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出事了?(1 / 1)

哐當!   是重鎖敲在門上的聲音!   吱呀~~   大門徐徐打開……   剛才的混亂和吵鬧,倏然變得一片寂靜,隻有似乎生銹的鐵皮大門,傳出一聲聲銹跡的哀嚎。   “蘇提舉!”   田休等人看到這裡,隻感覺一切都遲了。   他們氣急敗壞,“你……你你你……你要害了咱們啊!”   “你可知道,這開不得開不得啊!一旦開啟,就關不了了,今天看似隻有他們這些人?”   “明天呢?朝廷這兩年發出了多少寶鈔?你知道嗎?”   行用庫眾人隻感覺頭頂懸了一把刀。   看向蘇貴淵時,已經不是簡單的怨憤能形容了。   然而蘇貴淵卻看向幾人。   他不知道,這一次在他的升遷宴上,是誰給自己布的局。   但既然已經入了這局,那兌不兌結果估計都一樣。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遵從本心。   隻要自己無錯!   也能闖開這局!   想到這裡,蘇貴淵深吸一口氣,看著裡麵的箱子,正色道:   “提舉司的舊鈔出了問題,破損的舊鈔換新鈔,天經地義。”   “現在門既然已經打開,行用庫的一切人員,全部坐在這兒,把桌椅板凳給我搬出來,核查錢數,驗證真偽!”   “但凡破舊,損壞,若能認出是發出去的寶鈔,一百文兌一百文,五百文兌五百文!一貫兌一貫!”   “寶鈔能印發出去,就要能收回來!”   “這道理,在陛下那裡也說得通。”   “還是那句話……上麵要問責,也是問本官,不是問爾等!”   ……   此刻。   正是下午,太陽還未西下。   寶鈔提舉司發生的事情,暴露在幾乎圍觀的所有人眼中。   街旁。   鐵甲開路,晉王燕王所在馬車之內。   兩人隻是看了外麵一眼,便徐徐一嘆。   “倒是雄心壯誌!”   “看來咱們來遲了,直接回宮吧!”   “小子,這下還真出事了。”   朱棢陰惻惻一笑,他本來就長得陰柔,此刻這麼一笑,倒顯得他才是陰謀人。   “父皇的眼線,遍布整個京城,恐怕已經知道了,正在雷霆大怒!”   “也罷,你也準備準備……明日進宮解釋吧,這爛攤子最後還得老爺子收拾,指不定,嘖嘖……”   “可這不是寶鈔提舉司的規矩嗎?”蘇閑恍若不知,隻是問道。   朱棢無奈一笑,“規矩是規矩,但有些規矩隻是擺在臺麵的,現如今父皇讓你父印發那兩百萬貫,都不見蹤影!朝廷如此缺錢,此事一開,掀起大難,怕是都得刮一層油水!若是誤了寶鈔印發,更是大罪!”   一邊說著。   朱棢和朱棣兩人,就要離開。   而蘇閑卻在這個時候,下了馬車。   “要不我們把你送家裡,這地方待著也不是事兒。”   “不用。”   朱棢看向一旁的蘇閑,徐徐一嘆。   此次說不定,這小子還真要因為蘇貴淵,離開大本堂!   若是鬧大了。   按照這個規模繼續下去,恐怕蘇貴淵的小命也難保。   他們倒不覺得可惜。   畢竟蘇閑於他們而言,隻是陌生人,今天能來此,和其更沒關係。   完全是照顧他這個大侄兒。   一邊想著,兩人看向坐在裡麵的朱雄英。   這可是父皇的寶貝孫兒啊。   “蘇閑!”   果然。   此刻,朱雄英從馬車內探出腦袋,他雖然聽得有些難懂,但這個時候也明白了,蘇閑估計又像是上次一樣,遇到困難了。   “我還記得的,你幫我,我幫你!”   “我回去求皇爺爺,明天伱來大本堂,把今日你給我們說的,也給皇爺爺說一說,說不定這事情就解決了。”   聞言。   朱棢下意識的搖搖頭,這大侄子還是太天真了。   天真的有些過頭了。   這事情往後,隻會越來越大。   到時候,這局勢發展下去,最後的結果如何,恐怕父皇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如此大事,父皇再疼愛孫兒,也不會任著他的性子。   “走吧!”   一邊說著,他們放下車簾。   隻是臨走之前,還是給蘇閑出主意道:   “讓你爹最好明日不要來寶鈔提舉司,對了,他不是會裝暈嗎?再裝一次暈吧。”   “這提舉司,最近還是關門為好!”   蘇閑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便站在路邊,一直看著父親蘇貴淵。   蘇貴淵早就注意到了蘇閑。   此刻看到自己的兒子,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轉過身良久,然後才看向蘇閑,溫和一笑。   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過來等著。   ……   與此同時。   張觀策急急忙忙,出了寶鈔提舉司的巷道,就朝著中書省而去。   終於。   下了馬車後。   “你且等著,最近說得備禮,好好的準備一下,然後去丞相府上拜見。”   “到那時,這寶鈔提舉司的職位,應該就是你的了。”   郭翰文大喜過望。   今天忙碌了一天,終於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張觀策則一臉喜色,匆匆走入中書省,前往胡相的內堂。   “胡相……”   胡惟庸正在處理軍情,看的眉頭大皺。   這幾天朝廷最忙的就是鄧愈和沐英,征伐吐蕃的事情,他作為丞相,和這些部將本來就交好。後勤之事需要自己親自盯著,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要及時疏通。   有恩必賞,有過必罰!   作為大明如今最有權勢的丞相,他的辦事能力,早已經歷練的爐火純青。   “何事?你不是剛出去了嗎?”   “臣為丞相辦了一件大事,終於去了丞相的心頭大患!”   “嗯?”胡惟庸抬起頭,自己都有些迷糊了,“本相有什麼心頭大患?”   張觀策連忙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腦袋,“下臣多嘴,其當然不夠格,就是除掉一個不聽話的猴子!”   “哦?”胡惟庸這才反應過來,“蘇貴淵?你若不說他,本相還真的要忘了,不過其不足為慮,倒是其兒子有些麻煩。”   “丞相,此事一過,您別說他兒子去大本堂了,說不定還要和空印案一樣被流放呢。”張觀策不敢怠慢,趕緊將自己剛才所做、以及所看的事情,全盤托出。   胡惟庸剛開始還聽得心不在焉,看的出來,他全部的注意力還在麵前的軍情奏報上。   可是很快,他抬起眼。   最後更是猛地站起。   像是聽到了什麼驚怒至極的話,最後更是上前!   “啪”的一聲!   聲音清脆而響亮。   卻幾乎將張觀策給打懵了!   “丞相?”   張觀策怔怔的看向前者,全然不敢相信是對方打的自己。   “這消息是誰給他們傳的!”   “什麼?”張觀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卻見胡惟庸已經死死的盯著自己,“本相是問,讓那些人去寶鈔提舉司的行用庫兌換新錢?是誰傳的?”   “這……這……是他們自己知道的,去年連月大雨,江浦縣又有汛情,他們的寶鈔大部分都出了問題,去年都來寶鈔司換過,想必是聽到蘇貴淵重規矩的風聲……”   “你當本相是傻子不成?怎麼就這麼巧合,非要在他升遷宴上出現?”   張觀策不敢出聲。   “你是真該死啊?給我闖出了大亂!”   “那蘇貴淵也是個蠢貨!”   “這寶鈔剛剛發型不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民間推行尚且困難,陛下甚至要將寶源局和寶泉局的銅錢鑄造都停了,民間一切金銀都禁止交易!”   “就是為了推行寶鈔,民間已經大不滿!”   “今日……蘇貴淵給他們兌了,明日,又會不會給別人兌?”   “往後一波波的人來,這寶鈔提舉司兌還是不兌?這大明寶鈔,還能不能推行下去?你想沒想過這裡?”   這一刻,胡惟庸每問一句話,張觀策的臉便慘白一分。   “丞相,他惹出了亂子,隻要除掉他,一切就能照常。”   “可本相現在,就是在為大明推行寶鈔!”胡惟庸怒道:“一個區區蘇貴淵算個什麼?他在那裡又能如何?本相要做的是國事!國事最大!你懂不懂?”   “罷了!”忽而,胡惟庸看向門外。   “你平日裡做事也算謹慎?難道是此次本相讓你收服這蘇貴淵,你沒完成就記在了心上?”   “鼠目寸光!”   “寬衣,本相要進宮。”胡惟庸說著,立刻來到一旁的衣架,很快就有仆人進來。   可剛準備脫衣。   “慢!”   胡惟庸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道:“召集塗節等禦史,先寫好奏疏,明日朝會之時,呈於陛下,數其罪過,將其治罪!”   “到底是陛下選的提舉,其子又在大本堂,倒是要按規程來。”   “至於你……自己把屁股擦乾凈。”   “若是擦不乾凈,那就公事公辦!”   聞言。   張觀策愣在原地,臉色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