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總部。 日軍華北派遣軍參謀長宮野廣義少將和駐晉中第一軍中將筱塚義男正下著圍棋,喝著茶水。 山本一郎赤裸著上身坐在一旁觀看,肩膀上的白色紗布在陽光下顯得很是耀眼。 “這茶水,我似乎喝出了富士山上的雲霧味道。” “宮野將軍的想象力,真是妙不可言。其實這隻不過是產自華夏南部的碧螺春。” 聽到山本如此說,筱塚義男連忙出聲給宮野解圍。 “茶道的真諦,就在於保持內心的平和。山本大佐,你不覺得,你這趟遠程奔襲的勞碌,全被這茶香化解了嗎?” 山本一郎明明很是不屑,偏偏要裝作謙卑的模樣。他收起獠牙,頭微一低,用著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 “是的,將軍!” 宮野雖對於山本一郎的態度有些不滿但也確實好奇,這小子真有筱塚義男吹噓的那麼神? “山本大佐似乎是剛剛遠征歸來呀,斬獲如何?我可聽說你的特工隊是筱塚將軍的摯愛啊。” “慚愧,沒什麼好說的,宮野參謀長倒是一向重視野戰陸軍,對於我的特種作戰從不感興趣。” 宮野抬起頭來,眼色不善的望著山本。 “華夏幅員遼闊,光靠山本君的特種部隊,區區不足百人,怎能掌控全局呢?” “這當然還要看將軍的眼光。當戰爭位於焦灼時態,敵我雙方在天平的兩端保持著平衡。這時候,隻需要一隻螞蟻的重量就可以決定勝負!” “當年在薩拉熱窩,一戰的起因不也隻是因為一隻手槍。人數的多少並不妨礙它影響歷史。” 筱塚義男見這宮野參謀長不上道,明明自己是在幫他說話。 他不僅不抬舉自己,反而用話來攻擊自己屬下。於是,他有些語氣不善的說道。 “您作為整個華北派遣軍的參謀長,對於天皇陛下是要負有特別重大的責任的。” “現行的囚籠政策已經證明不起作用,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試一試山本君從德國學成帶回來的特種作戰?這不也是一種創新嗎?” “更何況,我們的對手正是以遊擊隊聞名的八路軍。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山本君剛剛經歷過的戰鬥是怎樣的?” 宮野收起輕視,隻是輕蔑一笑。 “又能怎麼樣?我似乎隻看見了山本君肩膀上的傷” “比分二百比二十,這比分在東京的棒球場上可不多見。” “二百比二十?對方是誰?”宮野愣住了。 “八路軍的一個主力團。” “那你的部下又死了多少人?” 望著氣定神閑的山本一郎,宮野語氣有些不平靜起來。 “一開始,我們的傷亡比是二百比三。但後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八路,突然襲擊了我們,這才傷亡二十。” 聽到這裡,宮野廣義收起了自己原本的輕蔑態度認真的聽他說著。 山本一郎則是轉頭看向自己的肩膀,淡淡的說道。 “那人當時站在山坡頂端,在月光下開了一槍。我運氣不錯,踩空在田鼠洞上,勉強躲過了那一槍。” “不過,按我的猜想,對方是不可能做出反應的。” “後來,據我得知,是您手下的軍官自作主張,誘殺楊村遊擊隊,因此招惹來了那支部隊。” “據說,您的屬下,全軍覆沒……” 宮野臉色微紅,尷尬的點了點頭。 旁邊,筱塚義男依舊微笑著,這一次,自己的部下終是成功征服了軍部裡地位最高的反對者。 “還請將軍隨我出門一看,” 山本一郎突然站起起身,看向宮野廣義。 宮野起身跟了出去,隻見院子裡,約莫能有三十左右的鬼子,正在那裡朝著他們敬禮。 “就是這些人?” “怎麼樣,宮野君?” “如果我大日子皇軍。每支部隊都有這樣的麵貌,華北定不會是現在的局麵。” “所以,華北急需革新戰法!” 筱塚義男微笑著補充說明,宮野見狀感慨萬千,轉身對著山本一郎說道。 “那麼,我們的部隊可就要勞煩山本了。” “將軍的肯定是我們的榮耀!” 與此同時,獨立團駐地。 罵完孔捷後的楚明走出屋子,朝著院門走去,不管院子裡的那些悲憤的眼神和目光。 剛一出門,才走不遠,就看見明蘭背著畫板往山坡上走去。 “喲,明蘭,乾嘛去呀?” “唔,這周圍景色很好,我打算去畫一下。” 一聽這話,楚明笑著跟了上去。 對於獨立團,他的猛藥已經下了,能否起效就要靠這些可愛的戰士們自己了。 山坡上,明蘭才剛畫好一幅畫,楚明立刻評價。 “嘖,你畫的真醜。” 不知怎的,自從知道這姑娘是自己表妹,楚明看她哪裡都不順眼。 本來也是,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呆著,居然跑到這來! 至於關係,楚明不打算說破。 畢竟,抗日犧牲極大,說不準哪天自己也會犧牲。 在抗日的隊伍裡,沒有人是死不得的。 “要你寡!” 明蘭回頭大喊,喊完,繼續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按照以往,她早就冷言相譏。 可偏偏對於楚明,楚政委。她就隻想著動手,而不是冷言以對。 明蘭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楚明。可是,除了有些想依靠他之外,想揍他也是真的。 這是愛情的模樣?明蘭並不這樣覺得。 山下,楚明那番話所造成的化學效應很快發酵並感染整個獨立團。 最早收拾戰場時,戰士們有些膽戰心驚,連抬擔架的腿都有些發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是,大半夜突然冒出一小股鬼子,隨隨便便就把獨立團打崩了。 這事放到哪支部隊上不害怕呀,可現在,自從楚明的那頓罵傳遍了整個團。 所有人的心態悄然轉變,打心底裡憋起一股氣。 反應在表麵上,就是已經沒人會說離開的事情,也沒人會有悲傷表情。 所有人都咬著牙,心裡憋著一股火。 遠處,旅長和郭政委正帶著隊伍經過,每匹馬上還掛著兩大麻袋的鬆針。 “咦,旅長,這獨立團,怎麼感覺和今天早晨經過的時候不一樣了。” “是嗎?那郭政委你倒是說說,是哪裡不一樣了。” 旅長望著遠處獨立團士兵們,淡淡的問道。 “咱們早上來的時候這群士兵們的動作帶著猶豫,臉上帶著悲傷,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股失望的情緒。” “可現在,他們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果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連站崗的士兵,腰桿子都挺得筆直!這是怎麼了,這就一天功夫,獨立團的士氣就回去了?” “他李雲龍有這麼大本事?” 旅長聽到這裡,善意的笑了笑。 “單憑他一人,或許不行,可他也不是一個人去的獨立團呀。老郭,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啥意思?咱今天就不去獨立團了?” “不去了,等明天再去也來的及,今天晚上就讓他們的情緒再發酵發酵吧。” 旅長一撥馬頭,帶著旅部的隊伍走向了分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