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莊,王祥和叔侄兩人正聚在一起談話。 “這各村土豆,都已經開始種了啊。” “叔,這小東西要是識相的話,這兩天就該過來賠禮道歉,送上糧種了。”王莊甲首王四誠笑瞇瞇的說到:“已經打聽到了,趙莊那個已經病入膏肓,沒幾天了,現在沒人給他撐腰。” 王祥和躺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說到:“這小東西可不好對付,咱鼓動村裡那些憨子那麼久,結果都沒什麼效果,那小東西早把事情漏了出來,編排咱叔侄倆,沒鼓動到人去鬧他,反倒是咱們倆惹得一身騷。” “嘿嘿。”王四誠說到:“那小東西再會收買人心,在官府沒有後臺也不行,他沒有功名在身,咱隨便找個關係就能把他弄進去。” “事情倒也不能做絕。”王祥和微笑著說到:“年輕人嘛,得給一些機會不是,他若是登門來訪賠罪,臺階還是要給的。” “二叔的意思是?” “這土豆有利於村民,咱們自然也是要支持的,隻是先前的條件,對我們太苛刻的點,他若是登門的話,自然要讓他明白下事理,把條件降下來。”王祥和道。 “哈哈哈!”王四誠笑道:“二叔這話有理,得讓他明白,有些事情做起來,是繞不開咱們的,先前跟他談條件,那是給他臉了,可惜他不珍惜。” 叔侄兩人說到這裡,紛紛撫掌大笑,靜待趙洛一登門賠罪,商量土豆糧種的事情,然後自己再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勸告一下這個年輕人,順便壓一下條件,好為自己爭取足夠的利益。 然而他們想不到的是,趙洛一回到家之後,就仿佛忘掉了這件事,每天種下土豆塊莖,然後抽空進行刀法的基礎訓練。 ------------- 羅七的訓練方法很是粗放,饒是趙洛一提前有了心裡準備,也被折騰的苦不堪言。 二十多斤的大刀用來訓練,他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斷掉了,每天睡覺時候胳膊酸疼厲害,但他都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些訓練並不包括揮砍,按照羅七的說法,在身子骨強壯起來之前,就隻能先進行體能訓練,否則會傷到身體。 “這麼說,你這方法還是循序漸進的了?”趙洛一在心中吐槽不已。 羅七也陪著聯係,看趙洛一的表情,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說到:“東家,習武就是這般辛苦的,而且這才剛開始而已,往後訓練量還要加大的。” 趙洛一苦笑說到:“我知道的,我這才二十幾斤的刀,聽說有些人習武,用來訓練的刀重達百斤往上,與他們相比我這不算什麼,你盡管教就是。” “東家先前身子骨弱。”羅七哂笑一下說到:“所以咱們慢慢來,等東家身子骨壯實了,咱們再加大訓練量。” 這些天他的飯量大增,比先前吃的一倍有餘,而且油水也多,幸好他存糧足夠,而且前些日子賣糧種,手上餘錢不少,隔三差五的就到鎮上買肉,這才能讓營養跟得上。 漸漸地,他由雙手持刀,變成了單手持刀,身上的酸疼也在減少,體力有了明顯的增長,晚上脫衣睡覺時候,他也能明顯看出來,身上肌肉在增長,尤其是胳膊上,比半個月前粗壯了一圈。 這半個月以來,登門來訪的人也是不少,幾個村子種下新作物,在周邊引起了不小的風波,有遠一些的村落族老前來,詢問土豆的事情。 也有其他村人單獨前來,有些是尋求救濟,有些是想要糧種,這些他都有所回應,但還有一眾人,卻是讓他頭疼的很,因為這一小部分人,來找他占卜算卦… 對於尋求糧種的人,他都說明情況,表示在下一季盡量向外推廣,具體的條件都大概談了一下,尋求救濟的,他也是經過分辨之後,幫了一些,而對於那些找他算卦的,他一個好臉色都沒有,全都直接趕走。 王莊叔侄兩個,終究是沒有等到趙洛一登門賠禮,他們眼看著其他村落的土豆種子種下,長出苗來,心中除了失算以外,更多的則是憤怒與恨意了。 “二叔,我再去趟縣裡,請那幾位再來一次,咱們話都放出去了,現在卻沒有做到,往後咱再十裡八鄉如何看待咱們?不讓著小東西屈服,相當於砸了咱們的名頭,村裡那群刺頭怕是不好壓製。”王四誠聽著族人傳回來的消息,牙根恨的直癢。 王祥和也是臉色難看,說到:“這小畜生,有點不識抬舉了,縣裡暫時先別去了,這小東西性子看來很硬,一般的手段看來是不能讓他屈服,咱們再動手,就要足夠狠辣才行了。” “叔的意思是?”王四誠皺眉。 “請那些小吏出手,最多把他關幾天,家裡人交了好處就能放出來,那小畜生畢竟跟村裡大戶有些關係,縣裡那些小吏們都清楚,輕易不會幫咱們下狠手。”王祥和眼中露出一絲狠辣,說到:“而且你說的沒錯,這次咱們動手之前,是放出了消息的,要是沒有結果的話,咱們經營多年的名頭就壞了,往後寸步難行。” “所以…該下死手了…先忍下這數月…他不是號稱小天師嗎?不是還要到各村開壇授課嗎?我們就…” 王四誠細耳傾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片刻後嘶的一聲看向自己二叔,眼裡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則是一種欽佩之色,稱贊道:“二叔手段,真是厲害,這樣做的話,那小東西不死也得退層皮,” ------------ 天啟六年八月底,他卻是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三叔公去了,連續臥床三個多月,終究還是油盡燈枯,好的是始終有孫子在床前照料,而且也算壽終正寢。 前幾天,趙洛一還曾再次去看望過,但可惜的是當時三叔公已經渾噩,隻能發出呃呃的聲音,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見到他之後,還是拉著他的手,眼裡含著淚的同時也蘊含著殷切的期望。 三叔公的葬禮很是隆重,因為他行事相對公平,所以威望很高,村裡多數人對他的離世都感到悲傷。 趙洛一自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青胡子老頭時候,是他剛穿越過來,家裡糧食浮財被掠走,連衣服被褥都沒有,他不得已賣地,這老頭大罵他了一頓,當時的他對這老頭頗為不屑。 後來接觸之後,他發現這個青胡子老頭,並非他想象當中的那種老頑固,也幫了他不少忙,心中逐漸有了些許敬意,對方為他仔細講述農田管理,講耕種,還幫他找好了佃戶,後續找來縣官為自己撐腰等等,一樁樁一件件在他眼中閃過。 “之義哥,節哀。”趙洛一用低沉的聲音說到:“葬禮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