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榮禧堂,賈母擺宴(2)(1 / 1)

進了儀門之後,就看到了榮禧堂的全貌。   榮禧堂是坐北向南的有五間正房的大院子,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鉆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   五間正房,基高兩尺,頂為綠瓦琉璃,柱為海南香楠,這是皇權特許,並不違製。   比之觀風閣、榮慶堂這些建築,更多了雄偉壯麗之色,當是一家之主日常起居之處。   賈玹留意到榮禧堂正門上掛著一副赤金九龍青地大匾,上書“榮禧堂”三個大字,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賈玹知道這是大乾開國之君林峰的墨寶。   賈璉見賈玹仔細觀瞧榮禧堂匾額並未催促,反而側身讓了兩步,將遮擋住的楹聯讓了出來。   兩道楹聯同樣是以黃花梨木為匾額,陽刻鎏金而成。   上聯是「座上珠璣昭日月」。   下聯是「堂前黼黻煥煙霞」。   下麵一行小字是“同鄉世教弟勛襲東平郡王穆蒔拜手書”   賈玹知道這是初代東平郡王的手筆。   皇帝題匾、郡王撰寫楹聯,可見榮國府當時顯赫功勛。   同樣,賈母選擇在榮禧堂,而不是自己所居的榮慶堂給賈玹擺接風宴,也向各界人等表明了自己對賈玹的看重。   賈玹畢竟不是賈家打秋風的旁支親戚,也不是賈家庶子得勢,而是寧府長房嫡長子、嫡長孫。   論血脈、根腳之純正,與榮府夭折了的嫡長孫、賈璉的兄長賈璋齊平,是國公府爵位、家產法理上的天然繼承人。   便是長房嫡次子的賈璉都比不上。   身份貴重更是穩壓二房嫡次子的寶玉數籌。   今日須臾之間,寧榮兩府之內,又因著賈玹發生了諸多大事,賈母自然要把排麵給足,方能符合禮法規矩。   是以,晚宴擺在了榮禧堂,而不是賈母的住處榮慶堂。   賈玹隨著賈璉由正堂而入,步入寬敞舒適的花廳,宴席正擺在此間。   花廳內,見到賈璉、賈玹進來,除了的賈母、邢夫人、王夫人、周夫人這些可以被稱為正經主子的長輩還能安坐。   其他人,如趙姨娘這等妾室身份的姨娘,同輩的尤大奶奶、李紈、王熙鳳、寶玉、賈環、賈琮、迎春、探春、惜春、黛玉、秦可卿都站了起來。   相互見禮之後,賈玹安坐,賈母笑著對賈玹解釋道:“你赦叔、政叔在此,咱們須不好高樂,就把他們打發的遠遠的,今兒晚上,咱們放開了高樂,不醉不歸!”   大家族一般都講究慈母嚴父,賈赦、賈政在此,在座一半人得噤若寒蟬,放不開手腳。賈母到是想的挺周道。   賈玹微笑道:“玹唯老太太之命是從!”   “老祖宗,人都到齊了,咱們入席吧!”   王熙鳳笑著招呼,於是眾人魚貫入席。   因都是自家人,也不必拿簾子隔著。   眾人分男女坐了。   賈母自然高座上首。   李紈、鳳姐兩人站在賈母身側,服侍賈母用餐,雖然餐桌上有她們的座位,也是虛設,整頓飯結束,她們也是不會坐下來的。   這是世家大族的規矩,並非隻有賈家如此。   值得注意的是,這一次,賈母將周夫人拉到了她身側坐下,之後才是邢夫人、王夫人。   大家都知道,這是賈母對剛剛抬為平妻的周夫人表現親近之意。   並不是讓原本的周姨娘現在的周夫人就越過王夫人的意思。   否則,座次安排就是邢夫人、周夫人、王夫人了。   若是那樣,這頓飯也不必吃了,王夫人縱然是泥捏的,也有三分火氣,一哭二鬧三上吊倒不至於,可一路淚奔回王家求援卻是必不可少的。   賈母另一側則是秦可卿、尤氏、惜春、迎春、探春、黛玉。   尤氏、秦可卿是東府的,在西服做客,理當上座,又因賈母著實喜歡秦可卿,讓她與尤氏調換了位置。之後本該是黛玉,隻是,惜春的位置離賈玹太近,惜春又對賈玹怕的緊,黛玉就與惜春換了位置。   世家大族,對未出嫁的女兒是有偏愛的,因此,黛玉、惜春換座並不會引發什麼不滿。   至於趙姨娘等妾室,奴幾輩的人物,並沒有跟著主子一起吃飯的道理,在主子吃飯的時候,她們需要在旁伺候,等主子吃完之後,她們才能散去。   男座這邊,賈璉居首,寶玉次之,縱然賈玹算是今日主賓,卻也不能越過禮法,依照長幼排序,在賈玹身側,則是賈蓉,之後才是賈琮、賈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趣的是,賈玹的位置,與黛玉的位置,正相鄰,稍一扭頭,就能看到彼此。   賈玹稍感不自在,此刻寶二爺正以幽怨的目光,看著坐在他與黛玉之間的賈玹。   天地良心,這可真不是賈玹有意為之。   黛玉卻對寶玉的目光視而不見,還悄悄與賈玹低語兩句,一副頗為熟絡的樣子,看得黛玉身後的伺候的紫鵑直皺眉。   王熙鳳早發現了賈玹這邊的異樣,其實倒不是賈玹如何,而是寶玉臉色著實不好看,王熙鳳眼珠一轉,就叫了林之孝家的過來,把賈政到訪玄天觀的場景再說一遍。   顯然這是林之孝家的第二次講述賈政見賈敬的場景了,縱然都是從林之孝口中聽來的,也繪聲繪色的把兩人相見時的語氣、神態學的惟妙惟肖。   這位天聾地啞中的“啞巴”其實口才也是相當了得。   若非如此,又怎能養出小紅那樣乖巧伶俐的女兒?   眾人聽到賈母被責怪,賈政被嗬斥,神情異樣,唯獨端坐主位的賈母不以為然,開懷笑道:   “玹哥兒,剛才你也聽到了,你二叔為了今日的事兒,不僅懲戒了你珍大哥,還把你政叔給攆了出來了,可見是把你寶貝得緊!”   賈玹笑道:“玹自是知道敬叔對玹的關愛之情的。”   “如此玹哥兒也不必為前程擔憂,且不說在榮府有老婆子、你赦叔、政叔、你姨母在,寧府還有你敬叔,便是那潁川侯府,也是你了不得的助力。”   賈母笑著寬慰賈玹,那做派,端的一位慈祥老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