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大家都是很高興的,隻不過蘇小藝對穆長風還是有些不屑。在蘇小藝心裡,她的姐夫是何等的英雄豪傑,可這姐夫的弟弟看起來著實不咋的,活脫脫爛酒鬼一個,根本沒有半點她姐夫的風采。 “喂,你哥都是將軍,你為什麼不去參軍呢?” 蘇小藝歪著腦袋,看著穆長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若是參軍,哪怕隻是做一個小兵也比現在強吧?至少不會墜了你哥的威名。” “唉!” 穆長風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目光有些迷離,嘆道:“我何嘗不想呢?隻可惜生不逢時。” 當年,戰事正激烈的時候,穆長恨應召入伍,而穆長風因為年紀比較小,而且又學藝未歸,所以未能參軍,對此,穆長風一直覺得遺憾。 再者,穆長風相信,如果自己與大哥一同參軍,一同凱旋歸家的話,大哥一定不會死。 要知道,在這個世上,古往今來,若論軍事才能,強者一定在軍中。而若論武功,恐怕又得另當別論了。 真正的強者,未必不會從軍,但真正的強者,更多的卻在江湖。 原因很簡單,真正擁有強大武力的人,大多都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被管束,而軍隊,恰好是這個世上管束最嚴的地方。 “切,都是借口,我看你是膽小吧?”蘇小藝滿臉的不相信。 “小藝,別胡說,你姐夫的弟弟怎麼可能是懦弱之輩?” 話是這麼說,但蘇小彤的目光裡卻也帶著一些疑惑。 她並不希望穆長風是懦弱之輩,但目前來看,蘇小藝說的卻也有幾分道理,眼前的穆長風,根本就沒有半點英雄氣概,與平凡人無異。 穆長風苦笑,沒有辯駁,看向了前方。 那裡,那位說書的老人口若懸河,正在說著穆長恨的諸多英雄事跡,直讓人仿若身臨其境熱血澎湃。 “生子當如穆長恨!” “問世上誰是英雄,唯穆長恨矣!” “……” 穆長風聽得有些出神,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關於他大哥的傳說,是那麼的真實,是那麼的英勇無敵。 蘇氏姐妹也聽得出神,尤其是蘇小彤,至始至終臉上都帶著微笑,眸子裡透著自豪。 這就是她選擇的男人,她為他自豪。 就這樣,時間漸漸在說書人的演講中流逝,直到老人停止了說書,眾人都很久未回過神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雨,風呼呼的吹著,寒意襲來。 蘇小藝縮了縮脖子,“怎麼這麼冷?” 穆長風卻若有所思,道:“山雨欲來!” 蘇小彤皺了皺眉:“小風,你的意思是?” 穆長風沒有理會蘇小彤,反而看向了一旁一直喝著酒,默不作聲的道人一眼,道:“道長可認識那爺孫倆?” “啊,你在問貧道嗎?”道人猛然驚醒,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貧道乃方外之人,怎會認識?” “是啊,我說穆長風,你是不是傻,人家道長乃世外高人,怎麼會認識說書的呢?”蘇小藝撇了撇嘴道。 “是嗎?” 穆長風不置可否,道:“既然如此,道長飯也吃了,酒也喝了,是不是該離開了?” “喂,你怎麼能趕人家道長呢?沒見外麵下著雨嗎?再說又不是你請道長喝酒吃肉,你有什麼資格趕人家道長?”蘇小藝頓時不滿。 蘇小彤也很不解。 從一開始蘇小彤就發現穆長風對這位非僧非道的道長似乎心存不滿,但究竟是什麼原因她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一個是出家人,一個是普通人,萍水相逢,按理說不應該有所交集,又怎麼會產生隔閡呢? 難道……? “無量阿彌陀佛。” 道人嘆了口氣,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晚,那冷風夾著雨水飄進大廳裡,冷颼颼的,“貧道確實該走了,隻是這雨,貧道若此時離去,怕是要早些見三清祖師與如來佛祖了。” “道長,不用理他,盡管坐在這裡就是,我說的。”蘇小藝說道。 蘇小彤也道:“小風,就讓道長坐在這裡吧,畢竟大家出門在外,這裡也是客棧。” 言下之意這裡是客棧,並不是誰的家,誰想留誰想離開皆憑自願。大家都是客人,雖然這客棧早已沒有了客房,大家隻能在這大廳裡將就度過一晚,但就是因為如此,穆長風才更沒資格趕人走。 穆長風卻沒有理會姐妹兩人,依舊看著道人,目光開始變得冷冽,“姓崔的,你給我少在這裡裝神弄鬼,我今天沒心情搭理你,你若再不滾,那我就送你去見你的三清祖師和如來佛祖。” 此話一出,道人臉色大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蘇小藝卻很迷糊,心想穆長風這小子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出家人呢? 而蘇小彤聽到穆長風說這道人姓崔,心裡卻是有些迷茫,她似乎在哪裡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姓崔的非僧非道的人,但究竟在哪裡聽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想到這裡,蘇小彤沒有說話,隻是變得有些警惕。 “閣下究竟是誰?”崔道人嚴肅的問道。 “滾!”穆長風隻有一個字。 “你……” 崔道人慍怒,身上的氣勢一下子迸發出來,如排山倒海般,但瞬間就熄滅了。 大庭廣眾之下,沒到萬不得已,崔道人還是有所顧忌。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眼前這位青年。 這位青年,看似平凡,但卻又似乎知曉自己的來歷。 崔道人自問在這個世上知道自己的來歷還敢讓自己滾的人絕對不會太多,但凡有一個,那也是自己萬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任憑崔道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眼前這位青年究竟是何人? 崔道人眼神變幻不定,他心裡異常惱怒,今晚來此的目的還未達到,斷不可就此一走了之。 可眼前這青年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之感,讓他心中不免忐忑。 想了想,崔道人臉色難看的說道:“閣下,你我素未平生,如此未免咄咄逼人了吧?” “你廢話真多。” 穆長風的手,搭在了放在桌上的劍柄上。 “我的劍,今晚注定要見血,但我不想你的血最先汙染了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