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是會變的。” 　　武城對此見怪不怪，“黑道上的人會洗白，白道上的人費盡心思想打入黑幫，最後卻搖身一變成了黑幫的幕後黑手，這種人你又不是沒見過。” 　　陳英不說話，表情將信將疑又帶著幾分憂鬱。 　　“通過你們的描述，我也想相信這個麥迪遜，可是交易現場莫名其妙的爆炸，他本不該在屋裡卻消失地無影無蹤，到現在都聯係不上，這正常嗎。” 　　武城搖了搖頭，“他太太匆忙離家，麥迪遜帶走的槍，子彈打在摩根的腦袋裡，還有這兩根金條，都太不正常了。” 　　“總之，他身上一定有問題，隻是在找到他之前，我不敢輕易下結論。” 　　“組長，已經查過附近的監控像頭了。”漢密爾頓推門而入，帶來潮濕的冷空氣。 　　公寓電梯的監控顯示，蕾婭今天淩晨零點五十左右離開家，身上穿著平時出門的大衣，隻帶了一隻小手提包。 　　公寓裡的監控探頭並不多，在路口的位置有一個治安探頭，拍下來淩晨五十八分的時候，蕾婭上了一輛奧迪汽車的畫麵。 　　車子沒有牌照，所以車主無從查起，看監控畫麵，整個過程蕾婭腳步匆匆，上車前，她和車裡的人隔著玻璃聊了幾句。 　　“可惜監控沒拍到開車人的畫麵。”陳英帶著惋惜的口吻，“開車人有反偵查意識，熟悉這裡的攝像頭位置，所以避開了所有拍攝角度。” 　　蕾婭的手機通話記錄顯示她離開家之前接到過一個電話，這個號碼隻有過一次通話記錄，就是撥打給蕾婭的。 　　由於是不記名卡號，所以無法查到機主，電話已經關機，也無法定位。 　　“蕾婭是個律師，處事非常地謹慎。”漢密爾頓附和道，“陌生人的電話不可能讓她急匆匆連門都不鎖就出去見麵，打電話的人應該就是接走她的人，沒辦法追蹤真是太鬱悶了。” 　　漢密爾頓央求陳情去找技術部門的人，“要不請求總部支援，讓他們幫忙做個手機地圖？” 　　“手機地圖依靠的是定位移動電話使用過的基站，標注出她的行動路線，如果她一直不開機，是做不出地圖的。”武城打消了他的想法。 　　陳英問漢密爾頓炸彈查得如何。 　　“碎片還沒整理完。”漢密爾頓回答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手機控製引爆的，我們還在現場找到了接受引爆信號的手機殘骸。” 　　“如果能恢復接受裝置手機卡內的數據就好了。”武城問向陳英，“那樣就能查出發出指令的號碼，同時能查出指令發出的位置。” 　　“還在努力中，恢復數據還是有希望的。” 　　聽到漢密爾頓這麼說，陳英的表情終於有些從容了。 　　“給蕾婭打電話的並且接走她的人可能就是麥迪遜。”加布裡埃爾猜測道。 　　“有可能。”陳英的眉毛又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這對夫婦不知道想乾嘛。” 　　午後，太陽臨陣脫逃，烏雲低垂，幾乎要淹沒不遠處高樓的樓頂，時間擺出和世人開玩笑的姿態，明明是下午，卻像是已經過了黃昏。 　　路燈提前亮了起來，在寒冷的霧中變成一個個仿佛瞬間便會被黑暗吞噬的橙色光斑。 　　依舊還是在FBI的那個臨時據點，二樓燈火通明。 　　“一共抓了二十幾個歐文團夥的骨乾。”漢密爾頓捧著一杯紅茶給陳英匯報戰果。 　　“小嘍囉樹倒猢猻散，跑了一些，抓住了六十多人，其他的已經通知各個地區的幫忙抓捕，有些聽到風聲跑回老家去的，也通知了屬地的警員。” 　　“釘子呢？” 　　陳英一邊聽著匯報，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打。 　　“抓了七個，幾乎每個地區都有。”漢密爾頓嘆了口氣，“現在聯邦政府道德辦公室已經介入，估計還能通過他們再挖出一批，不過看上麵的意思是想點到為止。” 　　“怕出現骨牌效應。”陳英抬起頭，“抓的太多影響不好，上麵臉色不好看，再者牽扯多了不知道還會翻出什麼人，什麼事，到時候說不定上麵也坐不穩。” 　　“水至清則無魚嘛。”武城喝了幾口咖啡，“這年頭，沒有幾個人敢保證自己一點事沒有，牽扯太多，大家都提心吊膽的，日子沒法過了。” 　　“我們現在就覺得日子沒辦法過了。”漢密爾頓詢問道，“組長，現在這件事該怎麼辦？” 　　“先找到麥迪遜再說。”陳英晃了下鼠標，表情默然。 　　“您還真是不急不躁啊。”漢密爾頓急得直跺腳，“警長都急得滿嘴起泡了，如果麥迪遜真的黑了，我們也要受到牽連的！” 　　“出了什麼事我頂著，你們怕什麼？”陳英不以為然，“我剛跟上麵的領導也是這麼說的，有任何事情算我頭上！” 　　“您還真敢說啊。”漢密爾頓欲哭無淚，“出了事，人人都巴不得有替罪羊，你倒好，自覺伸出腦袋給別人砍。” 　　“組長啊，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天天瞪著大眼睛，找書苑 wｗｗ.zhaoshuyuan.com 就等著看你鬧笑話，出岔子啊！” 　　“別人想看什麼我左右不了。”陳英冷淡說道，“現在，我們應該把精力都放在破案上，抓住麥迪遜，找到黃金，才能扭轉戰局。” 　　“對了，黃金的事審出什麼結果沒有？” 　　“歐文手下隻知道這批黃金是要用來做一筆大買賣的，是賣家點名要用黃金交易。” 　　“這個麥迪遜早就匯報過。”陳英依舊沒有抬頭，“我要的是買賣的細節和黃金的下落。” 　　“那些俘虜們都說賣家是誰，什麼大買賣，隻有歐文一個人知道，至於黃金藏在什麼地方，據說也隻有歐文一個人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買賣讓歐文這麼小心。”一直不吭聲的布萊恩說道。 　　“兩百公斤的黃金，等價交換可不得了。”加布裡埃爾不明所以，“為什麼一定要用黃金交易呢？” 　　“黃金體積小，價值高。”陳英立馬想通了裡麵的關鍵，“一千多萬的現金能裝滿一個房間，搬運都要大半天，轉賬也容易被跟蹤，兩百公斤的黃金就那麼幾個箱子，一輛轎車就能開走。” 　　“那鉆石不是更輕，價值更高嗎？”加布裡埃爾問了個傻問題。 　　“加工過的鉆石都有激光打上的編號，追蹤起來很容易。”這個問題武城知道答案，“未加工的鉆石不太好弄。” 　　“黃金還有個好處，就是可以重新熔煉加工，去掉烙印，打造成其他模樣，在黑市上可以更方便出手。” 　　“原來如此。”加布裡埃爾點了點頭，隨即下意識問道，“誒，你在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