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公民的權利，遠比二級增加了很多，甚至有一定的婚姻自主權。 　　但是要晉升一級公民並不容易，除了巨大的社會貢獻之外，還受製於人口比例和資源豐富程度。 　　暴城零和基因裡，一級公民的比例不超過百分之十，甚至因為資源的原因，控製的更少。 　　晉升的條件就更加苛刻。 　　“我會給你一筆錢，四級公民十年都賺不到的錢。另外還會幫你安排一個好工作。” 　　白伊洛繼續說著。 　　方弒有點懵了，這事來的太突然了。 　　“你在說什麼？你今天受到什麼刺激了麼？”方弒確認一下白伊洛精神狀態是不是有問題。 　　“實話跟你說吧，我需要一個名義上的丈夫，堵住某些人的心思。而當我成為一級公民之後，就無需擔心了。” 　　白伊洛說的很直白。 　　“所以，你選擇政府分配丈夫，其實就是……”方弒聽明白了。 　　“沒錯，盾牌而已。隻要你在外人麵前演一個好丈夫，離婚之後，那些條件都會兌現。” 　　白伊洛直白的像刀一樣鋒利。割斷了方弒心中的所有念想。 　　“太坑了！也太缺德了。原來在醫院那樣照顧我也是表演而已。”方弒語氣帶著嘲諷。 　　嘲諷自己，也嘲諷白伊洛。 　　心說父母給自己安排的時候，估計沒想到是這樣吧。 　　“你不如現在考慮一下條件，我若真想騙你，你什麼也得不到。” 　　白伊洛說的冷酷而現實。 　　她相信這這些條件，足以讓他不再糾結什麼道德感。 　　條件的確很優厚。現在普通的四級公民每個月工資不過四十元左右。方弒作為治安員也不過五十元。 　　如果不上街的話沒有其他補助，相當於後世三線城市的五千元而已。十年收入就是六十萬。 　　“看來我還要感謝你，那就成交……”方弒說著繼續劃船。 　　他表麵答應，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軟飯吃到這個份上，究竟是香還是不香那？漂亮媳婦原來看不上自己，著實讓人…… 　　算了 　　方弒決定跟自己和解，跟命運妥協。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何況青春賣了個好價錢。 　　就算失望難過，也不能讓她看出來。 　　“你這麼瘋狂的參與這件事，也是為了一級公民？”方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 　　“當然，這篇報道必然轟動，必然引起整個城市的思考和改變。我會成為眾望所歸的一級公民。” 　　白伊洛眼睛裡都是火焰，在熊熊燃燒。 　　“目標明確是好的，但是不能蒙蔽雙眼。這件事就是個大坑，不能往裡跳。”方弒還是試圖提醒她。 　　“這件事我覺得沒有討論的必要了。如果你有力氣，盡快帶我回家，我要盡快開展工作。” 　　白伊洛冷冷的說道。 　　“好，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方弒索性直接唱起來了。 　　兩個人再無交流。 　　突然他發現一頭豬，用狗刨的姿勢從旁邊歡快的遊過。 　　“二師兄，哪裡跑……”方弒歡呼一聲，放下船槳一伸手抓住豬尾巴。手臂一用力，直接把豬抓上了船。 　　沒想到這頭豬上船之後竟然老實了，顯然累壞了。 　　到了水淺的地方，方弒扛著橡膠艇，趕著豬一路走回家。 　　“烤乳豬方哥哥真的帶一頭豬回來。”二樓陽臺正在玩的小蘿莉，指著大門口興奮喊道。 　　烤乳豬是不可能的，因為方弒不會殺豬。隻能暫時養在後院。 　　晚飯之後，方弒回到房間休息。 　　白伊洛跟老奶奶說了她跟方弒攤牌的事情。 　　“愚蠢……”老奶奶罕見的發火了，沉著臉訓斥白伊洛。 　　“我不想再跟他虛情假意了，這樣明明白白的大家都省心。”白伊洛頂著老奶奶的怒火說道。 　　“利益關係永遠比感情關係更容易遭到背叛。你這樣做了，真的會更省心麼？” 　　老奶奶陰沉著臉，強大的氣勢讓白伊洛感受到非常大的壓力。 　　但是她依然倔強的挺直身體。 　　“不，欺騙和謊言被拆穿的時候更麻煩。不如交易來的直接。”白伊洛倔強的說道。 　　“強，你就強吧。什麼叫欺騙和謊言，我們又不讓他吃虧，不過是晚點告訴他真相。你……” 　　老奶奶氣的轉身走了，走到半路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白伊洛坦然的接受，然後又熬了一宿寫了一篇文章。 　　她以為既然已經攤牌了，方弒一定會冷淡下來。 　　出乎意料，第二天跟往常一樣，飯菜依然豐富表麵沒有任何變化。要硬說變化，就是看白伊洛時眼中不再有親熱的光了。 　　這讓老奶奶暗自惆悵，等到白伊洛和雪卿都走了，才找他他談話。 　　“你別怪伊洛，這都是我的主意。自從我孫子死了，很多人打她的主意。也在打這個家的主意，沒辦法才……” 　　老奶奶的語氣很真誠。 　　“我們不會虧待你的。別傷心。”老奶奶補充說道。 　　“奶奶放心，價格我很滿意。我會按要求演戲的。”方弒說完就繼續去乾活了。 　　老奶奶用書掩蓋了自己深沉的眼神。 　　價格滿意，往往意味著，如果有更高的價格，會毫不猶豫的背叛。這才是她真正擔心的。 　　白伊洛到了報社，把昨天在第三區拍的照片，還有自己連夜寫的文章送給主編。 　　主編看了一遍搖了搖頭。 　　“你這是替先驅者搖旗吶喊，這種觀點太激進了，不能發出去。”主編直接拒絕了。 　　“伊洛，你是個好記者，前途無量，就算是將來坐我的位置都有可能。不要摻合進這件事裡麵。” 　　主編語重心長的說道。 　　“主編，我不替任何人搖旗吶喊，我隻站在道理一邊，難道他們說的不對麼？” 　　白伊洛無視主編的警告和對她的期望，隻感覺胸中有一口氣不吐不快。 　　主編五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他摘下眼鏡擦了擦，麵對白伊洛的激憤顯得過分平淡。 　　“好，你放這裡吧，我會考慮你的建議。”主編說。 　　這句話就是拒絕的委婉表達方式。 　　白伊洛不想自己的努力被埋沒，還要爭取一下。 　　樸俊永推門進來，毫無風度和涵養。不像他平日作風。 　　“發吧，頭版頭條馬上發。”樸俊永說道。 　　主編和白伊洛都是一愣，白伊洛馬航就興奮了。 　　主編的臉色則更加深沉。 　　“樸經理，這個報道觀點有些偏激，而且是關於……”主編還想要阻攔。 　　“發，馬上發。”樸俊永說道，根本不給主編解釋機會。 　　主編舔了舔嘴唇，還想再勸說一下。 　　“主編，樸經理是代表大股東的意見，我想一定要尊重吧。”白伊洛趕緊說道，把主編的話給堵了回去。 　　她心想，樸俊永根本不知道自己寫的是什麼吧。既然他願意背這個黑鍋。那何樂而不為那？ 　　“對，就是這個意思。這是股東的意思。”樸俊永霸道的說道。 　　主編無奈的笑了笑。 　　“好，那就發吧。” 　　白伊洛高興的從主編辦公室出來，樸俊永匆匆而走，沒有預想中的被他騷擾。 　　不像他平日的風格。 　　不過沒有被騷擾總是好事兒。 　　這篇文章一出，一定會引發轟動。自己為這個社會的公平，發出了聲音。距離一等公民更近了。 　　白伊洛嘴角微翹，內心十分暢快。 　　果然這篇報道一出，暴城日報當天就賣脫銷了，立即在整個暴城引發了熱議。 　　隱性基因群體，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排水淹沒別的地區，現在遭到報復，引發一陣叫好聲。 　　他們已經擁有很多特權，可是還肆無忌憚的侵犯零和基因利益。以前沒人敢說，現在不滿被點燃了。 　　方弒到菜市場找了個屠夫回來，直接把那頭豬給殺了。 　　這年頭，殺豬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這種沒被基因汙染過的肉類，昂貴且難得。 　　為了合法的殺這頭豬，方弒還去附近的治安所備案過。要是失主過來找，他要還回去一半的肉的價格。 　　豬殺完了，老太太給左鄰右舍沒少送。找書苑 www.zhaosｈuｙuan.com 方弒也親自跑了一趟治安局，給獨眼龍和瘸腿老頭送了不少。 　　“發財了，這東西可不好找，多少年沒吃到了。”瘸腿老頭對著生肉就流口水了。 　　“發大水那天，自己跑到我家門口去了，今天殺完了孝敬您二老點。” 　　方弒說道。 　　獨眼龍老姚，難得用一隻眼對他投來欣賞的目光。 　　“中午別走了，在這喝點？”瘸腿老頭說道。 　　“不了，等過兩天血腸，豬頭肉弄好，再給二老送點。先回去了。”方弒準備走。 　　沒想到獨眼龍遞過來一張報紙。 　　“你老婆搞的好大的事情啊。第三區現在比我們還麻煩。” 　　方弒知道他說的事，能想到第三區的麻煩。 　　隱性基因那麼多人被先驅者綁架。現在又來一波輿論，劈頭蓋臉一頓砸。 　　綁架者成了好人，被綁架的成了壞蛋。第三區的治安局局長，恐怕連換個地方都不可能了。 　　他笑了笑沒有接獨眼龍的話，拿著報紙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按照枯燥的節奏晃悠，他趁機看了白伊洛的報道。 　　大部分是秦雪說過的論調，把先驅者打扮成為民請命的公平戰士。把隱性基因這個群體擺在一個製造社會不公平的位置上。 　　宣揚平等，鼓勵大家要敢於為平等發聲，為平等行動。先驅者的行動，就是平等懲罰隱性基因的群體。 　　看著這篇文章，想起白伊洛那天的態度。 　　方弒決定讓她明白一下，自己到底懂什麼？讓她知道知道，她所謂的宏大多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