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何謂‘搞對象’?” “就是博取異性好感,娶妻成家。” “唔,那我確實是……那我確實需要跟您解釋一下,我真的隻是敬佩您的詩才和文采,至於您說的搞對象什麼的,我一點都沒想過。” 陸議一臉正經:“但是吧,您也知道我阿父早喪,阿弟還年幼,所以我家這一支傳宗接代的重任自然落在我的肩上。所以,您剛剛倒是提醒我了,這方麵我也需要涉獵。” “滾滾滾!裝什麼名士在我這!” 陳孟一拍他腦門:“你今年才十二,毛都沒有長齊,想這個也太早了!” “老師此言差矣,《左傳》有雲: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 陸議再次一本正經地拱手:“越是年幼,越要從現在就開始學習這方麵的知識,以免到了適婚年齡時,因為毫無準備而錯失好事,這……” “說你胖你還喘了是不是?還左傳,怎麼一沾這種事你記憶都跟著清晰了? 剛剛你不是還說自己沒讀過什麼書,頭腦愚笨?怎麼現在不裝了? 你先別給我扯別的,我剛說考你,還沒考完呢!” 陳孟一指桌上那首詩:“你先給我說說,這怎麼就是求偶詩了?” “您寫得雖然含蓄,但這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陸議眨了眨眼睛:“就單說‘何當共剪西窗燭’這一句,此詩您是寫給蔡中郎之女蔡昭姬的,對吧?您得跟她親密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秉燭夜談至夜深人靜,並攜手共同剪燭? 您這如果還不算求偶,那什麼才算?” 一番話,直接給陳孟說愣了。 他明明記得,李商隱的這首《夜雨寄北》是寫給友人的,寄托思念的詩,怎麼到這就成表達愛意的求偶詩了? “何當共剪西窗燭”這句,在現在的人看來,居然跟“你願不願意跟我在臥室裡賞月”表達的意思差不多? 既然係統都提示了,那是不是就代表,昭姬她…… “老師,老師!” 陸議見陳孟又有些走神,不禁發聲提醒:“您還沒說該怎麼教我……” “那個,伯言,你先去吃個午飯……什麼?剛吃完?再吃一頓!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趕跑了陸議,陳孟把張信叫了過來: “信叔,立刻備船,我要去陳留!” 張信不解:“少主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去陳留?” 把事情一說,張信更加奇怪。 蔡琰將這蔡氏族長信物轉交給你的時候,不就已經跟你表達了心意了? 你後麵不是也寫了求偶詩給她? 怎麼突然這麼激動,還這麼來感,一定要往陳留跑? “少主,您現在去不成的。” 張信隻能勸道:“您之前不是說,天氣馬上就要冷了,如果不趁著這段時間對那些香菇,做什麼人,人工培育,可能就得等明年了? 而且那蔡昭姬正在服喪,您突然過去跟她表白心意,就算彼此都有此意,這也是大大的無禮啊! 喪期再有幾個月就過去了,那時候您就已經返回小沛了,到時候讓家主出麵,向蔡氏提親,事成之後您和她再見麵,豈不更美?” 他意思很明白。 你就那麼急?連這幾個月的時間都不願意等? 陳孟頓時語塞。 “而且您不要忘了,孫策此番返回壽春,是依照您和陸公的謀劃,從袁術那裡騙回了其父留下的所有部曲。 等您途經壽春時,袁術那邊說不定已經得知劉繇並未真的與吳景、孫賁開戰。他惱羞成怒,再次興兵的可能很大,您會很危險。” 張信見他不說話,隻能繼續勸道: “而且,之前陸公不是說了?張邈已經正式和曹操聯手,現在說不定已經與呂布交戰了。戰事不結束,您就算到了那裡,也進不了城,說不定還會被呂布軍抓走。 望少主以自身安全為重啊。” “好吧,信叔說得有道理。” 陳孟頹然搖頭,心中那抹沖動消失不見: “那,您再幫我寫一封信……算了,這回我自己寫。” 鋪開紙張,陳孟想了好久,這才提筆。 相比於之前兩封信,這回陳孟沒有讓張信幫著遣詞造句,而是直接自己上大白話。 表達的方式則更加直白,光是“我很想你”就寫了五遍。 結尾處,他又寫了首詩上去: 車遙遙,馬憧憧。 我遊東山東復東,安得奮飛逐西風。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月暫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張信盯著那首詩看了好久,待收回思緒,看著陳孟的眼神裡,有種暴殄天物的痛惜。 這麼好的詩,字卻這麼破! …… 信寄出去之後,陳孟把心思全撲在了建造溫室,人工培育香菇的事情上。 同時,他也吩咐人去搜集了造紙所用的材料,準備先在舒縣實驗一波。 兩月時間,匆匆而過,時間已經來到興平元年的年底。 這兩個月的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兗州,張邈與曹操正式聯手後,讓出了陳留。曹操親自到陳留接收張邈部眾軍隊,兩人又當眾上演了一出執手相泣的戲碼。 之後,曹操迅速收編了張邈的軍隊,開始調兵對呂布進行合圍。 呂布在背刺曹操沒多久之後又遭到了張邈背刺,軍中大亂,現在已經被趕出了濮陽,駐紮在了定陶。 孫策在從袁術那裡獲得了韓當等孫堅原部曲兵眾後,順利返回曲阿。劉繇因為有陸康修書當中間人,跟孫策關係處得越來越好,還把女兒許配給了孫策。 有陸康、劉繇、以及陳孟這麼個士族後起之秀站臺,孫策在士族圈子的風評一下子就好了。 現在,他已經在準備前往江東了。 袁術這邊,也如預料的那樣,在得知劉繇攻擊孫策是個烏龍事件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種被騙了的憤怒。 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現在的孫策,不僅完全掌握了孫堅的孫家軍陣容,在前往曲阿的路上還一路收人,兵力大漲。 現在他不僅自己實力強,還有劉繇、吳景等人作為後盾,風頭正勁。 袁術現在還盯著徐州這塊肥肉,一旦出兵打了孫策,計劃就亂了。 而他派出的廬江太守劉勛,倒是也來舒縣走馬上任過,但連城都沒能進,就讓陸康給罵跑了,隻能灰溜溜去了皖縣,並將那裡設為名義上的郡治。 這天,陳孟剛進溫室沒多久,就被魏延給叫了出來: “主公,有客來訪。” 陳孟搖了搖頭:“香菇培育正在關鍵時期,您幫我找個理由,推了吧。” 繼《贈陳登》和“人生自古誰無死”之後,他這“義士”之名再次傳遍四方,幾乎每天都有士人慕名來訪。 陳孟對一些寄信過來,想要交往的名士進行了頗為友好的書信往來,也在陸康的建議下,接待了不少前來拜訪的士人。 但後來就發現,招待這種事實在太耽誤時間,都沒空盯著溫室裡的香菇了。 於是,再有人來拜訪,統一說因為水土不服而生病,不宜見客。 “這次來的人,不一樣。”魏延說道,“他說他是您的義弟,是以拜見兄長的名義登門的。” “義弟?我不就伯符那麼一個便宜義弟嗎?怎麼又多出一個來?” 陳孟不解:“他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叫周瑜,字公瑾。”
第七十三章 周瑜(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