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去睡覺了,年紀一大熬了一夜,實在有些受不了!” 孟雄溪起身,這時江少天才發現前者隻有一條腿。 “你的腿……” 孟雄溪淡淡道:“被人砍掉了!” 江少天怔了怔,沒想到孟雄溪一點都不隱瞞,砍掉的好像不是他的腿一樣。 “砍掉了十七年嗎?” “也許是吧,記不清了。” “霸刀堂的刀?” “不是刀,是離別鉤,鉤到哪裡,哪裡就會與身體離別。” 江少天又怔住。 “你認為瘋子會殺死自己嗎?”孟雄溪突然回頭,盯著江少天。 “瘋子可以傷害任何人,唯獨不會傷害自己。” 孟雄溪點了點頭,然後拄著拐上樓了。 江少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沒人的時候,他的臉上很少有笑容。 霸刀唐天林就是瘋子,沒有哪個人敢獨自麵對霸刀。 江少天又想起那女子送給他的紙條:絕非他一人所為! 想殺發瘋的唐天林確實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除非那幾個老怪物! 江少天終於明白那女子的意思。 發瘋的唐天林也不可能殺光霸刀堂的所有人。 江少天走進紅梅房間的時候,她正用那對杏眼瞪著門口,仿佛算準了江少天會來,還咬了咬牙。 “你應該陪我睡覺!” 江少天沒有陪他睡覺,竟似十分生氣。 江少天摸了下鼻子:,苦笑道:“我沒有錢。” 紅梅咬著銀牙,恨不得咬江少天幾口肉才解氣“我不要你的錢,就讓你陪我睡覺。” “現在行不?” “不行,已經晚了。” 江少天轉身就要離開,他年紀雖然不大,但見識不淺,對付女人也有一手,在女人生氣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逃,等消了氣再說幾句好聽的。 “你不出去,邪郎君便不會死!” 江少天突然站住,若是平時,他一定會戲笑兩句。 “你是不是覺著我與邪郎君有一腿?”紅梅倒是直接。 江少天搖了搖頭,道“我知道那已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二十年前就不是了,那時的你可能還在穿開襠褲呢。” 紅梅隨手將梳子扔向江少天,恨不得將江少天也砸成不男不女的人。 她的氣好似跟梳子一樣,被扔了出來,突然嫣然一笑,杏眼中滿是溫柔神色。 “他雖不是個真正的男人,但是他懂得伺候女人,雖然那裡不行,仍能讓女人欲仙欲死,你能嗎?” 江少天咽了口口子,暗罵了一聲:“王八蛋!” 每當他有想法的時候,他都會罵自己一句。 “你不想讓邪郎君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個身在紅樓的女子,不可能因為一個男的人死而氣惱。 “你錯了,我還真是這個原因,因為我能讓他覺著自己是個男人。” 江少天點了點頭,他突然明白了紅梅不想讓邪朗君死,因為邪郎君的秘密,別人不知道,紅梅知道,邪郎君本是采花賊,想讓他不碰女人簡直是要了他的命,就算是自己的命根子沒了,也改不了好色的心,為了讓紅梅保守秘密,又能在紅梅這得到滿足。 邪郎君答應為紅梅做事。 “我知道你來邊城的目的。”紅梅突然嘆了口氣。 江少天皺了下眉,突然覺著看不透這位紅梅女子了。 “你查霸刀堂滿門被殺的事,查唐天林為何會發瘋,又是誰殺了唐家妻兒老小。” 江少天沒有打斷她,他想知道紅梅都知道什麼。 但是他能確定在飛羽山莊給他送紙條的女子並不是紅梅。 紅梅盯著江少天,溫柔的眼睛竟然有了淚水。 “你是唐天林的什麼人?” “我與唐天林沒有任何關係,但與唐夫人有關係。”紅梅抹了下淚水。 “在我七歲的時候,我與姐姐相依為命,差點餓死在路邊,是唐夫人將我與姐姐帶到霸刀堂,姐姐比我大八歲,便做了唐夫人的丫鬟。” “那時候,雖然少不了乾活,但至少可以睡的暖,吃的飽,也沒有人欺負。” “可是好景不長,三年後,唐天林發瘋,殺了很多人,突然有群蒙麵人沖了進來,見人就殺,那些人好似早已算準了唐天林會發瘋。” “唐夫人也受了重傷,那時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而我和姐姐又不會武,根本幫不上忙,是躲在柴堆下躲過一劫,至於唐夫人去了,我們並不知道,不過,我們在屍體中並沒有找到唐夫人,於是……” “於是你們留在這裡,等著唐夫人回來報仇,你們在這裡打探信息。” “我們留下來,是因為沒地方去。” “後來飛羽山莊崛起,我們也想過這中間的問題,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慶幸的是兩年後,唐夫人回來,傳我們武功,讓我們打探信息,並告訴我們她的兒子在十五年後必定來報仇。” “隻是我們不確定唐夫人的孩子是你還是西門恨,直到我們聽說你用破空指震碎長劍時,才確定你是唐夫人的兒子,因為破空指是唐夫人的獨門絕技。” 江少天點了點頭,破空指確實是他娘的獨門絕技,連唐天林都不會,因為唐天林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霸刀上。 “這麼多年查到了什麼,你讓邪郎君殺肉鋪王老板是因為什麼?” 紅梅嘆了口氣:“我們可以確定飛羽山莊與霸刀堂的覆滅有很大關係,隻是不知道誰是主謀,當年殺人的那些蒙麵人有五十之眾,雖然死了大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但還有二十多人活著。” “隻是不知道他們是誰,前不久,肉鋪王老到我這裡來,多喝了幾杯,我又故意引誘,發現他竟然知道一些霸刀堂的事,當我再想多問時,他再沒敢多說,而是匆匆離開。” “因此,你懷疑他便是兇手之一。”江少天打斷紅梅的話。 “霸刀堂的人幾乎死絕,除了兇手,誰能知道當年的事?除了我們姐妹和唐夫人,就算是有人逃出去,恐怕也被兇手追殺死絕,就算是偶爾有一個,也不敢留在這裡,更不敢提霸刀堂半個字。” “孟雄溪呢?”江少天突然問道。 “他確實有點神秘,我看透,也可能就是一位退隱的江湖客。”紅梅皺了皺眉。 “他確實不是一般人。” “連你也看不透?” “我隻知道他對這個小鎮上的人了解的比你透徹。”江少天沒讓紅梅插話:“你姐姐可是陳玉雪的奶娘?” “你見過她了?” “確實見過一麵,但沒有說話。” 紅梅有些不明白,在不說一句話的情況下,怎知道的。 “孟雄溪向我透露,她每次隨陳玉雪來鎮上都會到你這裡來聊會天,也是他暗示我去王記肉鋪,還暗示我多與鎮上的人接觸。” “肉鋪老板,棺材鋪老板都不是普通人,鎮上還有多少這樣看似普通的普通人。” 紅梅突然抬頭,看著江少天:“肉鋪老板果然不是普通人。” “那條青綠色的小蛇並不是普通的毒蛇,普通人不可能一把抓死,卻被王老板抓碎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