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這人倒好，借著培養新人的名義把我們家嵐嵐獨自一人扔講臺上，結果自己跑出來泡妞。” 　　不出意外的，武城又和張晶晶遇到了，這次是在通大的三食堂，趙嵐換回了便裝，正在和張晶晶排隊打飯，正好碰到馮潔武城二人說說笑笑並肩而行。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能不能不要這麼大火氣。”馮潔好像能猜出點什麼，趕緊打個圓場，“這頓飯我來請吧，就當做是謝謝武警官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就他？”張晶晶一臉不信。 　　“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們……” 　　馮潔繪聲繪色地把不久之前紅酒殺人案的前因後果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她倆，一旁的武城聽得差點掛不住臉，這馮潔不愧是老師，也太能說會道了。 　　“真的假的啊，他這麼厲害？” 　　“肯定啦，我都說了我師哥很厲害了啦。” 　　“啊，武警官還是你師兄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三個女人剛剛還處於兩個陣營，現在好得像是自家姐妹，吃完飯後甚至還手拉著手一起去了趟廁所，讓武城深刻體驗了一下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上午的宣講活動結束後，武城和趙嵐原本是有半天自由支配的時間的。 　　武城原本想隨便找個網咖摸魚到下班時間再回警局，但是馮潔邀請他們三人去她的工作室玩了會兒，那裡有不少她的藝術作品，還有她親自手磨的咖啡，甚至還有兩隻橘貓任人擺布。 　　但是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是他們第一次和馮潔吃飯，喝咖啡擼貓，卻也是最後一次。 　　………… 　　武城鎖緊眉頭，下意識托了下鏡框，手邊的咖啡早已冷卻，但喝起來就像是沒差別一樣，一口一口不停地往嘴裡灌著，時鐘指向了零點整，但武城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再一次重頭閱讀這份案子的相關材料。 　　昨天晚上，也就是武城去同城大學宣傳“反詐”的那天晚上，通大的巡邏組保安李旭東在老教學樓巡邏的時候，發現老教學樓的頂樓，也就是三樓的生物教室裡有人上吊了，於是趕緊打電話報警。 　　崇海區派出所接到報案後立即出警，封鎖現場，但是由於案情過於復雜，於是又馬上請求市公安局將刑偵支隊的幾名得力乾將調過來支援。 　　武城就是這樣子在睡夢中被李飛一個電話給叫醒的，匆匆忙忙換了身衣服就趕回到警局。 　　死者名叫馮潔，是通城大學的藝術老師，雖然保安李旭東和馬陽在發現後第一時間進行了搶救，但仍然搶救失敗，在救護車到來之前就不幸身亡。 　　當時的時間定格在了二十一點三十分整。 　　通過傳回來的照片以及屍檢報告，武城了解到馮潔的頸部勒痕很深，死因是脊骨動脈破裂而導致的窒息死亡，但是頭部有中等程度的擦傷，疑似是被鈍器撞擊過後留下的痕跡。 　　死者脖子上的繩索懸掛在東邊窗戶上的通風窗上，通風窗是個“呂”字型，平時一般都開著，需要加強空氣對流時才會打開下方的窗扇主體部分，因此繩索才能夠穿過通風窗橫向的柱子，斜著向下拉到旁邊的一個儲物櫃的單扇門的門把手上。 　　因為要承接拉力，所以那個單扇門已經大大的敞開著，繩索則是老教學樓裡比較常見的捆東西用的粗麻繩，隨處可見，唾手可得。 　　這一定是他殺！ 　　武城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因為昨天馮潔從言行到舉止都不像是個要自殺的人，也想不出馮潔有什麼要自殺的理由。 　　馬陽和李旭東在警方來之後就被帶回到警局裡做筆錄，老樣子還是李飛和武城做搭檔，不過這次筆錄由趙嵐負責書寫。 　　“為什麼那麼晚了，馮潔還逗留在老教學樓裡？” 　　在李飛問了一些基礎信息後，武城就迫不及待得問出了他今天的第一個問題。 　　“這位小警官，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我怎麼會知道大半夜的馮潔老師會一個人偷偷跑到老教學樓裡。” 　　馬陽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和李旭東在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有一次清場巡邏，那個時候馮潔老師就在老教學樓的頂樓裡呆著了，當時我們還問她怎麼還沒走的，她說要整理一些東西，順便等一個學生談論什麼雷哈特姆什麼的英文話劇。” 　　“是《哈姆雷特》。”李飛糾正了下馬陽的語病，然後好奇地問道，“我記得很多大學為了方便學生自習，晚上教學樓都是不關門的吧？為什麼你們要對老教學樓清場呢？” 　　“這個其實是學校的意思。”馬陽有些為難的說道：“本來這個老教學樓就不再使用了，也就馮潔老師他們過來排練排練話劇，再加上裡麵放了一些日後開超市以及網咖所需要的設備，所以清場的時間就由原先的晚上十點半提前到了晚上八點半。” 　　“那你有沒有問她什麼時候離開？”武城問到。 　　“我當然問了。”馬陽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馮潔老師說她很快就會離開，馮潔老師在我們學校挺有名的，而且當時我們已經完成了清場，整棟老教學樓裡就剩下她一個人，所以我們也沒多想，就放心的讓她留在教室裡了，沒想到她居然上吊自殺了。” 　　“是不是自殺現在還沒結論。”武城用食指戳了戳桌麵，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示意讓馬陽不要亂下結論，“我現在還需要向你們確認兩個小細節，你們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第一，馮潔老師是如何向你們表達她在等一個學生過來，並且是談論關於話劇的事情的，僅僅是表達在等人，還是明確說明在老教學樓裡等人？” 　　這段如同繞口令般的話語馬陽倒是聽懂了，隻不過他即使努力回想了，然而也隻能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 　　“那個時候我還真沒在意馮潔老師具體說了什麼，她說的是在等一個學生過來，但是是不是在老教學樓裡就不知道了。” 　　“馮潔不就是在老教學樓裡被人發現上吊的嗎？難不成你懷疑那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李飛這時候也好奇地小聲偷偷詢問武城。找書苑wｗｗ.zhａoshuyuan.ｃｏm 　　“這個是關鍵點，具體的我等下再解釋給你聽。”武城現在還有別的問題要問，他轉過頭看向馬陽，問出他的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你們當時是如何確定那個老教學樓裡隻有馮潔老師一個人的？” 　　當問到專業問題的時候，馬陽看上去終於有了些底氣了。 　　“我和李旭東每晚的工作之一就是例行巡邏，老教學樓是我們負責區域裡的其中一個，這個樓房本身就不高，隻有三層，再加上除了馮潔老師排練話劇的那個教室外，其他教室都上了鎖，所以檢查起來是很快的，我可以確定那個時候隻有馮潔老師一個人在老教學樓裡。” 　　“那廁所呢？你們巡邏的時候廁所有沒有檢查過？” 　　馬陽他們的巡邏看上去很嚴密，但是對於武城來說想要藏人就太容易了。 　　“這個……好像沒有仔細檢查過。”馬陽磕磕絆絆回答道。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好像沒有仔細檢查過。”對於馬陽模棱兩可的回答，武城有些頭疼。 　　“檢查了，但是沒有完全檢查。”馬陽回憶道，“我們一般隻在廁所門口瞟一眼就走了，然後三樓的廁所在報修，一直都封著，所以也沒看。” 　　“要是有監控就好了。” 　　武城嘆了口氣，因為年代原因，那棟老教學樓裡一個監控都沒有，如果有的話至少現在就不會遇到這麼多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