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道榮臥底路,驚見人命案(1 / 1)

“宋押司請看,這些便是今年最後一批的糧食了。”   大叫猴指著剛才由邢道榮他們搬運的一堆糧食向宋江說明著情況。   “嗯好,今年以來有勞薛管事操勞了。”   來到糧車旁,宋江雖在對著大叫猴說話,可眼睛卻在一群搬運的力工中搜索著什麼。   很快的,宋江便找到了目標。   “宋押司這說的是哪裡話,我們薛家在濟州的生意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您老才是。”   這薛家本是中土上洲某朝世代的皇商,因而販運皇家貨物之際的關卡稅費極低。這就不免在給皇家運貨的時候,也順帶的運點他們自己的私貨,畢竟也要掙點超額利潤不是。   而這其中最緊俏也最掙錢的自然便是——糧了!   至於這官府的宋江和販私糧的世家是怎麼搭上線的,那自是一番盡在不言中了。   “自然自然,若薛家但有需要小可宋江,自當盡力。”   “哈哈,有宋押司這句話,比得銀無數都值得!”   放肆大笑之時,那薛管事仿佛又化身成了大叫猴。   接著那大叫猴跟宋江又聊了些什麼北俱蘆洲的大漢王朝近來因為宦官弄權、朝綱混亂,導致流民遍地、糧價原地升天。   反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明年同樣的量可能要漲價,而且幅度還不小。   聽話聽音,這宋江如何不曉得此話何意,可他除了一聲嘆息外也隻能點頭接受。   接著二人又聊了聊他們薛家在濟州的商鋪生意,並約定晚上在酒樓為大叫猴和稍後到來的薛管家接風洗塵。   就這樣待他們閑聊了會後,便見幾個鄆城本地的搬運力工從宋江剛才來的方向走來。   隨後宋江便開始指揮著他們拉運裝好的糧車。   而這時自然便到了我們的邢道榮上場了。   隻見那他將袖子一擼,便自來熟的加入到了拉運糧車的隊伍。   仿佛不認得邢道榮一般,無論是宋江還是張文遠都沒有與其打招呼。   隻不多久,忽然大步跑來的一個衙役跟宋江說了些什麼便又匆匆離去。   在宋江與張文遠在低聲說了些什麼後,便也匆匆挎著公文袋離開了這裡。   這下倒是邢道榮有些吃驚了:   這……這不對吧!   接下來劇本不應該是由他宋押司將自己送進城北流民聚集區的嘛?這怎麼跑了?   於是,接下來便由新任書辦張文遠監督著這群力工,向著城北而去。   倒也不算出了什麼岔子。   隻是你道剛才這身為老熟人的宋江和張文遠為何沒有認出這邢道榮現在成了力工?   原來這都得益於顏如玉的幫助。   這邢道榮原先想到的便是通過偽裝打入到城北的流民群中,從而從內部獲取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過,考慮到那群人早已相互熟識且地域特色很明顯,此刻他即便進行了偽裝恐怕也很難與他們打成一片。   畢竟這不是進飯店裡吃飯,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每人在意。   要知道對於生活在這麼一個掙紮在生存線群體裡的人來說,最為敏感的無過於跟他們一個鍋裡吃飯的了,因為每多吃或少吃一口可能都關乎了自己的性命。   如此,焉能不全身心的留意啊?   所以,邢道榮要偽裝成的身份就不能是半道加入的流民。   而應該是一個與他們息息相關卻又不會引起他們特別關注的群體,而這個群體便是與他們的每日的吃食有關的。   另外,如此的巧奪天工的偽裝自然少不了借助顏如玉的力量。   果然,對身為紙片人的顏如玉來說,區區畫皮之術也是根本難不倒她。   “短暫的改變樣貌倒是沒有問題,可這樣畢竟是需要用法力來維持的,所以除非在此同時你借用了力量,否則正常狀態時是絕不會被肉眼凡胎給看穿的。”   因此,邢道榮借用顏如玉的鬼神之力來打鬥的話,必然會原形畢露。   可如果隻是一瞬間的借力發射銀子,那是沒什麼問題的。   也就是說,隻要在易容期間保證顏如玉的法力不被長時間的分散,那麼現在站在宋江和張文遠眼前的就是另一個聲音、樣貌完全陌生的人物。   但為什麼剛才宋江又精準的找到了他呢?   這自然又跟邢道榮與宋江的事前謀劃離不開。   “隻看左臂上係著一條藍布條的便是自己。”   那也是宋江相當震驚於邢道榮如此精湛的易容術,甚至一副懷疑是不是偷偷換人了。   於是在接下被暫時照顧寄養的小狐貍玉君後,宋江便在第一時間將糧隊的蹤跡透露給他,讓他提前加入其中。   好讓這個戲開始的不是那麼突兀。   ……   “停,就是這了!”   來到城北的流民聚集區後,張文遠招呼著剛才拉車的眾人將糧車上的糧食搬運到專門儲存用的屋子。   待將車上的糧食全部儲存在庫房之後,便見張文遠指著易容後的邢道榮道:   “聽宋押司的吩咐,你從今日起便留在這裡看守這些糧食,但要保證沒有人來偷盜,更保證不會像之前的人一樣監守自盜。”   “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原來這之前看守糧食的被宋江尋到把柄給攆走了,這才有了邢道榮順乎情理的進入這城北流民聚集區的情理。   其實同樣被攆走的還有狼狽為奸的煮粥夥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不過鑒於邢道榮的廚藝水平,他決定還是老實當一個看守得了。   在安排完邢道榮看守糧房的事情後,張文遠也未待搬運完的力工們休息片刻,便催促著趕緊起身回鄆城去了。   因為對他來說,是一點都不想在這猶如墳地般死氣沉沉的聚集地多待。   仿佛這裡隨時都會吞噬從相同處境走出來的自己。   他張文遠絕對不願再回首血淚的過往!   見他們離開,邢道榮仔細的關好倉房的門後便大踏步朝著那為他安排的破爛小屋而去。   那是個臨時搭建草屋,麵積不是甚大。   打開房門,屋裡除了滿是灰燼的火爐和兩張草炕外,還有許多日常的生活用品。   比如臉盆、被褥什麼的。   東西如此齊全,倒也省的他另行購置了。   殊不知這全得益於宋江的果決,甚至沒給原先的看守和夥夫收拾的時間,便將這監守自盜的“碩鼠”們給攆了出去。   這才便宜邢道榮得了這些物什。   在簡單收拾了屋子後,接連勞累了數天的邢道榮躺在雖然硌得慌的草炕上,卻睡得很香。   當夜無事。   第二日。   早早起來的邢道榮打開庫房,準備取出規定量的糧食送去熬粥之際,忽見一群人聚集在了營地的中間。   待他擠進去一看,原來是人群的中間一個身著道袍的人正保持著垂頭跪地的姿勢。   而其背後道袍上那已經乾涸的紅漬和地上大片的血跡都在訴說著一件事——這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