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風和化天跪在吳濤麵前,異常的鎮定,悲風低著頭,有些難過,抽泣的說道:“主人,我辜負了您的囑托,沒有保護好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死在我的麵前,我……” “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太自信,結果害的你們兄弟全部都要留在這裡陪我了。” “能跟主人一起死在這裡,是我們兄弟的榮幸。” 化天也同時跟著點了頭,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恐懼。 三人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赴死,因為他們最大的戰力吳濤已然沒有了戰鬥力,也做不了任何的反抗,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就隻有死亡。 三影跟韓圭打的也是不可開交,但也隻是勉強的平手,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這是因為三影有最後的依托,三影知行陣,其實就是知行大陣。此陣要求組成大陣的每個人盡量做到心意相通,且行陣之時不可中途打斷,或者說不可自行解散,否則將會受到陣法的反噬。 韓圭在陣法中與三影相互牽製,不過韓圭沒有任何的牽掛,可以全力的輸出,反觀三影本身實力就不及韓圭,還要時刻的注意吳濤的狀況,之所以沒有顧及十一衛,是因為在三影的心中,十一衛的有無對他們沒有影響,而吳濤不一樣,自己可以死,但吳濤還不能死。 既然勸不動吳濤,那陳百清也不再與吳濤多說,回過身形,右手再次提起一掌,直沖吳濤而來,悲風與化天則是擋在吳濤的麵前,即使是死亡,那也要死在吳濤的前麵。 從吳濤開始選擇就十一衛的時候,三影就已經不斷往吳濤方向靠近,他們親眼看到吳濤重傷空冥,打退青女,也看到了陳百清一掌幾乎打廢了吳濤,但三影利用知行陣牽製著韓圭,隻能逐步的靠近,一旦解散知行陣,三影將沒有實力牽製韓圭,但這個時候的三影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如果在有絲毫的猶豫,那麼陳百清的那一掌將會直接取走吳濤性命。三影相互交流了一個眼神,要立刻解除陣法,前往解救吳濤,但在韓圭的麵前這個做法顯然有些愚蠢,韓圭在三影將要解除陣法的瞬間,一記蒼雲掌便打在影幻的胸口,三影的知行陣被強行打破,三人同時被陣法反噬,吐血後退,影幻相對來說受傷最為嚴重,因為韓圭那實實在在的蒼雲掌打在了他的胸口,但這也無法阻止影幻的步伐,雖說受到重傷,影幻還是不顧一切的飛速趕到吳濤的身邊,半空中快速積聚內力迎上陳百清,陳百清微微一笑,心中默想“既然想救他,那就先送你去見閻王。” 兩人雙掌相碰,隻見影幻被陳百清一掌擊退,這一掌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影幻應該沒有生還的可能。化天起身躍起接住影幻,慢慢的停在吳濤的身邊,吳濤艱難的站起身走到影幻的身邊,緩慢的蹲下身來,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抽泣的說道:“幻叔,對不起,對不起。” 影幻麵部有層麵罩,看不清楚有什麼樣子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影幻並沒有怪罪吳濤,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到無限的溫柔,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三影沒有子嗣,可以說吳濤就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吳濤就是他們的孩子。 影幻斷斷續續的說道:“小主,別…別…哭,這一…一天…還…還是…來了。” “幻叔,你別再說話了。” 影幻輕輕的拍了一下吳濤的手臂,繼續說道:“不要…難…難過,這…就…就是…我…我…”影幻沒能控製住,又噴出一口鮮血。“的命,你命…命星…雖…雖…雖然…暗淡,但並…並未…未墜落,好…好好…活…………” “幻叔,幻叔”吳濤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從小到大對他最好的就是影幻,而現在影幻死在了他的麵前,這讓他怎麼能夠接受,又一口鮮血從吳濤口中噴射而出。 吳濤已經快要失去理智,完全沒有將影幻的話聽進心裡,但悲風卻把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中,從老前輩的話中悲風聽出了自己主人的命運,那就是生機,無論如何也要拖足夠久的時間,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陳百清好像是聽到了影幻的話,開始變的有些慌張,青灰色的麵具下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是他的行動表明了他內心的急迫,陳百清二話不說,飛身沖向吳濤等人,悲風兩人擋在吳濤麵前。隨時準備赴死,而就在那一刻,一把長劍呼嘯而來,陳百清無奈之下快速收手,如若不收手,先不說能不能殺死吳濤,在那一劍之下,必貫穿自己身體,當場斃命。 即使是死了一個兄弟,三影中的另外兩個人仍然在苦苦的支撐,在少了一個人的情況下,影際兩人已經不是韓圭的對手,節節敗退,這把飛劍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沒有看到人的情況下,所有人的注意全部放在了那把劍上,黑色劍柄,劍刃光滑明亮,那抹寒光透人心扉,所有人都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沒想到的是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荒涼的北境。 召光劍,四義堂總堂堂主周故的佩劍,周故,江湖人稱劍癡,對劍癡迷入骨,年三十有三,在江湖上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可見其在劍道上的修為。 看到這把劍,韓圭眉頭緊皺,不知在思索著什麼,突然停下手來,飛身到陳百清身邊,於坤光等人也都聚集在一起,等待著。 現在雙方的陣容開始變得有些迷離,於坤光在韓圭的示意下將空冥扶起,放在他們身後的墻邊,這一戰到目前為止戰況為:吳濤重傷,已無作戰的能力,十一衛僅剩下老大悲風和最小的化天,江羨死亡,三影中影際和影蹤受到知行陣的反噬,也受到重傷,影幻死亡。韓圭與其弟子未受到任何的傷害,陳百清也是完好無損,其五毒門的四門門主傷了三人,隻有花蜘蛛還有作戰的能力,空冥存有生機,但對吳濤沒有威脅,劉齊早早的躲避了起來,這種江湖爭鬥,分分鐘便可以取其性命。 平城城內千人的江湖人士與遼軍打的不可開交,死傷不可估計,但此次計劃是與劉齊共同商議,所以遼軍也是邊打邊退,並沒有放手一搏的打算。這本來就是雙方高層的協商,這些士兵也隻是在聽從軍令,但是這些江湖人士就顯得有些無辜,隻不過韓圭的套路太賊,一條消息將對吳濤感興趣的江湖人吸引到了北境,參與到這場滅殺吳濤的天大陰謀中。 轉眼間,一位衣衫破爛,頭發臟亂蓬鬆,臉上烏黑且隻有左臂,但這一切都阻擋不住他身上那股王者之氣,這就是當時劉齊在尋找日暘穀是那座破廟的乞丐人,四義堂總堂堂主周故。 周故站在吳濤他們麵前,眼神中夾帶著憤怒,直勾勾的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韓圭,威嚴中帶著憤怒的語氣詢問道:“韓穀主,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嗎?” 陳百清也是小聲的在韓圭耳邊問道:“韓兄,你不是說此事萬無一失的嗎?現在這個周故是什麼情況。” 韓圭眼神飄忽不定,麵色變得有些難看,為了這次北境對吳濤的圍剿,他可謂是煞費苦心,晝夜不停的推斷著,目的就是為了避免一切的意外,這個過程中唯一的變數就是吳濤最後的救星,不過在三影出現的時候韓圭就認為這應該就是吳濤最後的底牌,自己隻要牢牢地牽製住三影,那麼吳濤必死無疑。韓圭在自己來北境之前,就已經派人將那座破廟方圓五公裡之內全部全部封閉,對於周故,韓圭不是沒有考慮過,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對周故也做出了應對,但是韓圭還是失算了,那萬分之一的變故,竟然會是劍癡周故。 “周總堂,今日隻要你不插手,老朽定親自上門解釋此事。” 周故嗬嗬一笑,道:“韓穀主,你不必太客氣了,晚輩還沒有開始接手四義堂,總堂之位我們另說,我周某人此生最恨別人騙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韓圭麵部的變化足夠能說明周故的實力,被稱為劍癡,那不僅僅隻是一個稱謂而已,在實力麵前,即使是強如韓圭和陳百清這樣的人物也不能夠忽略。四義堂位於均州,幾乎是整個大宋最為中部的位置,而這個位置能夠百年來都未曾有人動搖過足以說明了一切,上一輩的四義堂老總堂過早的離世,要不然沒有人可以肯定在回峰之巔的封神之戰中上官立就一定能夠成為劍尊,上官立之所以能夠力壓群雄登頂回峰之巔,是因為劍門歷史的傳承,隻有功力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外加劍門禁術劍絕才能化無形為有形,所以也不得不承認上官立的強大,這一切他都做到了,在整個江湖上應該也就他手中有一把無形的劍,無形化為有形,以氣化劍。而周家不同的是他們有賴以成名的絕技召光劍法,這一切又依賴那把江湖人見而生寒的召光劍。 回峰之巔的戰鬥對於普通的江湖人來說過於陌生,他們沒有資格也不具有能力見證這一場無與倫比的武比,更難得的是回峰之戰是百年一次,這不僅僅是能力的問題,其中的運氣成分也是不可或缺,除了這被江湖人封神的五人來說,這些年流傳了南將淩,中義周,北神吳的稱呼,這三人當然還不能與天元道子等人相提並論,但這些流傳在江湖上的順口溜足以說明了他們的強大之處。北神吳就不必多說,指的便是吳濤;中義周則是指位於中部的四義堂總堂周故;最後一位是大宋武將,淩家淩雲(此處不多介紹)。 此次平城之戰,除了數千的江湖人士,在這個主要戰場的人物幫派也是不少,吳濤雖說已經離開了流雲道,但每個人都清楚他仍然是流雲道的弟子,韓圭則是不同,他完全的脫離了流雲道並有了自己的聚集地日暘穀,人雖然不多,但也是經過韓圭逐個的挑選才能留在日暘穀,所以說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的門派;空冥來自劍門,劍門的傳承悠久,空冥又是劍門的座上長老,自然而然的也算是劍門一派,不過劍門的高層是否知曉空冥參與此次對吳濤的圍剿還不得可知,但到目前為止可以肯定的是,不久之後劍門一定會對平城之事做個了斷,這一戰下來,空冥就是不死,也廢了七成;江陵散人莫氏兄弟早就與吳濤交好,此戰隻是回報當年韓圭的恩情;再者說就是萬毒門了,門主陳百清,五毒來了四人,重傷了三人,可謂是損失慘重;而現在又來了一個四義堂的總堂周故,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就連韓圭就沒能料想到周故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周故的到來可以說是可能扭轉最後的結果,四義堂不同於其他一些小門小派,其分布之廣,人數之多是其他門派完全不能相比的,所以說周故是真的可以改變戰局。 四義堂之所以在江湖上有如此高的名望,主要是因為他的宗旨得到每個江湖人的認可,而且四義堂的每個人幾乎都在遵守著這些鐵一樣的準則,便國不負兵,為主不顧身,見難不畏死,失疑不避罪。所以說作為一個四義堂的人是一種驕傲,甚至沒有人去破壞這種規則,但自從老總堂死後,周故又是一心沉迷於武學,四義堂隻有他的母親在苦苦支撐,接下來不免有一些坎坷,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但這一切足以說明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無視眼前的這個未來四義堂的總堂,即使是心比天高的韓圭也不得不正視周故。 那張麵具下陳百清的臉色定是充滿了擔憂,從他的言語中就能聽到:“韓兄,現在要怎麼辦,這個周故本事實力就不俗,再加上他身後還有一個四義堂,又動他不得。” 韓圭也是眉頭緊鎖,看著站在吳濤身前的周故,不知道自己錯在了那一步,低聲對陳百清說道:“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吳濤或者離開此地,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現在他們還有戰鬥能力的隻有那兩個灰袍人還有就是姓周的了,希望一會陳兄能夠拖住周故片刻,坤光他們師兄弟加上貴派還有戰鬥能力的其他人纏住其中的一個影人,我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殺掉一人,然後便直接斬殺吳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韓圭繼續說道。 陳百清等人都點頭示意,算是已經得到了各自的任務,嚴格執行的情況下,吳濤也是沒有生還的機會,而且由於周故的突然出現,這可能是殺掉吳濤唯一的機會了,一旦吳濤活著離開了北境,那後果是他們完全無法想象的,此次行動不僅僅隻是發生在北境,在他們的心中應該都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京城應該也已經全麵動手了,所以,韓圭他們是不會允許吳濤活著。 韓圭看著周故靜靜的說道:“周總堂,老朽不想與你動手。” 周故嗬嗬一笑,麵色鎮靜,說道:“韓穀主,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嗎?既然韓穀主如此不講信用,那周某也想領教領教甲道極武是不是真如傳說的那般。” 周故對韓圭說完,轉身問道:“兄弟,我能幫你阻擋韓圭,但是陳百清以及其他的一些人我可能顧及不上,兩位前輩也受了傷,這兩個後輩還有行動的能力,你們找機會離開,我會盡力拖住他們。” “周大哥,你今日若是出手,必然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其實……。” 周故厲聲喝止道:“老弟,我平生最恨那些欺世盜名,背信棄義之人,當年你答應過我,如若我尋得到你,那你我再重新比過,現在你可不能反悔。” 吳濤無奈的笑了一下,對周故繼續說道:“周大哥,我躲你這麼多年,其實你已經贏了,我不想你也牽扯到這件事裡麵,你走吧!” 周故不再麵對吳濤,轉身哈哈大笑,大聲的說道:“今日我周某人既然來到這裡,那誰也不能再傷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