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不會吧,馮潔老師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馮潔的形象在李飛心裡一下子就崩塌了,不敢相信她是這麼一個人。 武城也一臉厭惡得把筆記本合上,然後扔到桌麵上,背靠椅背,回想起之前馮潔在自己眼前的畫麵,武城想不通她背後居然是這種人,虧自己對她還有點好感。 “那個叫劉家榮的小男孩還真是可憐……”李飛小聲說道。 可憐嗎? 武城立即想起上一次案件中的林深,都是被別人傷害過,也都是為了報復別人,偏偏都要走上這條不歸路! 不對,馮潔不可能這麼做,雖然事實就擺在眼前,但是武城的內心卻告訴他這其中另有蹊蹺。 因為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武城的第六感告訴他,這裡麵還有隱情! 武城閉上眼睛,回想起清晨把劉家榮喊到辦公室裡做筆錄的時候,他的一言一行非常沉穩,感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 但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偏偏在臨走前,特意強調一下不要翻看他的隱私,而且還用了“您”這個字眼。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他還有另外一個秘密嗎?難道說,劉家榮是故意讓武城他們找到那個日記本的?! 不行,武城決定還是要再和劉家榮好好談一次。 武城,李飛和劉家榮又一次在辦公室裡碰了麵,不過這一次武城和李飛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靜靜地坐在劉家榮的對麵,看著他,觀察著他。 “我發現你挺喜歡閉目養神的,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嗎?”半個小時後,武城終於打破了安靜。 “不,昨晚的睡眠還可以,我隻是喜歡閉著眼睛回憶一些東西,畢竟我的毛病你們也都知道。” 劉家榮的態度明顯比第一次做筆錄的時候溫和了許多,不再讓人感到鋒芒畢露。 “可是你不是隻有短期的記憶嗎?” “是這麼說,但是我有筆記本啊,它可以幫助我進行回憶。” “那筆記本之外的記憶就一點都記不住了嗎?” “不不不,我的大腦裡並非沒有一點記憶都沒有,出事前的記憶還是保留了下來。” “出事前?” “嗯,大概兩年前吧,我有一次突然毫無征兆地暈倒在地,搶救後就患上了這個怪病,所以兩年前的事情我還是記得的。” “原來如此,真是可惜啊……” “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連兩年前的事情也記得不太清楚了,感覺記憶像是在被一點點抽走。” 劉家榮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年人,臉上寫滿了無奈和痛苦。 “人都會這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武城也突然感覺到有些悲傷,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心態,差點忘了他本來要做的事情了。 “其實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想和你討論下歷史是怎麼形成的。” “我是物理係的學生,警官你想討論這個應該去找個歷史係的。” “不不不,我就想聽聽你是怎麼概括歷史是怎麼形成的。”武城堅持道。 “好吧,我覺得歷史是寫出來的。”劉家榮無奈,隻能這麼回答,“我們看到的歷史都是……” “好,我要的就是這句話!”武城打斷了劉家榮的發言,“你說到點子上了,我也認為歷史是被寫出來的。”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要用這樣一個話題來作為我們筆錄的開頭,因為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你不直接把你昨天做了什麼事告訴我,而是讓我去直接翻看你的日記本?” “上次筆錄時,你把你的日記本給我們看是因為你患有‘古德菲爾德綜合癥’,也就是說與其由一個患有記憶障礙的人去復述他一天的行蹤,不如實實在在用筆記本更加清楚直觀。” 武城注意到劉家榮聽到他這些話後,終於神色有些變化,不再是那麼輕鬆自如了。 “雖然你在日記中呈現出來的行蹤滴水不漏,而且所有行程都有其他人可以為你提供不在場證明,甚至沈博的行程也和你高度一致。” “但是在21點的時候,也就是馮潔老師死亡的那段時間,你沒有任何記錄,所以你寫完日記再去作案是完全有可能的!” “作案?”劉家榮冷笑一聲,“從你的描述你好像就認定我是兇手了?” “沒錯,你就是兇手!”武城篤定道。 “可是你剛剛都說了,我昨天的行程沒有任何問題,並且也都有人證明……” “你說的是沒錯。”武城點了點頭,“但是前提是你寫的日記完全正確!” 劉家榮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久久沒有動靜。 “20點15分,你返回宿舍碰到了隔壁宿舍的同學,這一點我們已經找人確認過了,他們也表示你宿舍從那個時候燈就沒關過。” “但是!燈亮著不代表人在裡麵,那時候就是你犯罪的開始!” “沈博晚飯後說要去找女朋友,要晚些時候回來,這個消息無疑讓你吃了個定心丸。” “你開燈離開宿舍後的行蹤和你日記上寫的相結合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推測你在20點20分的時候,靠近了老教學樓,然後先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20點40分,你在保安完成清場後和馮潔老師見了麵,隨後你們發生了口角,你將她打暈,兇器是鐵質的話劇道具,在你宿舍附近的草叢裡找到了,上麵還沾有馮潔老師的血漬,這一點是鐵證!” “20點45分,你把馮潔老師捆好,然後用自己的手機撥通馮潔老師的電話,偽造成一個長達十一分鐘的通話,用來給自己留下一個不在場證明。” “21點,你把馮潔老師吊死。” “21點50分,你返回了宿舍。” “22點,你裝作一直留守在宿舍的狀態碰到了那時候回來的沈博。” “這位警官,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是你既然了解我的病情,那麼你應該也知道你編造的這些故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你可以翻翻我的日記,我記錄的起床時間是早上八點,而且還是沈博叫醒我的,這個細節你可以去問他。按照我記憶的最大容量,我隻記得13小時之前的事情,所以晚上21點後我將會忘記起床這件事。” “你可以再看一遍我昨天的行程,幾乎所有時間我都和別人在一起,偶爾的一點私人時間也很零碎,這點零碎的時間我還要往返於食堂和宿舍。” “所以除了晚上回到宿舍的那一點時間外,我根本沒有其他時間去完成我的日記。” 武城見到劉家榮在為自己辯解反而很高興,說明自己的推理正在逐漸突破他的心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