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寒意刺骨,風吹在臉上如同刀割一樣。 那個中年人坐在駝峰中間,仍凍的瑟瑟發抖,他想停下來找個避風處熬過這一夜,但前麵的兩個少年卻仍在狂奔。 中年人是邊城小鎮上的人,常年在沙漠上行走,他有著沙漠之舟的稱號,他家的財富也是在沙漠掙來的。 沙漠之舟姓呂名駝,是小鎮土生土長的人。 唐千手花重金,那些黃金足可以讓他從此之後不用再乾任何事,看在那些金子的麵子上,才依依不舍的將他那半老徐娘的女人推開。 沙漠中不隻有黃沙,也有綠洲和戈壁,大型的綠洲中還有城市,不論是綠洲還是戈壁,都會有悍匪。 江少天和西門恨都不是輕易信人的人物,當唐千手找到一處地下養殖場,還有被殺的駱駝時,他們信了。 陳飛羽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於是在這荒原上建了個地下養殖場,裡麵有五匹馬,五匹駱駝,由最信任的人看管,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還有食物與水。 現在隻剩兩匹駱駝和五匹馬,但都被殺了,連看養馬的三個馬師也死了。 陳飛羽怕他們出賣自己,殺人滅口。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江少天問道。 “我姓唐。” 這是唐千手的回答。 不過,這個理由並不能讓江少天相信,這是唐千手要殺陳飛羽的理由。 天下姓唐的人並非隻有唐門的人,據他了解,唐天林與唐門並沒有關係,若是有關係,他母親也會告訴他,甚至會請唐門的人出手,對付陳飛羽。 西門恨神色平淡,冷靜的平淡。 他再次調整到殺手的心境。 “你是怎麼確定他一定會進沙漠。” 西門恨的聲音也很平淡,不含任何感情的平淡,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的平淡。 唐千手滿臉苦色,神色復雜。 “你可以不用回答了。”西門恨淡淡道。 “你……知道原因?”唐千手詫異起來。 “感情的事最難說清,何況一個老人滿足不了需求正多的她,你剛好出現,她卻不敢離開,於是將行蹤告訴了你。”江少天淡淡道。 唐千手怔了怔,又嘆了口氣。 “好像什麼事都瞞不住你們,不過,你們算錯了一點。” “我與唐天林的唐,是同一個唐。” 江少天與西門恨都怔住。 “唐天林並不姓唐,他曾是唐門的女婿,你們都知道唐門規矩,唐門為了獨門暗器和毒藥,女不外嫁,他們的女婿,都要入贅唐門,唐天林就是其一,隻是……隻是後來不知從哪裡得到霸刀刀普,刀法大成之後,便離開了唐門。” “唐門也就不再承認有這麼一個人,隻是沒想到他闖出霸刀堂,竟然還姓唐。” 唐千手說的倒不復雜,但其中曲折,也許隻有唐門與唐天林知道,唐門門規森嚴,怎容得唐天林輕易離開,刀法小成,恐怕是隻是說詞,若隻是小成,又怎威攝的了整個唐門。 “你是他的兒子?”西門恨皺著眉。 “棄子!”唐千手苦笑。 江少天也在苦笑,苦笑著搖了搖頭:“石姬已近四十,你怎會……” 唐千手又是苦笑一聲:“你們真是妖怪,竟然真的想到她,而不是陳玉雪。” “也幸好不是陳玉雪。”江少天嘆了口氣。 唐千手皺了皺眉“為何?” “因為陳玉雪的父親不是陳飛羽,而是唐天林!” 陳玉雪盲目的走著,迎著黃沙,黃沙落滿全身。 若在平時,她絕不會讓黃沙落在身上,然而現在,她已不乎,連生死都已不在意,為何要在乎黃沙。 在她身後有一個人,手裡拿著個酒葫蘆,渾身酒氣,一走三晃。 醉羅漢,消失了幾天的醉羅漢。 一雙醉眼看著前麵那道曼妙的身影,突然扔下酒葫蘆,腳尖一點地麵,身形在半空一個旋轉,快如疾風掠到陳玉雪麵前,伸手點了陳玉雪的麻穴。 這哪有一點醉意。 “大小姐,我一直都在找機會,現在那些人都走了,這鎮上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沒有人能阻止我。” 陳玉雪呆呆的看著醉羅漢,沒有呼救,似乎已經忘了乎救,也似乎不願乎救。 她一心求死,又怎會在乎別的。 醉羅漢一笑,將陳玉雪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向北急走。 沙漠! 呂駝全身縮在駝峰中間,用駝峰擋住刺骨的寒風,但仍然冷的直哆嗦,嘴裡不停的傳出嘚嘚聲。 若是在平時,江少天定會拿他開涮,但現在他隻想追上陳飛羽。 “各……各位少俠,能不能先休息一下,天這麼黑,我也確定不準方向,若是走偏了,在這大沙漠上很可能永遠也找不到正確的方向,一旦迷失方向,水和食物沒有了,我們就會成為沙漠中的乾屍。” 夜越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沙漠寒氣起濃。 就算是江少天三人也有些禁受不住。 呂駝找了個避風之處,將四匹駱駝圍成圈,阻擋著寒風,還取出了一些乾材,還有一口小巧的鍋。 當他喝著酒,吃著蓋了一層辣椒和蔥花的大餅時,才覺著暖和了些。 “各位少俠,有些事要提前說明白,比如以後的路要完全聽我的指揮,我才能保證找到綠洲。”呂駝沉聲道。 江少天和西門恨都沒有出聲,顯然並不反對,他們麵對任何敵人都不會害怕,但麵對沙漠,他們沒有任何經驗。 他們都知道沙漠的危險,這種天地之威,不論實力多強,如何聰明都無法反抗。 呂駝似乎很滿意江少天與西門恨的反應。 “沙漠中有三處綠洲,兩處戈壁可以住人,在那三處綠洲中隻有兩處可以去,不過,這兩處中有一處很小,另外一處倒是不小,也有一座小城,也算是個小國,那裡的城主自封國王,倒也沒人反對,兩處戈壁都被土匪占著,我們最好不要去。” “第三處綠洲為何去不得?” 西門恨冷聲道。 呂駝身體微微顫了下,也不知是不是凍的,臉色也有些反白。 “因為去那裡的人都沒有回來,連駱駝都沒有回來。” 江少天與西門恨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一抹冷笑。 “那處綠洲在什麼地方?” “沙漠中心,你們不會真的去那裡吧?” “隨便問問而已,也許受不了沙漠的苦,明天就回去了呢。” 唐千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