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詠將手伸進口袋裡,緩緩掏出自己的工牌,湊在麵前仔細端詳起來。他輕撫著上麵的動態頭像,指尖劃過底部刻一串字符。這些數字記錄著他,來到礦場後的這些年裡,每一個忙碌的日日夜夜。 望著洞口的小片夜空,外麵熱鬧的花燈節,將其熏出了一層黃暈。那年在相親的自助下,他依依不舍離開玄武嶼,羅詠下定決心闖出片天地,日後榮歸故裡報答族人的恩情。他聽聞在澄海大陸上,到處是機會遍地是黃金,隻要肯努力、肯付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於是,他麵試通過了選拔,然後應聘了專為暗夜精靈,量身打造的貸款業務崗位。他從一個普通員工,很快成長為業務骨乾。除每年有穩定的一百金幣收入,在可預見的未來,將有很大的機會,被提拔為城東區的業務負責人。 可命運就在此時,跟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一次,他剛從延興門入城,在經過青龍寺的時候,目睹了水師大提督府的家丁,虐殺寺內僧人的一幕。雖然這屬於人族內部矛盾,四大種族之間也一直保持默契,絕不乾涉對方種族內部事務。但是出於良知和道義使然,他還是出麵進行了勸阻。可對方並不理會羅詠,依然我行我素地實施折磨。 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僧人,羅詠實在無法忍受這悲鳴之聲,終於使出了大招‘瘋狂生長’。瞬間,數十條粗壯的藤蔓,從周圍的地底破土出。將在場的所有家丁,緊緊纏繞在原地不能動彈。緊接著一招‘大自然的掩護’,拖著地上受傷的僧人,隱匿進了周圍的竹林裡。 最終僧人沒有挺過去,但是他將年幼的阿雅,托付給了羅詠照顧。原來剛剛那群家丁,是奉了水師提督昆卡之命,前來追捕捉拿阿雅。而僧人還未來得及,說明個中的緣由,便因傷勢過重而死。羅詠無奈隻得帶著阿雅,並在黑市花重金為其,打造了一副小鹿的軀體。一來是為了掩蓋真實身份,避免提督府繼續追殺。二來是方便用暗夜精靈的身份,將其留在身邊進行照顧,等待僧人復活後前來相認。 可三年過去了,他找遍了長安城的各個角落。青龍寺明裡暗裡去了數次,卻再也未見到那個僧人。這期間,為了讓阿雅更像暗夜精靈,自己教授了她很多本族的技能。生活在一起久了之後,可愛的阿雅慢慢融進了他的生命,不知不覺已視為女兒來看待。去年,在阿雅的不斷要求下,將其推薦進入礦場一起工作,確也方便了日常對她的照顧。 “想好了?” 生命古樹舞動著手臂,上麵的圖騰亮起了紫色的光芒。 “我還有得選嗎?”,羅詠丟下工牌往前走去,“在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注定了我隻能選擇同意。所以,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事要交代嗎?” “哈哈哈,你這麼聰明,我還真舍不得送走你呀。” “說吧,我會盡力完成的,隻要你抱證阿雅沒事兒。” “很簡單,暗中調查下,‘人族銀行’是如何控製其他三個種族的。” “那我怎麼跟你聯絡呢?” “這隻小精靈,將是你我的溝通的媒介。我已經打通了地下,你進去之後找到‘’標記的位置,將小精靈放出體外即可。它會自動鉆入地下,找到我預埋的根係。” 生命古樹說完,指尖輕輕碰觸了下羅詠,那隻小精靈便進入了其體內。並把具體的操作步驟和方法演示,通過小精靈傳遞給了羅詠。 “今晚在這裡休息吧,明天一早有專車送你過去。” “不用等明天了,今晚我就去那裡報到!” “不用這麼著急吧,留在這兒還可以多感一會,這副移動的軀體帶來的快樂。” “沒必要了,等待是另一種折磨。” 羅詠說完頭也不回地,坐上了運送金塊的軌道車。車沿著龍首原的走向,‘嗖嗖’地往大明宮的方向,快速地行駛了過去。途中他看到山頂,一輛輛花車整齊地停在山腰,等待著酉時二刻的出發時間。 “可惜呀,以後再也看不到了。阿雅,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別再回礦場來了。” 那頭阿雅正坐著馬車,飛馳在鳳凰門大街,直奔關閉的通化門而去。她將那張燈謎卡牌,緊緊地握在掌心裡,這是她和羅詠之間約定的證據。 “什麼人!竟敢夜闖通化門!” 城樓上的守衛拉起弓箭,對準城樓下等我馬車。 “我是皇帝禦賜的‘禦前商人’,特去城外辦理重要業務,請快快打開城門!” 阿雅舉起進出城門的腰牌,守衛一看立馬收起了弓箭。 “請稍等片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得稟報衛隊長。” “快去,耽誤了時間你可負擔不起。” 沒一會守衛跑到城樓下,快速打開了一扇偏門,正好夠一輛馬車通過。阿雅著急出城的目的,是回到傍晚遇襲的地點,她清晰記得在打鬥的過程中,有一個襲擊者掉了一件東西下來。如果她能找到,那麼或許就可以解開,這群人的真正身份。 身後的長安城越來越遠,喧囂的聲音雖然相隔數十裡,依然可以隱約聽見。 “籲~籲~籲” 馬車在一條靠山的大路邊停下,這裡有一處較大的平地,從地形上看特別適合埋伏。站在高處可觀測道路兩側,往來車輛和行人的動向,山腳下的開闊地又不適合隱蔽,適合突襲時快速瞄準目標。 阿雅站在馬車上,掰了掰車門上的開關,將車燈調整為掃射狀態。於是,燈光便前後左右地,來回在那片空地上照射。辨別著當初的位置,阿雅定位來好幾處均無功而返。 一連好幾個來回,她累的氣喘籲籲,躺倒在草地上。見這裡四下無人,便脫下了那身皮囊,露出窈窕的身姿。大片的汗珠,順著粉嫩的肌膚,從臉頰滴在深深地鎖骨,流淌進胸口的衣襟裡。 “怎麼回事,我記得就掉在這一片呀?!” 阿雅抬起纖細的胳膊,不停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旁的馬兒也可能餓了,懶懶散散地在邊上,啃著大片的鮮花和草籽。突然,她發現馬的嘴裡,好像嚼著的不像是植物。於是一個鯉魚打挺,‘嗖’地一下就坐了起來。然後飛快地跑過去,從馬嘴裡把東西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