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1 / 1)

紅樓護花人 種梨嘗李 3311 字 8個月前

似楊白雪在風中漸漸大了起來,回旋如舞,斜插如箭,都落在了高樓,與炊煙相撞,染白酒旗。   “牧大爺,你的酒。”雖然是第三次見到這位牧大爺了,小廝還是那麼殷勤,因為隨機一兩銀子砸了過來。   賈牧自斟了一杯,一飲而盡,緩緩吟道:“金粉東南十五州,萬重恩怨屬名流。牢盆狎客操全算,團扇才人踞上遊。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田橫五百人安在,難道歸來盡列侯?”呼出的酒氣就像雲一般升起,圍繞雕梁而旋。   “‘田橫五百人安在,難道歸來盡列侯?’,這位兄臺莫不是有氣在身?”   賈牧聽到這陌生的聲音,並沒有轉頭,依舊看著手中的酒杯,細辨表裡紋路。   那人也沒有走,而是臨著賈牧的桌子坐了下來。   賈牧說道:“詩三百篇大抵聖賢發憤之所作,心裡沒氣,誰肯寫詩?”   一個相貌不凡的男子出現在他麵前,稍遜曹紹,賈牧詫異道:“二喜?”   那人搖頭:“兄臺認錯了,我姓齊,單名一個進字。”   “齊進?好名字,好名字。”賈牧斟了一杯,“請。”   齊進也是揚脖就喝,賈牧拍手道:“豪爽。”他伸手握住齊進的手:“齊兄,天下能知我者稀矣。”   齊進撇開賈牧的手:“兄臺還未告知我姓名,就說什麼知不知的?豈不是有些自以為是了?”   “哦,齊兄難道不知我是誰?”   “你我此前從未謀麵,我怎麼認識你是誰?”   “哦,齊兄既然不認識我賈牧,真是悲煞我也。”賈牧說著就痛飲了一杯,不曾理會齊進言語。   見賈牧爬在桌上,齊進來拍著賈牧的背道:“賈兄,賈兄,你我初見,甚為投緣,不如到我家中一敘?”   在馬車上,齊進是離得賈牧有些遠了,因為賈牧喜歡拉手,然後說他的愛好,譬如說釣魚。   “這大冷的天,下了雪,釣魚就要到沒雪的水麵上釣,一釣一個準,若是沒結冰,那就是中午釣,這魚兒怕冷...”   賈牧搖搖晃晃的來到了一處室宇精美,鋪陳華麗的地方,贊嘆道:“齊兄,此處地方怕是神仙也可以住了。”轉頭便是九天玄女的像,賈牧忙扣頭道:“不知此處是娘娘所在,臣醉酒,失了禮數,當罰。”   抬頭一看,景色大異,隻聽溪水潺潺,溪裡都是白色的鵝卵石,溪上兩座彩虹橋,岸邊都是奇花異樹,吶喊道:“莫非我真來了仙境了?”   此時便見環佩叮當,仙樂風飄,一個仙女步伐婀娜而來,有賦為證:   方離柳塢,乍出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回廊。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鬱;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回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羨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艷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遊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何方?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賈牧打了個稽首,這仙子道:“小女乃奉娘娘法旨而來,你本是天上星宿,因齊王為政而生,他日功臣圓滿,當為上卿。”   賈牧連忙稱是,這仙子又道:“吾不忍君留戀閨房之中,見棄於世道,今夕良時,與子成婚,願君勿忘。”隨有雲雨之事,賈牧恍恍惚惚,實難再記。   賈牧睜開眼,隻見齊進緩步而來,“牧兄怎麼一進來就睡了?”   賈牧搖頭:“委實不知。”此刻他正在躺在一張床榻上,一柱擎天。   齊進嘆氣道:“朝廷揮霍無度,官場貪墨橫行,要是齊王在,隻怕會不一樣。”   “慎言,若是讓別人聽著了,極為不好。”   齊進道:“賈兄,實不相瞞,我就是齊王府的人,方今天下,王爺極看重你,若你能歸於麾下,則來日內閣可望。”   “賈牧乃是皇上所點之進士,焉能做藩王的私臣?”   齊進道:‘如今,人人都往國師府上送禮,賈兄則不然,那道人已記你在心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是真人所仇,牧為之奈何?”   “國師早言王爺乃天命之主,若賈兄願意投效,則國師必不能害你。”   “牧本金陵不宜,幸得皇上器重,方有今日,齊王雖天命之主,吾不忍叛之。”   齊進道:“古語‘良禽擇木而棲’,秋霜降著草木落,水搖動著萬物昨,齊王登基已成必然,今不稱臣,後日又俯首,是不智也,況家中嬌妻美妾,幼子孤女,兄安忍棄之?”   賈牧乃仰天而嘆,“若必以牧為新帝之人,何以令牧早生?”聲淚俱下,於是和齊進滴血盟誓。   齊進心想:什麼鄉試第一,勛貴新星,還不是叫我耍的團團轉?   隻是身體還很吃痛,待賈牧走了,便上床歇息。   走出這精舍,風吹如刀,賈牧把手從腰帶底下拿出來:“昨天好像被迷了。”賈牧又想起了被玉寧公主下藥的事情,不過那時他身體好像還要虛一點,如今感覺還行。   可能是成長了,沉澱了,茁壯了。   美人計?   以後多來。   賈牧得快點動作了。他怕刀斧手隨後跟出來。   坐在馬車上,賈牧還有些後怕,他雖然看出這齊進是個姑娘,但萬一迷暈他了以後,做的不是那回事,還是別的什麼事兒,他可就不好說了。   隻能說賈牧也在不知覺中施展了美男計罷。   可是要建功立業,哪兒能不冒些風險呢?   隻是想著想著,賈牧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銷魂的聲音,以及聲音所喊的名字:   “移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