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文人風骨,頭顱留在此間為我皇製作溺器罷!(1 / 1)

獅子、老虎這等猛獸,在國土遼闊的大乾並不稀奇。   能出席萬國慶典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眾人自然也都是見過獅子、老虎的。   即便獅子非大乾本土物種,但是,也有海外商人、外國使團帶來大乾。   在專供皇室、勛貴狩獵的上林苑中,就有獅子的存在。   隻是尋常的獅、虎肩高不過三尺,體長不過七尺,而籠中似獅、似虎的巨獸,肩高超過了五尺,體長超過了10尺,口中上下兩對兒外露的獠牙,更達到了半尺長短,其上還掛著猩紅的肉絲。   說是金毛吼,好像也像那麼回事兒。   “陛下,各位請看,這就是我國的護國神獸金毛吼尼莫拉,在陸地上可生吞獅虎!在水中可搏殺蛟龍!”   康納利命侍衛轉動著籠子,一陣低沉的獸吼傳來,場上眾人無不色變。   康納利待籠子旋轉一周,方才對著龍臺上的熙和帝道:“大皇帝陛下,如此猛獸,想來也隻有大乾至寶人皇劍能夠馴服、驅使了,還請大皇帝陛下不要吝嗇,將人皇劍請出來吧!”   這……   熙和帝心裡苦,人皇劍和昊天鏡十六年前就消失了,讓他去哪裡尋去?   就在這時,禮部尚書左明遠開口了。   “區區一頭野獸而已,怎配祭出我人族聖劍?”   左明遠說著,極為酷帥的一甩袍袖,臉色滿是鄙夷之色。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左明遠的言行刺激到了金毛吼,金毛吼猛然間一聲咆哮,瞬間震懾全場。   距離獸籠隻有五步的左明遠如風中搖曳的火燭,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   好在左明遠不愧為大儒,口中暗默春秋,強自穩定心神,努力維護著大乾的顏麵。   左明遠還在死撐,隻是顫抖的雙腿,已經出賣了左大人此時的處境,生理反應是做不得假的,作為一個不通武道的老夫子,左明遠心中當真對金毛吼起了畏懼之心。   康納利對左明遠的表現也不以為意,已經見過太多在金毛吼麵前出糗的人了,也不差左明遠一個,康納利此刻的目標隻有高據龍臺上的熙和帝一人。   康納利目光深邃,對熙和帝道:“既然大乾不願請出人皇劍馴服此獸,莫不如就派大乾勇士出來馴服此獸如何?”   康納利說著再次恭敬的向熙和帝行撫胸禮,“聽聞大乾國大物博,丁口眾多,更有百萬大軍,軍中豪傑燦若繁星,還請大皇帝陛下允準,請以勇士馴獸為陛下、為各國使節賀!”   熙和帝此時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說是為了大乾祝賀,實則是在以猛獸挑戰大乾尊嚴。   可倘若拒絕,康納利又會說“我們錫蘭獅子國雖小,也能馴服此獸,為它帶上戰甲、利爪、鋼牙,大乾如何做不到?”   此等譏諷之言,熙和帝絕不希望在今日看到。   熙和帝目光下移,落在一個個穿著明光鎧的大漢將軍們身上。   嗯,看來隻能苦一苦軍中將士了!   就在熙和帝即將下令之時,禮部左侍郎寇時宗一甩袍袖大步出列,絲毫不在意身側猛獸虎視眈眈,高聲道:   “我大乾雖然帶甲百萬,卻沒有一個士兵的性命是多餘的,每一個軍士,都被我皇帝陛下視若子侄,豈能與你國一頭野獸性命相搏?真當我大乾子民性命如你國奴兵一般不值錢嗎?”   寇時宗相傳為大宋名相萊國公寇準之後,一席話說的殿中眾人無不點頭稱善,大明宮一眾侍衛扈從的大漢將軍們看向熙和帝目光中更是帶著濡幕之情。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為寇時宗的說辭買單的。   “好一個愛兵如子的大皇帝陛下!”   各國使者議論紛紛,顯然並不接受寇時宗的說法,當中更有人不屑冷笑道:   “說了半天,還不是大乾沒有拿得出手的武士?”   帖木兒汗國正使埃米爾·帖木爾王子大笑出列,笑著對熙和帝道:   “既然大皇帝陛下為難,不如就讓我帖木兒汗國的勇士,替大皇帝陛下馴服這頭野獸好了!”   “埃米爾王子,你這是在笑我大乾無人了?”   熙和帝冷笑,五軍都督府早有奏報,瓦剌人在太師也先死後,就在積極向帖木兒汗國靠攏,脫脫不花摔10大軍進攻寧夏鎮,也是帖木兒汗國在後方攛掇。   埃米爾亦冷笑道:“我帖木兒汗國可非瓦剌也先那等無能鼠輩,大皇帝陛下,莫不如與臣下來一場賭鬥如何?”   “哦?”   “如何賭鬥?”   熙和帝努力壓製著火氣,就知道草原人來此不懷好意。   “貴我兩國就以嘉峪關和武威城為籌碼,各自選出十人做生死戰,若小王麾下十人十場六勝,則嘉峪關歸屬小王,爾等大乾軍馬撤出嘉峪關,若皇帝陛下的武士十人十場六勝,則小王令脫脫不花將武威城還給大乾如何?”   埃米爾仰頭含笑與熙和帝對視。   這話就打臉了!   自從熙和三年武威城被叛將賣給了瓦剌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大乾一直想要拿回,戰局卻一直僵持,東方更有女真掣肘,大乾隻能於武威城外另築三座軍堡與之對壘,以維護河西一線暢通,不使張掖、酒泉、嘉峪關等地與中原腹地斷絕往來。   “王子當真好算計,竟然要以我大乾之地,賭我大乾之地,帖木兒王族一身本事莫非都學到賬房先生身上去了?”   禮部左侍郎寇時宗踏前一步,須發皆張,指著埃米爾朗聲斥道:   “賭鬥自無問題,莫不如彩頭改一改,若我大乾敗,寇某頭顱在此,王子盡可拿去,若我大乾勝,埃米爾王子也不必走了,就把頭顱留在此間為我皇製作溺器罷!”   寇時宗聲若雷震,一時間大明宮中餘音繞梁。   大乾眾臣、與會民眾、宮中女眷無不高喝一聲“彩!”   這才是大乾文人風骨!   寇時宗再次踏前一步,浩然文氣鼓動,身上緋袍充盈,雙目如電,直刺埃米爾,“來來來,埃米爾王子,我們就此簽訂賭鬥國書吧!”   埃米爾在寇時宗逼視下氣勢被奪,一時訥訥不敢言。   眾國使者中忽又有一人大笑走出,“寇侍郎此言差矣,大乾萬國來朝如此惶惶慶典之際,豈可如街頭匹夫賭生賭死,智者不為也。”   來人抱拳,恭敬向熙和帝行禮,“女真小王嶽托,鬥膽為大乾和帖木爾汗國做個調停,這彩頭,既不可用人頭,太過晦氣,又不可用國土,顯得立約之人太過昏庸,不類人主,莫不如就如民間博戲,以千萬兩白銀為彩頭,兩國富有四海,不失和氣,大皇帝陛下,王子殿下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