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春風依舊冷冽。 池田命令部下把所有偽軍和那些孤兒們都集合在了鎮子口的廣場上。 “跪下!所有人!” 池田拔出指揮刀,隨即大吼一聲,周圍的鬼子同時抬起槍口。 被圍在了中央的偽軍們和孩子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王誌自然不包括其中,此時的他,正站在池田的身邊。 隨著所有偽軍跪了下去,柳達子抬起頭,憎惡的望著池田身邊的王誌。 那本是他的位置!王誌那小子憑什麼站在那裡! 還有,昨夜,他明明喊的那麼大聲! 可左等右等,王誌就是不來,這使他很生氣! 他眼裡還有沒有自己這位伯樂了! 正當柳達子生氣不已時,突然聽到池田用極其冷漠的聲音說道。 “就在昨晚,你們當中,有人,偷襲了藤原君,是誰?” 平時話最多的偽軍,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大聲喊冤道。 “小的們不知道啊,池田太君,我們昨天回屋上床睡覺很早的!” 池田聽後,竟是殘酷的笑了起來,看的旁邊的王誌身上一陣發冷。 隻見池田笑嗬嗬的走到那發言的偽軍麵前,猛地一腳將其踹翻。 隨即,一刀紮向了他的喉嚨! “我是問你們話!不是讓你們來找理由搪塞我的!都聽明白了嗎?” 池田囂張的獰笑著,周圍人連忙出聲答應著。 至於那位說話的偽軍。 此時他被池田捅了喉嚨,隻能躺在地上,往外吐著血,瞪大著眼睛,不肯輕易的死去。 見他還在掙紮,池田微微一笑,一刀砍了下去。 早在他走向那偽軍的時候,海子就讓那些小不點們把身子轉了過去,由於個頭小,加上明顯不可能是他們乾的事實。 池田出人意料的沒去在乎此事。 就當池田殺了偽軍後,想著繼續殺的時候,柳達子拚命朝著王誌使著眼色。 他哪裡還看不出來,當下,明顯是這個姓王的救了藤原那條狗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柳達子暫時原諒了王誌昨晚沒救他的事情,雖說,那事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王誌看到柳達子使得眼色,也有些擔心他把昨晚的事情都說出來。 事實上,隻要柳達子想,他可以很輕鬆的確定誰昨晚不在,隻是柳達子好像暫時沒想到這一層麵。 王誌緩步走上前去,低聲提醒道。 “池田君,若是藤原君還安好的話,或許,不會願意看到你如此殘暴的模樣。這些偽軍,大多都是皇軍最忠誠的朋友,是不太可能偷襲藤原君的。” 王誌話音剛落,池田臉色頓時變得莫測了起來。 他有些生氣,一個小小的隻那人,居然敢拿自己的頂頭上司來壓自己。 可是,他說的,不無道理。 就連池田也清楚,這些偽軍,華夏人口中的二狗子,大抵是沒有那份膽量的。 見到池田臉色變化,柳達子想當然的以為這事有了轉機,連忙補充說到。 “就是說呀,池田君,我們,大大滴好人,是不會偷襲藤原君的,一定是外麵來的遊擊隊!對,一定是他們!” 池田聽到這話,不禁冷笑起來。 遊擊隊? 遊擊隊能繞開跑樓? 繞開後,還隻打一個鬼子,還不打死? 嗬嗬,當他池田是個傻子嗎? 當下,池田早已發覺毫無收獲的事實,於是,他又一次走到眾人麵前,麵露微笑的說道。 “大家,若是都像王桑和柳隊長這樣配合,咱們之間,就會少了很多的誤會。不是嗎?這件事,就當是遊擊隊乾的吧!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那就是,要送藤原君,去黃縣的醫院檢查、休息。這項任務,我看,就交給王桑……” “萬萬不可呀,皇軍大人!” 柳達子突然站了起來,也不管褲管上沾滿的泥土,慷慨激昂的說道。 池田一聽這話,反而有些高興,昨夜,王誌救駕,本就讓他很不爽,當下,卻又沒有合適理由拒絕他去陪同。 柳達子顫巍巍的伸出手,王誌仔細一瞧。 好家夥,直接給打腫了,看樣子像是用重物砸過的痕跡。 王誌不禁有些擔憂起來,難不成,昨晚聽見柳達子的慘叫就是因為這個? 在王誌還在猜測柳達子這麼做的原因的時候,就聽見柳達子說道。 “池田太君,我昨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翻身掉下了床,把手摔骨折了,正好需要就醫,隻是怕麻煩皇軍,就一直沒說。” “哦,是這樣嗎?” 池田自然也看出來這手是柳達子自己砸的,但很明顯,他對於柳達子換人的提議很感興趣。 “等一下!” 突然,又一個聲音響起,誰都沒想到出聲的人是誰。 居然是海子。 他站在那裡,同樣笑嗬嗬的望著池田。 “你想說什麼?” 池田也來了興致,笑嗬嗬的望著海子。 海子盡量裝作無辜的表情,不去看旁邊柳達子眼中幾乎化為了實質的怒火。 “我說,咱派一個手壞的人,能照顧好藤原太君嗎?藤原太君醒了,看見照顧自己的人手是壞的,八成心情也會不好吧……” 出人意料。 池田低下頭,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這小孩,說的,好像有一定的道理啊…… 原本以為自己這事又要吹的王誌,頓時發現自己又來了機會。 這是隊友? 這是助攻啊! “那個,池田君。” 王誌走向前去,小聲說道。 “我知道您在擔憂什麼,我畢竟是華夏人,不可能影響您和藤原君的友誼的,況且,您也知道,昨夜,藤原君一睜眼看見是您時的興奮吶,那可是藤原君對您無上的信任啊!” 池田暗自點點頭,也是,王桑再不一般,畢竟,隻是個華夏人,自己根本沒必要擔心他嘛。 “好吧,王桑,那這次藤原君看病就要靠你多多照顧了!” “義不容辭!” 王誌強忍著笑,表情很是嚴肅。 他雖然不清楚這孩子是否故意為之,還是和柳達子有些個人恩怨,但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裡的布防圖終於能送出去了! 另一邊,海子嗬嗬一笑,他雖然不確定這姓王的到底是不是八路。 但是,他很確定,柳達子不是八路! 在他看來,這並不是個選擇題! 眾人一經散去,柳達子立馬跑到海子麵前,一把把他拎了起來。 又一次出人意料的是,海子沒有跑,甚至沒有躲。 “臭小子!枉我當初給你們這群孤兒一口飯吃!” 海子微微一笑,隻是笑著。 柳達子見到這笑容,莫名有些心虛,但偏偏又不信邪。 這小子,有什麼依仗竟敢如此猖狂! 就在這時,池田冷冷的聲音從柳達子背後傳來。 “在我們偉大的日本,獵犬在未經過主人同意之前,抓向他人,是會被打掉牙的呢……柳君,你在做什麼呢?” 海子嗬嗬一笑,淡然的說道。 “你們手裡的糧食,歸根結底都是皇軍給的,換句話說,養我們這群孤兒的,是大日本帝國的皇軍,與你何乾!” 剛剛轉頭看向池田的柳達子,僵硬的將頭轉了過來。 這,這臭小子在說什麼呢! 聽到海子這話,池田哈哈大笑起來。 “怪不得,說養狗要從小養起,確實,比外來馴化的野狗強上不少!海子,給,糖果。” 海子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自己還在被柳達子拎起的事實,雙手接過糖果。 他麵帶微笑的說道。 “謝謝池田太君,大日子帝國萬歲!” 池田點著頭,顯然很是欣賞。 柳達子無力的將海子放了下去,池田順手摸了摸海子的頭。 “好孩子,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記得今天要收拾炮樓衛生。” “一切皆聽池田太君的吩咐!” 池田點著頭,心裡甚至出現了些感動的情緒,誰說對華夏兒童洗腦無用呢? 一切結束以後,海子回到了自己和孩子們的窩棚裡。 “海子哥,我想吃糖!” 一個小丫頭望著海子手裡的奶糖,頗為可憐的說道。 看著這自己蓬頭垢麵,甚至連件乾凈衣服都沒有的小妹妹。 海子淡定的把奶糖扔在了地上,用腳踩碎。 小丫頭不出意外的哭了起來,海子卻麵無表情。 “奶糖又能怎樣,他從你這拿走的是你的乾凈衣服、乾凈鞋子、甚至是伱的父母、和你本該有的一切!一個奶糖就給你打發了?笑話,當乞丐這麼多年,我會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吃嗎?” 聽到這話,小丫頭止住了哭泣,隻是呆呆的望著海子。 與此同時,獨立團駐地。 “喂!楚明!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你在摸我的頭哎!摸一個莫斯科大學四科博士畢業的!充滿著智慧和藝術的頭哎!” 見到明蘭炸毛的樣子,楚明嘿嘿一笑,從兜裡掏出一顆奶糖,剝開皮,塞在了明蘭嘴裡。 “唔!嗷嗚!好甜哦!” 楚明接著摸著明蘭的頭,明蘭沒有絲毫反抗,相反咕囔著來了一句。 “唔,你還有糖木?要是有,明天也可以給你摸的!” 楚明上去就是一個板栗! “你的頭,就值兩塊奶糖啊!笨蛋!” “唔啊,你又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