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齊雲鶴的劍已觸及江少天的衣服,孫長風的刀也到了江少天頭頂,又突然頓住。 兩名女子站在大門後,其中一人正是陳玉雪,俏臉上帶著驚嚇,另一女子是個貴夫人,穿著華麗,透著高貴,像極了宮中娘娘的儀態。 實則她在飛羽山莊也與娘娘無異,因為她是飛羽山莊莊主夫人,石姬。 出聲的正是這位貴夫人。 “你為何不告訴他們實情?”貴夫人淡淡道。 江少天看了眼陳玉雪,摸了摸鼻子。 陳玉雪俏臉微紅,又心生感激,她知道江少天這是在為她隱瞞。 一個少女半夜三更與一個男人在草原上獨處,任何人都會有想法,江少天不說,是不想破壞他的聲譽,與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 一個寧願死,也要保護她的聲譽,而且還是他並不討厭的男人,又是那種不修篇幅,正是她向往的江湖人物。 陳玉雪心中狂跳,因為這個少年正是她向往的情侶。 “昨天晚上,我們確實在一起,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我才偷偷回莊。” 孫長風,巴山虎,齊雲鶴三人麵如土灰,各自收了招式。 如果是別人,他們可能不會停手,就算是殺錯了人,也不會因此而內疚,但這兩人不同,那位貴夫人正是莊主夫人,而陳玉雪是莊主千金。 雖然他們三人幫著陳飛羽打下了偌大的疆土,成立了飛羽山莊,但並不是飛羽山莊的主人。 而莊主夫人和大小姐卻敢說飛羽山莊是她們的。 “如何證明你與他在一起?” 孫長風,巴山虎和齊雲鶴並不敢這樣問,飛羽山莊隻有一人敢問。 陳飛羽就在門後百米處。 陳玉雪嬌軀一顫,對於這個父親他發自內心的懼怕,因為她覺著陳飛羽身上一直有股血腥氣息。 “我與他去的地方,乾草可能還有壓痕。” 陳玉雪的臉更紅,這話也太讓人浮想聯翩。 枯草被壓斷的痕跡還在,那是江少天躺在地上時的痕跡,陳玉雪能很快的找到,並將眾人帶來,說明她昨晚真的在這裡。 陳飛羽看著那個壓痕,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 孫長風,巴山虎和齊雲鶴神色怪異。 江少天那溫和的笑意已變成苦笑,石姬笑容溫柔,似乎對江少天很滿意,陳玉雪臉紅的跟大紅布似的。 “我們隻是躺在這裡說話,說江湖趣事。” 陳玉雪本想解釋,不過,她自己也覺著這樣的解釋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你跟我來!” 陳飛羽厲喝一聲縱身掠起,三五個起落已在十數丈之外。 他的輕功不錯,速度依然很快。 江少天嘆了口氣,隻好跟著,隻是他並不像陳飛羽那樣起起落落的迅猛,而是身如柳絮,飄然而起,腳尖在枯草上輕點,身體便即飄起,甚至還帶著一片虛影。 “隨風而起,踏浪而行,風為之翼而雲起,世間竟然真的有這樣的輕功!” 齊雲鶴神色肅然,他以輕功聞名於江湖,然而在見到江少天的輕功後,方才明白自己隻是井中之蛙。 巴山虎與孫長風都是皺了皺眉。 江少天若是敵人,恐怕無人能敵。 陳玉雪卻是滿臉崇拜之色。 “齊叔叔,這輕功叫什麼名字?” 陳玉雪的聲音中帶著驚奇和喜意。 齊雲鶴翻了個白眼:“你為何不問他?” 陳玉雪明白其中含意,臉又紅了起來。 “這種輕功沒有名字,因為任何名字都無法描述這種輕功的妙處。” 陳飛羽奔掠了半個時辰,到了一片高崗方才停下,而這裡已在飛羽山莊百裡之外。 但這裡仍然屬飛羽山莊的地盤。 山坡上有一座大墳,墳上並無荒草,顯然有人經常修葺。 周圍還有幾棵大樹,其中還有一個高大的石碑。 “你可知這是誰的墓?” 江少天淡淡一笑:“上麵有字,恰巧我認識。” 霸刀堂堂主唐天林夫妻,子女合葬於此! “唐大哥突然發瘋,我懷疑是有人下毒,但是我不清楚有什麼毒能讓人發瘋,六親不認。”陳飛羽輕扶著石碑,嘆了口氣:“我查了十七年,仍然沒有一點線索。” 江少天認真的聽著,他知道陳飛羽一定不是為了說這些。 “現在兇手已盯上飛羽山莊,我不想飛羽山莊與霸刀堂是一樣的結果。” 江少天臉上又現出苦色,因為他已明白陳飛羽的意思。 “你與玉雪有情,我想讓你帶著玉雪離開,越遠越好,莊中的金銀珠寶,你皆可帶走,永遠不要回來。” 江少天看著天空中一塊白雲,麵現苦色“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你不走?” 江少天搖了搖頭 “為何?” “人行萬裡,落葉歸根!” “你是這裡的人?” “不錯,生在此地……” “你還年輕,要四海為家!” “可是我很快就要死了。”江少天神色變的平淡起來,似乎將生死已經看淡。 陳飛羽身體一震,沒有打斷江少天。 “我煉功走火入魔,最多還有一月生命,若是與人交手,一旦動用內功,經脈寸斷而亡。” 陳飛羽突然坐倒在地,在那一刻,似乎蒼老了十歲。 “那我女兒……” “我與他是清白的,我們真的隻是聊天,一個想聽江湖趣事,一個即將沒命的江湖浪子,豈不是有很多共同話語。” “你認為我會在意你們昨晚做了什麼嗎?我隻是想讓她活下去,隻要她能活下去,就算是送到孟雄溪那裡又何妨。” “隻是,現在就算是送去,也未必能逃過這一難,兇手必定時時看著飛羽山莊的舉動。” 陳飛羽似乎已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江少天走了,回了那邊城小鎮,他雖然想探明飛羽山莊的秘密,但他也知道飛羽山莊防備森嚴,而且那個一直藏在莊內的人,都沒有查探出霸刀堂的事,他在層層防備下更難探查。 倒不如退出,以退為進,讓飛羽山莊對他放鬆警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是那個送他紙條的女人到鎮上找他,兩人也能有好好談談。 白天,孟雄溪那裡不會開門,江少天隻好在街上逛著玩,如剛來時一樣,見人就想說會話,因為再不說,就再也說不了了。 孫長風到達唐天林的墳墓前時,陳飛羽還在那裡,腰仍然挺的筆直。 “有沒有殺他?” 他當然是江少天。 “已不必殺他,他已是將死之人。” 陳飛羽轉身,瞪著孫長風。 “他的氣息有些紊亂,你應該能看的出來。” “是,我想不到為什麼。”孫長風承認,以他的功夫,隱約能感應到江少天氣息。 “那是因為走火入魔,他的生命已不足一月,若是與人動手,瞬間被自己的內力震斷心脈。” 孫長風終於點點頭。 “他不是殺人兇人,會不會是西門恨?” “也有可能是公孫明珠,他隱藏了實力,隱藏的很深。” “我們與他無冤無仇,他又身世顯赫,家財萬貫,為何要對付我們。” “也許有錢人想更有錢。” “我去殺了他!”孫長風轉身就走,又突然停下。 “唐千手呢?” “一個善於使毒和暗器的人,在殺人的時候,一定會用自己最擅長的手段,但在殺人現場,沒有找到一點毒和暗器。” 孫長風走了。 唐千手,西門恨,莫北鳴公孫明珠,甚至連醉羅漢都走了,都離開了飛羽山莊,他們是一起走的,但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