強不了多少。” “東直門旁那家鹵肉鋪最近老丟豬尾巴。我雖然暫時沒收集到證據,但我敢肯定,就是你乾的。” “因為我聽說,伱打小就喜歡吃豬尾巴。因此,雖然我暫時沒有收集到你偷豬尾巴的證據,但我敢肯定,那家鹵肉鋪的豬尾巴就是你偷的。” 易中海怒道:“我什麼時候喜歡吃豬尾巴?你胡說八道!胡攪蠻纏!” 呂俊鵬笑道:“易師傅你別急。暫時沒證據但肯定是你乾的,這一套話不都是跟你學的嗎?” “就算這套話是胡攪蠻纏,那也是你先開始胡攪蠻纏的。” 易中海啞了一下,但此獠功力深厚,很快便回過神來,強辯道:“雖然你和我用了同樣的套路。但我的話是合理推斷,你的話是憑空汙蔑,那能一樣嗎?” 呂俊鵬哈哈大笑:“同樣的話,你說出來是合理推斷,我說出來就是憑空汙蔑。寬以待己、嚴以律人不少見,但像你這麼離譜的真不多。” “不過,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你易中海是什麼人啊?解放前混跡鼎泰,在梁克金、程名榮等反戈明分子身邊飽受熏陶,學到幾套顛倒黑白的手段也不足為奇。” 這下輪到易中海臥槽了。老易臉色煞白,低聲吼道:“呂俊鵬!你不要血口噴人!” “當年審判梁程反戈明團夥時,我冒著生命危險檢舉揭發,正府的檔案上有詳細記錄,不是你想汙蔑就能汙蔑的。” “我警告你,說話最好以事實為準繩,惡意攀咬要負責任的!” 易中海嘴上兇狠,心裡其實驚怒皆半。審判梁程反戈明團夥時,還未建國,那時呂俊鵬才幾歲?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鼎泰那些錯綜復雜的糾葛、烏七八糟的醃臢事,審判結束後,已經歸檔封存。易中海憑借參與度較淺,奮勇檢舉,踴躍揭發,不僅把自己洗的乾乾凈凈,還成功留在了重組的軋鋼廠。 但解放前,易中海在鼎泰趟了那麼多年渾水,怎麼可能乾乾凈凈?多少都得沾一點。易中海又驚、又怒,還有點畏懼,就是因為他真的有汙點。 劉海中狐疑的看著易中海和呂俊鵬,處理鼎泰時,他還住在隔壁的官帽胡同,隻知道大概消息,不了解具體細節。 倒是許大茂還記得不少片段,那時候他已經11歲了。 了解最多的是何雨柱,那時他虛歲15,已經半成年了。 那時候何雨柱還是個單純的二愣子,知道的不少,但從未深想過。今晚勾起回憶,驀然回首,才發現:早在十幾年前,易中海那張國字臉下,就已經飽藏陰毒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呂俊鵬不知道何雨柱的感慨,他看易中海叫的很兇,又是警告、又是讓自己為惡意造謠負責任,但舉止畏縮,仿佛全身上下都寫著畏懼,覺得很有意思。 遺憾的是,他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再胡謅下去就要露怯了,不如先抽身,讓易中海自己狐疑著。 但抽身也要講究策略。呂俊鵬思索片刻,滿臉嫌棄的道:“我說老易,你也一大把你年紀了,怎麼說話還是顛三倒四的?” “我攀咬你什麼了?我就是懷疑一下,又不是咬定你和反戈明團夥勾結,你急什麼?” “不過,就算你沒有歷史汙點,你在廠裡的表現也不怎樣。我剛進廠五六天,除開休息日和出差,在廠裡隻呆了一天多,但已經聽到了你不少事。” “你從不參加思想匯報會,也不參與周末的正治學習課。還放任你徒弟賈東旭宣揚個人主義,說什麼:我做工就是為了吃飯,就是為了鈔票。自己工作偷奸耍滑還不算,看到認真負責,不辭勞苦的工人,還三番五次嘲笑別人傻。” “易師傅,你和反戈明團夥的往事,你說沒證據不要亂講,那我就先不講。咱們現在隻說正治學習不主動、宣揚個人私利的問題。你告訴我,有沒有?” “你如果說沒有,我明天就到你們精加工工段,找人和你對質。” 易中海嘴唇囁嚅了兩下,沒敢出聲。 易中海那些往事,劉海中了解的不多,正站在一旁掛機。聽呂俊鵬把話題拉回廠裡,劉大膀子精神一震,乾咳一聲,挺了挺肥碩的肚腩,再次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