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秋盡寒來,已然是冬天。 瞎了之後,賈牧最喜歡曬太陽,當然夏天不算,自秋天起,他就很喜歡躺在椅子上,感受著太陽的撫摸。 可今天的太陽全是不好,天氣陰沉沉的,叫賈牧不喜歡。 秦可卿來了消息,說王熙鳳答應了,讓她和賈牧故地重遊一次。 為什麼? 王熙鳳愛財,賈牧和秦可卿二人有情趣。 照例是秦可卿先去打前站。賈牧隨後動身。 此時一位穿著烏裙,藍夾襖的老太太拉著一個垂髫小孩子跟著周瑞家的走進鳳姐兒的院中, 這小孩子不小心跌了一腳,有些眼淚,這老太太就一嘴巴打去,那周瑞家的道:“我的姥姥,本就摔著了,還打他乾什麼》” 這老太太正是劉姥姥,劉姥姥:“這小孩子不懂規矩,打打就懂規矩了。” 周瑞家的繼續走,劉姥姥拉著板兒的手,亦步亦趨,上了正房臺磯,小丫頭打起猩紅氈簾。才入堂屋,隻聞一陣香撲了臉來,竟不辨是何氣味,身子如在雲端裡一般。滿屋中之物都是耀眼爭光的,使人頭懸目眩,劉姥姥正在念佛。 平兒此時走進來,劉姥姥見她穿金戴銀,編繩綾羅,以為這位便是那位鳳姐兒,正要見禮,便見一個爺們兒在兩個美貌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忙道:“請姑奶爺和姑奶奶的安。” 周瑞家的忙道:“錯了錯了,這位爺是東府的牧大爺,這姑娘是我們奶奶的配房,平兒姑娘,” 劉姥姥紅了臉,忙說自個兒的不是,賈牧笑道:“不礙事。”劉姥姥這才看到這位爺們兒是個瞎了眼的,愈發覺得自己該死起來。 平兒讓劉姥姥和板兒先到炕上坐,出門見賈牧問道:“大爺怎麼到這邊來了?” “今兒心裡不寧,聞道你的味道,我心裡就靜多了。” 平兒險些一拳打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不正經的人呢?得隴望蜀,大奶奶該等你等急了。” “你知道了?” 平兒;“那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賈牧揮手道:“還是別知道好了。” 平兒抿嘴,一朵雲也似的走了,空中殘留的清香叫賈牧憶起平兒的玉肌冰骨,越發想起那一雙杏眼來。 賈牧和秦可卿故地重遊,難免極盡纏綿。 那邊王熙鳳給了劉姥姥二十兩銀子,歡喜的劉姥姥渾身發癢,和周瑞家的一路說,問起那瞎眼的牧大爺,周瑞家的搖頭道:“想是上天忌全,我們這兒富貴,所以一個讀書的都不成,東府的老太爺,點了進士,卻念了道,咱們府的珠大爺,年紀輕輕的舉人,去了,這又來了牧大爺,年紀輕輕的,也是文曲星下凡,可惜,不知怎麼瞎了這一雙眼。”劉姥姥也嘆了一回氣,從後門走了。 今兒王熙鳳的心情不錯,廢話,得了錢,這位璉二奶奶就沒有不高興的時候,走在院內,恰見賈牧背著手,在前麵嗅花,起了戲弄的心思,躡手躡腳的過去,輕拍他的肩膀,正要走,賈牧轉身便抱住了她:“好人兒,床上還沒舒服夠?” 王熙鳳益發紅了臉,腰肢發癢,忙道:“大爺認錯人了。” 賈牧早知她不是秦可卿,忙告罪道:“原來是嫂子,誤會,誤會。” “那你還不鬆開?”這賈牧的手勁兒還挺大的。 賈牧鬆開了手,王熙鳳紅著臉:“原打算和你打個招呼,哪兒知道你為人就這樣輕薄。”一麵說,一麵以手煽風,連忙走了。 王熙鳳原以為這次是偶然,沒有多想,後來聽說這賈牧的鼻子極好,可以聞香識人,惱道:“再有下次,看我不打爛他的手!”可漫長時間裡,遲遲沒有下文,這起子事兒倒在她心裡揮之不去了。 不久便是年關,先是秦業的兒子秦鐘在寧府吃酒的時候與賈寶玉認識,後是賈寶玉和薛寶釵在屋裡互看通靈寶玉和金鎖,說:“咱們真是一對兒。” 不日,林黛玉從揚州寄了信來,薛寶釵正和賈寶玉在一處,賈寶玉得了林黛玉的信,愛不釋手,似乎把薛寶釵忘記了,薛寶釵心裡怨恨:“才說咱們八字是一對呢,這就....” 聽賈寶玉說林黛玉的信也是香的,薛寶釵都有些暈了,難不成活寶釵還比不得遠黛玉? 林黛玉一次就寄來十幾封信,說自個兒的近況,說天冷了讓賈牧注意保暖,賈牧一一回復了,寫完信,賈牧不免長嘆一口氣:“賈牧,你的理想還長存嗎?” 賈敏的身體變好,他瞎了,他和林黛玉已經不可能了。 誒,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賈牧想起那夜二人一起看燭的場景,那時賈牧在風中站了許久,看燭火搖曳,以及黛玉那微紅的臉龐,可恨,最後總是燭滅,人散。 未濟終焉心縹緲,百事翻從缺陷好。吟道夕陽山外山,古今誰免餘情繞。 ······ 爆竹連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燈火如龍。年後不久便是元宵。 花紅柳綠,車馬轟雷。燈市裡繡球燈皎皎潔潔,雪花燈拂拂紛紛,芙蓉燈千圍錦繡、玉樓燈一片珠璣,諸般燈交相輝映,真真是人間天上。 賈牧帶著昆侖奴的麵具,在燈市裡走著,他身後是秋香、簾月,俱是戴著麵具。 路旁尚有積雪,街上卻是熱火朝天的感覺,猜燈謎的旁邊是各色小吃。 隻一眨眼,簾月慌張道:“大爺不見了。”二女便一起尋找,類似麵具的倒還真有幾個,簾月翻開了一個人的麵具,告罪道:“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那人卻惱道:“小娘子這是什麼意思?” 簾月打了一個大嘴巴就拉著秋香走了。而那人被簾月這一巴掌打暈了,直接躺在地上,不是身旁好友搭救,險些命喪黃泉。 那邊有個女子像鳥雀一樣走著,見到帶著昆侖奴麵具的便喊道:“徐姐姐。” 翻了幾個,與好姐妹走失的小美人兒臉上已經有些淚珠兒,直到她拉開了賈牧的麵具,看到這風姿特秀的男子,她愣住了。 “這位姑娘,把麵具給我罷。” 這女子道:“你的眼睛...你的仆人呢?” “她們跟丟了吧?還是把麵具給我吧。” 女子見賈牧戴了麵具,湊過去問道:“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但我絕不回頭。” “你跟著我乾嗎?” “我願意。”女子熱情的答道,眼裡充滿了擔心。 賈牧回頭道:“你可以帶我看看什麼地方用馬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