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榮國府(1 / 1)

紅樓護花人 種梨嘗李 3806 字 8個月前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   天愈發冷,賈牧也添了件衣服,想來這舟船到神京之時,已是北風。   夕陽照耀,江邊木芙蓉紅得如火,根據船家說不遠便是臨清。   林黛玉拉緊賈牧的手,西風一勁,魚兒躍起,耳邊傳來靠岸的鼓聲,女孩看著南邊。   “天怪冷的,回去吧。”   黛玉不言語。   “我先回去了。”   “等等。”   到了鈔關,也該歇歇,賈雨村照例又是上岸看有沒有新鮮的邸報,聽聞春熙帝啟用了王介嶽之後,賈雨村便有進京籌劃的打算,恰好林黛玉要往神京去,林如海為他寫了一封書信,他就當護送的人。   朝廷沒有發新邸報,上岸之時倒是有一樁新聞,驛站裡的小吏興致勃勃的說起遇到一狀扒灰的事情,賈牧就把黛玉的耳朵捂上,帶她上了樓。   “什麼是扒灰?”   “他嘴裡胡說,你是什麼人,聽見這樣的事情,不說沒聽見,還問起來,非禮勿聽。”   黛玉要睡,雪雁等人忙來服侍,賈牧往樓下走,樓下正是哄笑,老吏說那老頭的玩意兒蕩來蕩去,被那男主人抓這了,就是一頓猛打,那偷情的婦人,白的睜不開眼,蹲在地上,求了個情,被老公徒弟照著峰巒一頓猛打。   不知誰說了一句:“這徒弟也不老實。”   樓下的人全部笑的前仰後合,有人笑道:“兒子敢打老子,該判個死,可惜了,她這老婆,守寡,還不是叫人給扒了。”   “這就多靠你老人家救救她嘛。”   賈雨村一麵聽,一麵笑,一麵搖頭,一麵心想:世風日下。正上樓,遇著賈牧,揚手要打:“下流東西,聽這些做什麼?”   “揮哥兒且鬧呢,來看看師父在哪裡。”   賈雨村這才住了手,走到樓上:回頭問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到哪裡去?”   賈牧道:“買份酒肉。”   吏卒們說著世俗的腔調,賈牧要了一盤豬頭肉,端來一碗米飯,就著這酒吃了。   才吃飯,正抬起頭,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領著一堆人從外麵走來,穿著瓜皮帽,一身的綾羅,身後跟著一男一女,都是七八歲的年紀,摸樣都好,這男的自不如賈牧的摸樣好,這女子看起來,竟比黛玉還有俏些。   賈牧故意待了一會兒,等這些人上了樓,賈牧到櫃臺問道:“這是什麼人?”   櫃臺的人道:“金陵薛家的人。”   賈牧心想那應該是薛蝌和薛寶琴。   樓梯踏踏的響,薛家的一個仆人看著從樓梯上走上來的年輕人,一臉的防備,賈牧笑笑,“貴府救過我的命,不知能否一見呢?”   薛鰣坐在屋中,聽到仆人的說法,點頭:“讓他進來。”一見,是方才那個容貌俊俏的少年,說:“看起來倒是麵生得緊。”   賈牧道:“去年我在秦淮河遊玩,不慎掉進水裡,便是寶釵姑娘救的我。”   “原來如此,不想倒是我那侄女做的好事。”   賈牧接著說起了自己的來歷,說自己要往神京去,敬茶,薛鰣也一揚脖,笑笑不說話。   外麵月亮升起,江邊波瀾澄明。   薛蝌和薛寶琴此時走進來,薛鰣道:“這是往神京去的賈小官人。”   賈牧拱手:“賈牧見過二位。”   薛蝌和薛寶琴一一見禮,旋即也都不說話。   這木桌和人手一樣光滑,賈牧起身,也不寒暄,離開。薛蝌和薛寶琴對薛鰣說了問安的話,旋即離開,薛寶琴跨過門檻彎下腰,撿起一個香囊,放在鼻前,聞道了一股男子的味道,心想是方才那個少年郎的,左看右看,也不知他在何處,就收了下來。   轉眼就是第二天,聽到腳步聲,薛寶琴揉揉眼睛,看向窗外,江水灰蒙蒙的,一隻延伸到天邊,看向遠處,已經辨別不了水天的差異。   寶琴心想這群人走得真急,原本是向讓丫鬟去送的,又怕引起誤會,匆匆套了衣服,拿著那個香囊,一路踏下樓梯。   可這群人已經上了船,寶琴也不知賈牧到底在哪裡,喊道:“賈公子,你的香囊掉了。”   船已行,賈牧的聲音傳來:“送你了。”   寶琴拿著香囊,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甚至有一瞬間,她想把這香囊扔到江水裡,但終於收進腰間。   林黛玉看著賈牧,賈牧低頭看書。   “今天講李白。”   “沒有帶他的集子。”   “難道你就記不住?”   “不重要的事情我都記不住,剛才的事兒我就記不住。”   黛玉背過身去,“那不就聽他了,陶淵明的集子我才見了,就講他吧。”   賈雨村在旁邊抹了抹嘴,到艙外吟風去。   賈雨村閉上眼睛,這段水路,他不是第一次來,期望睜開眼睛,能看到什麼意外的東西,隻是每次眼睛一睜開,他總是清楚還有多少路要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九月十三日,賈牧棄舟登岸,便有榮國府打發了轎子並拉行李的車輛在這裡久候林黛玉多時了,坐上轎子,神京在望。   神京東西寬三十六裡,南北長八十一裡,街市繁華,人煙阜盛。   寧榮街位於神京的西城,因這裡的兩座國公府而得名,進門之事,曹公早已寫完,不必畫蛇添足,隻說賈寶玉摔玉之後,眾人皆驚,賈母一陣勸,賈寶玉方才好了。   黛玉的奶媽王嬤嬤來問黛玉和賈牧之房舍,賈母說道:“今將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閣兒裡,把你林姑娘暫安置碧紗櫥裡。等過段時間,再與他們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罷。”   賈牧搖頭道:“老祖宗,這件事可萬萬不可。”   賈母:“怎麼了?”豎子!竟敢壞我老人家的諸葛計?   賈牧道:“黛玉身子不好,倘若半夜咳嗽,把老祖宗攪擾到,不光我擔待不起,黛玉見老祖宗受驚,也要自責垂淚,不如遠些,日日請安,叫老祖宗看著也歡喜。”   賈母心想也是,“風丫頭,你再看看罷,離我這裡要近些。”   王熙鳳笑道:“這話沒得說,我那院子就有幾個房子,要是急,我這就讓人去打理。”   賈母道:“那得給你拿根掃帚。”   王熙鳳道:“老祖宗既這樣說,我也舍了這麼多事兒不管,拿起這一條掃帚來,好好打理一番,準保把這屋子捯飭的比我們璉二爺的臉都乾凈。”   說得眾人都笑,賈母道:“你就省省罷,先吃飯,這些事兒讓下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