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所以不得不乖乖就範。” 　　雷頓這麼一說，陳英也立馬想通了，“記憶卡裡的照片可能就是霍夫死前刪掉的，十字架吊墜也是凱西給他的，這些都是可以指證亞當殺人的證據。” 　　“亞當死後，凱西從警局裡偷出了記憶卡和十字架吊墜，藏在保險櫃裡，怕事情敗露。” 　　“亞當看過他父親霍夫的卷宗後，發現了裡麵的蹊蹺，所以他殺凱西的動機並不單單是為了報仇，還有可能有殺人滅口的成分在裡麵。” 　　“傑西卡的公寓被清掃地很乾凈，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的跡象，所以我們當年才會誤認為她潛逃走了。” 　　雷頓悔不當初，太大意了。 　　“亞當當時就是個愣頭愣腦的小年輕，仗著他父親的勢力為非作歹，不可能有這麼可怕的頭腦，公寓一定是其他人幫他打掃的。” 　　“所以這個人一定是凱西和帕特。”陳英下結論，“他們收拾了現場，藏匿了傑西卡的屍體，但是他們並沒有拿走那個小賬單，因為那個是霍夫定罪的證據，如果FBI和聯邦政府道德紀律辦公室找不到賬本原件的話，肯定會加大追查傑西卡的下落，他們的打算可能就會落空。” 　　“所以他們把賬本留在了傑西卡家，好讓我們找到，於是追查傑西卡的下落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再後來霍夫‘跳樓自殺’，賬單失去了價值，傑西卡也被人們慢慢遺忘，能想出這個辦法的人真是厲害啊。” 　　“不過他們還是漏算了一件事。”陳英有些後怕，“如果當年他們拿消毒水刷過地板，日後就幾乎找不到任何血跡反應了，說不定這件的線索就斷在這裡，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除非公寓被人重新買下，裝修的時候拆掉地板。” 　　“凱西和帕特以前接受過專業的技能培訓，自然知道消毒水的功效是什麼。”武城扭頭看向後排的陳英，“但是你別忘了，警方發現傑西卡失蹤，一定會派人去她家裡搜查。” 　　“如果一進門就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會立馬起疑心的，因為沒有人會打算在逃跑的時候還浪費這麼多的時間用消毒水擦拭地板。” 　　“說的也是。”陳英點了點頭。 　　“都隻是推論而已。”武城推了下鏡框，“還是等DNA和記憶卡的恢復有了結果再高興不遲，其實這裡麵還有幾個小問題。” 　　“什麼問題？”雷頓和陳英異口同聲問道。 　　“細節問題，我自己也暫時沒想明白。”武城含糊其辭，然後揉了揉肩膀，快速轉移話題，“有點累了，回去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吧，對了，派去薩巴家的人有回信了嗎？” 　　“薩巴自從從醫院逃跑後就沒有回家，親戚朋友家也都問過了，說是沒有見過這個人。” 　　雷頓覺得有些棘手，目前薩巴算得上是唯一的線索了。 　　“西雅圖所有的酒店旅館也都查過了，就是沒有這個人出現過，各個港口、關卡甚至海關都發公告下去了，我就擔心他動作比我們快，提前跑掉了。” 　　“一個年輕人，口袋裡沒幾個錢，跑不遠的。” 　　陳英拍了拍雷頓的肩膀，讓他放鬆放鬆，別這麼緊張。 　　“不過他是西雅圖本地人，熟門熟路，想藏起來很容易，對了，你不是說有辦法可以找到他嗎？”陳英趴在武城座椅的靠背上，向他詢問道。 　　“找到薩巴並不難。”武城看了眼後視鏡看到陳英的嘴唇都快貼到自己耳朵了，於是默不作聲無意地調整了下坐姿“難的是就算找到了他，你們怎麼讓他開口？否則他還是會想盡各種方法逃跑。” 　　“不合作，找到了薩巴又有什麼用？” 　　“這個先不管，我好奇的是你能用什麼方法找到他？難不成你比他還熟悉西雅圖？”雷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武城並不說話，而是轉頭看向張晶晶。 　　張晶晶拿出手機，翻出一些在國內會被屏蔽的頁麵，對著他們說道：“現在的年輕人是離不開網絡的，薩巴今天下午登錄過他的Tumble、Twitter以及Only Fans。” 　　“根據他使用的IP地址，薩巴此刻人還在西雅圖市，一個叫帕洛斯的小鎮內，但是他具體使用過的那臺電腦我還需要一點時間，當然你們根據我給的大概範圍去地毯式搜查也行，但是打草驚蛇讓他跑掉了我可就不管了。” 　　“那就先不要這麼急。”陳英拍了拍雷頓的肩膀，“好了，先吃飯吧，吃完飯我還要先回一趟家。” 　　晚飯後，武城靠在床上看書，張晶晶躺在沙發上拿著電視遙控器一遍又一遍地換臺，直到嘆息一聲關了電視。 　　外麵又下起了雨，劈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潮濕的冷空氣滲入房間，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com 武城揉了揉冰涼的鼻尖，裹緊披在身上的衣服，一點睡意都沒有。 　　張晶晶無聊地在沙發上換著各種姿勢，怎麼弄都覺得不舒服，最後跳了下來“噔噔噔”走了出去，過一會兒略帶著微笑又回來了。 　　“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張晶晶朝武城晃了晃手裡的幾條褐色的塑料小包，是幾袋速溶咖啡。 　　張晶晶拿了兩個一次性的杯子泡好後，遞給武城一杯，然後自己掌心裡捧著一杯，用嘴輕輕地吹著熱氣。 　　“我還是沒明白，凱西和帕特拿了亞當的殺人證據去威脅霍夫，但是如果說霍夫手裡也有他們乾壞事的把柄，那他們雙方不就扯平了嗎？為什麼還會被脅迫呢？” 　　“既然如此，為什麼一定要霍夫去死呢？隻要霍夫什麼都不說，他們二人就是安全的，霍夫一死，第一個受到處罰的就是他們二人，工作都丟了，明顯得不償失。” 　　“你看到的隻是點，我看到的是整個麵。” 　　武城喝了一口咖啡，味道有些淡，但是現在也隻好將就一下。 　　“凱西和帕特隻是一張大網上的兩個節點而已，這張網網住了很多人，隨便牽扯出一個，就會殃及很多和他關聯的人，所以凱西和帕特是無法獨善其身的。” 　　“所以，隻有霍夫死掉，事情才有了平息的可能，他們兩個雖然脫了衣服，但不用坐牢，還能拿著黑錢做生意，好好過日子。” 　　“而且你要知道，想讓霍夫死的可不止凱西和帕特這兩個人。” 　　武城麵色凝重，這裡麵的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