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霸王戟,號鐘琴(1 / 1)

盒蓋打開,陳孟盯著裡麵的東西看了半晌,之後扭頭看向張邈,臉色有點不好看:   “舅父,無價至寶,就這?”   盒中所放,是一桿長度約為兩米六的大戟。   其造型雖然古樸,形態卻顯得有些張揚,且通體都是由一種不知名的暗紅色金屬鍛造。   很重,因為盒子需要兩個人抱著。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東西看上去十分的破舊,不知道被用過多少次,也不知道存世多少年了。   這年頭也沒有收廢鐵的,所以這種破爛,在陳孟看來,是白給都嫌重的累贅。   “你這是什麼眼神。”   張邈見他嫌棄,頓時不悅,一指盒中大戟:“你可知這是何物?曾被何人所用?”   陳孟正要杠一下,卻被張信給硬生生擠到了一邊:   “這戟,莫,莫非是項……”   “沒錯,正是昔年項羽所用。”   張邈見有人識貨,臉上這才恢復了笑容:“太史公所著《項羽本紀》曰:‘漢有善騎射者樓煩,楚挑戰三合,樓煩輒殺之。項王大怒,乃自被甲持戟挑戰’。   當時他所用的,便是此戟。”   張信沒搭話,開始認真端詳。   在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並把上麵已經快要磨沒的銘文也給反復默讀後,這才一臉興奮地望向陳孟:   “少主,此乃真品!”   陳孟眼睛一亮,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種文物一定很值錢,得盡快個合適的買家。   什麼?自己留著用?   就我這塑料體格?   劉備給的那把劍用著都費勁,更不要說這種需要兩個人抬的重型兵器。   其實不光是他,放眼整個時代,這種重量極其超標的重武器,都很少有人用。   拿最熟悉的關羽張飛來說,他們的兵器,就不是後世傳言的青龍偃月刀和丈八點鋼矛。   都是樣式差不多的槍矛。   聽他們說,這種兵器就是使用的時候務求一擊命中要害,能快速刺入身體,還能不被對手的骨頭卡住,能快速拔出。   重量也沒有那麼誇張。   張飛用的矛最重,但滿打滿算也就三十多斤不到四十斤的水準,就這關羽還老誇他,說“三弟天生神力”。   高順的槍重量和關羽的差不多,魏延、陳到則更輕一些。   所以,眼前這桿霸王戟,沒人能用。   也就等於沒用。   陳孟覺得它最適合也最實際的用處,就是轉手賣了。   如果能多換些金子,不光自己這一路能輕鬆些,回小沛之後,也能多建幾座作坊,從而搞更多的錢來。   念及至此,陳孟脫口而出:“能賣多少……”   話一出口,不光張邈、張信眼神變得不對,連魏延和陳到都是如此。   西楚霸王項羽,古今硬戰第一!   霸王之勇,哪怕到後世都是形容武將勇猛的最高贊譽。   任何一個年少時立誌成為猛將,夢想馳騁沙場的人,都視之為偶像。   而霸王戟是項羽的兵器,更具有非同尋常的象征意義,拿銅臭之物來衡量,就是侮辱!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陳孟目光掃視眾人,立刻一臉憤怒:   “都什麼眼神!我是那等俗人嗎!啊?!”   魏延不解:“那您剛才……”   “能賣多少我都不賣!除非見到霸王再世,否則,這東西就是我潁川陳氏的傳家之寶!”陳孟一臉義正詞嚴,“想奪走它,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他也不管自己遮沒遮過去,又伸手打開了另外一隻盒子。   那是一張古琴。   此琴通體褐紅,古韻十足,可以看出,收藏之人一直是精心保養的。   輕輕一撥琴弦,宏亮且激昂的琴音隨之傳出,如鐘聲驟鳴,久久不絕。   因為離得最近,陳孟竟有種耳膜發顫的感覺。   “你們一群粗莽之人,估計也沒人識得此物。”   張邈報復性地把陳孟也給劃入粗莽行列,緩緩道:“此琴名為‘號鐘’。”   “號鐘?那這應該不是真品吧?”   陳孟立刻道:“號鐘乃古之名琴,出現於齊桓公時期。如果此琴是真品,那它至少已經存在八百多年了?   就算保養的再好,也不可能這麼新吧?”   先前和蔡琰聊天時,她就提到過這號鐘琴,當時陳孟還特意問了下年代,故而記得。   “這當然不是齊桓公時的那張號鐘。”   張邈解釋道:“此琴乃當年孝武皇帝時期,協律都尉李延年按孤本古卷記載之法,仿造並還原出來的號鐘琴。   這琴的背麵,不僅有李延年親自刻字,更有孝武皇帝親題‘號鐘’二字。   可惜,李延年在製出此琴後,不久便身亡了,其所總結的製琴法也沒有流傳下來,這張號鐘,也就此成了孤品。”   說著,張邈長長一嘆:   “這霸王戟和號鐘琴,乃是我家世代收藏中,最為貴重之物。   曾經是打算在你出生時相送,希望你長大後文武雙全。但當時未能成行,而現在你又到了我處,便一並給你吧。”   見他表情傷感,陳孟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舅父,既是您家傳之物,那給我恐怕不妥。我看此二物您還是留著,我就要那十斤……”   “既已贈出,便沒有收回的道理。”張邈搖了搖頭,“日後無論是自己收藏也好,贈予他人也罷,隻希望你莫要埋沒了它們。”   之後,他揮手讓旁邊一人遞過一隻大包袱:   “另外一隻盒子裡,是答應你的那十斤黃金。而這裡麵,是陳留當地各類作物的種子。舅父不知道你需要什麼,就都給你裝了一些。   至於你所說的那些山珍,陳留城中有的隻是少數幾樣乾貨,還都是從外地來的。我也每樣給你挑了點,且都標注好了是從何處進貨,你可以仔細看看。”   陳孟沉默片刻,之後收斂笑容,對張邈鄭重一禮:   “多謝舅父!”   張邈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扭頭望向張信,大聲斥道:   “你家少主既得寶物,自當飲酒慶祝,還不快去取來!   再敢怠慢,當心我叫人把你丟出去!”   張信臉色一陣青白。   他發現,張邈在作出那個決定之後,仿佛換了一個人。   沒有了以前的不自信和不坦率,整個人更加的收放自如,身上那股名士範越發自然。   可,變化放一邊,   你心疼就說心疼,拿我撒什麼氣!   少主說得真沒錯,   名士,心都臟!   ……   因為馬上就要離開陳留,張邈怕他誤了行程,也就沒有讓他多喝。   這讓陳孟次日以飽滿的精神狀態,跟蔡琰待了一整天。   兩人所談話題如常,誰都沒說別離之事。   天色將晚時,陳孟在離開蔡邕墓前,拿出了張邈送給自己的號鐘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要贈予蔡琰。   張邈說了,陳孟是可以將它送人的,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埋沒。   蔡琰自幼與蔡邕學琴,精通音律,這琴給她算妥當。   給自己才算埋沒。   畢竟,自己壓根就不會彈琴,昨晚試著彈了彈,把隔壁剛睡著的魏延驚醒了,特意跑過來問是不是有狗在撓門。   氣得陳孟別說繼續撫琴,這輩子都不打算再碰了。   但蔡琰沒收。   她說自己手中已經有蔡邕留下的焦尾琴,不想再用別的,這琴還是陳孟留著為好。   不僅如此,她還送了幾卷琴譜給陳孟。   之後,四目相對,互道了聲珍重,並約定會書信聯係後,陳孟笑了笑,轉身離去。   蔡琰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都依舊呆呆地望著那個方向。   翌日清晨,睢水畔。   陳孟吩咐眾人將所有的行李搬上船後,自己在船下靜靜等待。   當第一縷陽光出現時,遠處也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   已經褪去了甲胄的高順,身著青衫,疾馳而來。   身後是高平,以及他那十一個兄弟。   行至近前,高順下馬,笑著拱手:   “我欲與玄空一同出發,之後前往小沛,為劉豫州效力,不知可否?”   陳孟大笑,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上船!”   眼前隨即出現提示:   【目標高順(黃金級)招攬成功】   【體力+1】   【顏值+1】   【獲得技能:內科醫術(精通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