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淵突然見到如此的情景。 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大喝:“夜梟護我。” 說著手上卻沒停,“叭”的一聲。 猛烈將左手捏著的玉佩朝著人臉砸了過去。 水波蕩漾之下,那臉隨著井裡的波紋晃動。 風吹來,將此間的霧氣全部吹散。 馮淵疑惑,燈籠伸進去照著定睛細看。 什麼人臉,不過一張飄在水麵的皮質麵具。 水麵離井口處不高,目測三尺左右(1米)。 隻因為剛才大量的水霧,加之燈籠昏暗的燭火照耀下,若隱若現間才顯得深不見底。 不過水麵之下看不到底。 馮淵手伸進井口。 才發現裡麵溫度,比外麵高出許多。 心中驚訝,找來水桶放入後將井水打起,才發現此井竟是溫泉井。 不過溫度不是太高。 如此想來,便合理了。 晝夜溫差大,低溫溫泉遇到晚上吹入天井的冷空氣後。 冷熱交接,此地發生冷凝效應,又無左右吹拂的風。 便在這裡產生沉底的霧氣,經久不散,與雲層形成的原理類似。 瞬間分析出來原理的馮淵心中慶幸。 還好不是妖怪在這裡做法吐霧。 隻是聽聞上上任房客的小妾在此地投井死了。 有點不合理啊,這麼淺的井口。 伸手都能拽起來的地方,還能淹死人? 不過轉念又想,牛蹄坑都能淹死人,此間便沒去細想。 本來捧起桶裡的水,想嘗一口水質的馮淵。 想著死過人的水,心中多少有點膈應。 還是把捧水灑掉。 他轉頭對著夜梟說道:“這裡沒有什麼鬼魅,隻是這溫熱井水與外麵的空氣交接形成了霧氣,沉積在這裡不散而已,回去睡覺吧。” 朱安玉賞賜的玉牌扔進井水裡了。 不過這大晚上的,不適合下水。 他準備白天再來慢慢打撈,反正玉牌又不會長腳。 夜梟聽聞點頭,機械地轉過身。 馮淵見狀哈哈一笑,“一隻老鼠夜梟統校就嚇成這樣。” 夜梟沒有回答,快步往外麵走。 難得見到這個高手居然有此弱點。 他也跟著出了門,反手關了拱門。 打趣道:“夜梟統校,逃避是沒有用的,戰勝恐懼的方法其實就是直麵恐懼。 “你看我剛剛看到井裡那麵具,給我嚇得不輕,結果我直接把玉佩砸到井裡,一切因為未知導致的恐懼就消失了。” 夜梟停住腳步,看了過來,微微拱手,示意求教。 馮淵接著說道:“我知道咱們大景朝南方,廣東江西等地,有一道名菜,曰為叫三吱。” 夜梟微微偏頭。 見其想聽,馮淵緩緩說道:“其名由來,筷子一夾,吱叫一聲,蘸一下甜麵醬,吱叫一聲,咬在嘴裡,吱叫一聲。這菜貴得很,取剛出生的老鼠幼崽為主料。” 夜梟聽到最後一句,捂著麵具就跑。 馮淵看其背影,高喝:“唉,我說真的,統校吃了或許恐懼就消解了。還有烤竹鼠,剝了皮後撒上辣椒麵,鮮嫩多汁,等我找到了中暑的竹鼠,就烤給你吃啊!” 夜梟手直擺,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間。 興許去吐了。 調侃過高手之後,馮淵一掃剛才的心中的陰鬱。 換了把鎖,將院子鎖起來後。 上床睡覺。 累了一天實在太困。 結果! 好你個鬼壓床! 今日之事,水到渠成,可天空不作美,原本無星的夜空。 突然凝結了一團水霧,與天井處在玉佩投擲過後,霧氣快速散開的虹吸原理一般無二。 因為冷熱積雨雲形成的溫差碰撞摩擦,冷熱交替之間,導致電閃雷鳴。 又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夜晚。 看不見,還是看不見! 興許是沒了皇家玉牌的辟邪功效。 鬼魅今日更加張狂大膽。 山風夜雨呼嘯之間樹上柚子被狂風吹的在枝頭亂顫。 馮淵想幫老鄉扶著,這收獲季節要是水果掉下來了,一年不都白乾了,結果哪裡扶得住? 清早醒來。 這睡了覺與沒睡一樣困乏。 昨天白天累了一天。 似乎晚上又累了一夜,馮淵此時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要不是想著衙門上午要應卯,這才上任兩天不想遲到。 他是真的不想離開被窩。 不對勁,肯定不對勁。 下床的他看著被子,被人處理過,看不出痕跡。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身上內襯後方的那個蝴蝶結。 與前晚一樣,也是兩個單結綁在一起的。 這算啥? 蘇小小,你完了! …… 鴛鴦敲門進來幫他將官服穿上。 一邊整理,一邊低聲說道:“老爺,昨天蘇姑娘上午回來後,便一直在外院對著門口撫琴,貌似在一直等老爺回來。 “我上去與她詢問,聽她言語之中多有糾結。似乎有事想與老爺商量,可老爺昨晚很晚才回來,又去忙別的事惹。” 馮淵點頭表示知曉。 他剛好也有事情找蘇小小溝通。 臨到出門前。 他轉身看著還在身後,幫忙整理官服的鴛鴦。 開口道:“鴛鴦,今晚你挨著我睡。” 鴛鴦眸子一亮,低聲反問,“啊,老爺,這樣合禮數嗎?” “怕什麼禮數,等年過了我就娶你,早晚的事情,讓我睡個好覺。” 聽聞睡個好覺。 鴛鴦小臉一紅,自然想岔了,拚命點頭,“嗯,都聽老爺的。” 走出主屋,他想起一事。 掏出天井拱門處新鑰匙,交給鴛鴦保管。 並低聲說道:“昨晚我和夜梟統校進去查探過了,那裡隻是一口溫泉井,白霧不是什麼妖怪,就是冷熱交替形成的霧氣。” “溫泉井?” “是不是那種不用燒水,水就能自己熱的泉眼?”她眼睛笑的瞇了起來。 馮淵點點頭。 “那太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馮淵叮囑道:“是的,不過那裡麵我掉了塊玉佩,鴛鴦暫時別去弄它,等我撈起來再做打算。” “是,老爺。” 鴛鴦送著老爺一同往外走。 行至外院。 馮淵看到正在院子撫琴的蘇小小。 不免咳嗽一聲。 蘇小小聽聞,起身行禮,“馮公子。” 鴛鴦回禮後便去門外給老爺牽馬。 馮淵走到她近前點點頭。 低聲說道:“蘇姑娘,你不用委屈自己,可以直說的,我推辭不過肯定會好好配合。 “隻是最近新官上任實在太累,讓我緩一天,隻需一天便能精力充沛。” 蘇小小表情略微驚訝,“噢?你都知道了?” 馮淵嘴角微微翹起弧度。 破天荒地誇耀自己一番,“蘇姑娘忘了我是推官了?審案推理自然是我的看家本事。” 蘇小小微微欠身,小臉有點紅暈,“既然公子都猜到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馮淵屏息,為愛這麼主動的妹子,他也不能虧待別人不是。 隻是打算年後與鴛鴦成婚。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恐怕要往後推半年了。 蘇小小抬頭,聲弱蚊蠅,“馮公子,妾身沒有什麼本事,我與雲兒在蘇州,娘不準我拋頭露麵,都是靠蘇家日常接濟,便是...” 她尷尬一緩,又堅定說道:“便是如今斷了銀錢來源,恐以後沒有足額的嫁妝,想著公子是否能讓我們出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謀個營生。” 馮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