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李清屏跟在鐘神秀的身後,好奇的問道。 今天距離郡衙之事已經過去三天時間,街上關於仙人的討論依然熱鬧不凡。 “去履行一個承諾!” 鐘神秀走在鬧市街頭,身邊人來人往卻無一人朝他看來。 他麵帶微笑,心情十分不錯。 三天前的郡衙一事,不僅讓他成功打響名號進入世人的眼中,還讓他收獲了幾樣靈物。 雖然黃成與李清河的約定隻是一件靈物,但前者都已經死了,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而且他多取幾件靈物的行為,也十分合理,畢竟是幫了朝廷一個大忙。 即使是李清河也沒話說。 忽然前麵傳來一陣巨大動靜,很快就有一群捕快沖出抓捕犯人。 等到捕快將人都帶走後,混亂的街道又再次恢復了秩序。 “最近朝廷四處出擊,城內治安都變好了不少。” 李清屏全程目睹捕快抓人的一幕,略有感慨道。 “聽說那位觀星臺的宗師親自出手,這幾天以來抓了不少魔教中人,動靜鬧的很大!” 鐘神秀聞言微微頷首,朝廷這次一個郡守被殺,差點還讓魔教李代桃僵成功,可以說是完全把朝廷的顏麵往地裡踩,好狠狠跺上兩腳。 由此完全可以想象朝廷有多憤怒,乾出什麼事他都不意外。 閑談間,鐘神秀來到了一間藥鋪外。 踏進藥鋪大門,一股濃鬱的藥材味頓時撲鼻而來。 不大的客廳裡擺放著許多椅子,幾每一把上麵都坐了人。 來看病的病人大多都身穿布衣,一些人的衣裳更是縫滿了補丁,一些似乎是大夫學徒之類的人在大堂進進出出,顯得十分忙碌。 “公子要找誰?奴家這就去問!” 李清屏看著滿堂的病人,朝鐘神秀問道。 “不必,我們直接進去。”鐘神秀搖頭,直接走了進去,周圍人對他熟視無睹沒有絲毫阻攔。 “你的病不礙事,就是身體過於勞累,再加上急火攻心才出現突然暈厥的情況。” 與大堂僅一簾之隔診室,白大夫坐在椅子上,提筆在紙上書寫,“我給你開副藥,一日兩次,先開十天的量。最近最好不要再做些重活,多吃些肉食補充營養。” “好,好,多謝神醫!” 病人是個穿著補巴衣服的黝黑漢子,連忙作揖感謝道。 “我不是什麼神醫。”大夫笑著搖頭,將藥方遞給漢子,“下去抓藥吧。” 漢子又千恩萬謝的離開。 “下一位!” 白大夫整理了一下桌麵,頭也不抬的喊道。 下一刻,一條白皙卻粗壯有力的手臂進入他的眼簾。 白大夫僅僅詫異一下,就伸手去把脈。 他眉頭漸漸皺起,“你的脈象平穩十分健康,身體可有什麼地方不適……” 白大夫抬頭,卻見到一張年輕且英俊過分的臉。 他神情驚訝道:“原來是鐘神公子,你怎麼來了?也不說讓人通知一下,老朽這裡也不是待客的地方。” 大夫起身,朝鐘神秀拱手,語氣中帶著一絲責怪。 “我來見白老是為履行之前的約定,同時也是來辭行的。”鐘神秀笑道。 “你要走了!”白大夫眉頭一皺,“很著急嗎?不急的話,今晚老朽在家中略備家宴,還請鐘神公子賞臉一敘。” “事情辦完了自然就要走了,我在這裡耽誤了不少時間,飯隻能留在下次吃了。” 鐘神秀輕輕搖頭,忽然抬手道:“璿心!” “是!” 站在簾幕邊上的李清屏快步上前,從身後背包中取出一本書籍交給白大夫。 “這是家中傳承的一門醫書,名叫《五瘟雜病論》,對於瘟疫和傷寒之類的雜病頗有獨到之處,今日贈予白老。” 《五瘟雜病論》的確是他家族傳承,鐘神家還是凡人時就是以醫術傳家。 鐘神秀曾在家族經閣中偶然看過,裡麵關於瘟疫的研究很有造詣,他幾次翻閱後就都記了下來。 在最近,他花了一點時間將這本書的內容經過挑揀撰寫了一遍。 之所以選擇贈送給白大夫,也是經過了一番考慮。 在他的調查了解下,知道對方是難得一見的有醫德和醫術的人。 自己未來將在炤明界停留很長的時間,自然是希望此界的發展越來越好。 而想要發展,就絕對離不開人。 關於如何提升世界的人口,他心中已經有大概的想法,隻是時機未到。 既然暫時無法提升人口數量,那就隻能減少死亡率。 因此,鐘神秀決定將醫書傳下,希望對方能以此拯救更多的人。 “不可!這是公子你的家族傳承,老朽絕對不能收。” 白大夫聞言連連搖頭,說什麼都不肯接受。 “白老還請不要推辭,我無心醫道,又不想家族傳承蒙塵。” 鐘神神色認真,張口就來,“可我又不想隨便交給一人,以免讓家族傳承蒙羞。而白老的醫德和醫術,在逸安城內人口皆碑,我也是十分相信您的。” “不過我將醫書送於您,也並非沒有條件。” 白大夫聞言沉默,想了想還是將醫書收下,然後神情鄭重道:“鐘神公子宅心仁厚,心懷天下,老朽代替無數百姓感謝你的恩惠。” “鐘神公子的要求,隻要不違背老朽原則,老朽一定答應!縱使要老朽這條命,也自無不可!” 鐘神秀將對方扶起,搖頭道:“白老言重了,我可還指望你能發揚家族傳承呢!” “我的條件隻有兩個,一是希望白老可將這門醫書傳揚開來,而傳承對象自然是如白老這般醫德雙馨最好。” “第二個,就是希望白老能在傳揚醫書時,提一提鐘神家的名號,也算我這個不肖子孫對家族的補償。” “鐘神公子乃聖人也!”白大夫聞言動容,“還請鐘神公子放心,老朽定當全力以赴,讓天下都知道鐘神家的仁義!” 這個世界門戶之見很重,哪怕是師徒之間,師父也不可能傾囊相授,更何況是把家族傳承向世人宣揚。 哪怕是白大夫自己都自認做不到這點,自然對於鐘神秀的話無比震驚和動容。 鐘神秀聞言臉上也露出笑容,等白大夫將書中醫術傳揚開。 那他就相當於再給自己上了一層buff,今後不管做什麼在世人眼中都會有一層濾鏡。 甚至毫不誇張的講,此界的武道強者想要對付自己也得仔細掂量掂量,考慮其他人的想法。 鐘神秀行事從來都十分謹慎,甚至稱的上“茍”。 可他的“茍”並非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也不是遇到什麼事都選擇息事寧人。 他更喜歡為自己多準備足夠多的底牌。 讓天下人為自己“背書”,便是他為自己準備的一張新底牌。 “公子此去,可有目的?” 白大夫收下醫書,忽然問道。 “若無意外,應當往北,出益州,入秦嶺。”鐘神秀回答道。 白大夫聞言思索片刻,然後回到桌前拿起筆寫了起來,片刻後停筆,將字跡吹乾,交給鐘神秀。 “老朽不知公子是否會去長安,那裡有一位老朽師弟,在醫術上的成就更在老朽之上,同樣也是仁善之人。” “公子若去,可見其一麵。傳揚鐘神家傳承的責任重大,光憑老朽一人可能力有未逮,老朽那師弟可為一助力!” “若有機會,定然會去拜訪。”鐘神秀將地址收好,點頭道:“白老事忙,我這有枚丹藥可緩解疲勞。我還有其它事,就先告辭了。” 鐘神秀留下一瓶丹藥,就轉身離開,任憑白大夫在後麵呼喊也沒回頭。 “公子,公……” 白大夫趴在桌案上,忽然喊出了聲,眼神迷茫的看著周圍,“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常青!” 他朝外麵喊了一聲。 “師父,您醒了!”一個中年男人從外麵跑了進來。 “我睡了多久了?”白大夫揉著腦袋問道。 “您沒睡多久,也就不到一刻鐘。”常青回答道。 白大夫點頭,有些抱怨道:“你怎麼也不知道叫醒我?病人呢?” “師父您已經連續看病十個時辰了,早就應該休息了!”常青搖頭道:“在您累得睡著的時候,外麵的病人都由大師兄他們診斷。” “我已經休息夠了。”白大夫睡了一會兒,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你去跟外麵說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放病人進來吧。” “可是……” “快去。” “是!” 常青拗不過師父,隻能無奈答應。 白大夫從對方身上收回目光,眼睛餘光忽然瞥見桌上多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隻青色的丹瓶。 白大夫心中頓時一驚,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桌上絕對沒有丹瓶。 “難道夢裡的都是真的?” 他心中生出一個瘋狂的猜測,然後在桌上尋找,在一堆白紙下發現了一本書。 上麵清楚的寫著《五瘟雜病論》幾個字。 “夢中授物,此乃仙人手段也!鐘神公子究竟何許人也?!” 白大夫摸著書籍光滑的封麵,心頭狂震,今日的所見所聞幾乎打破了他幾十年的三觀。 “我記得最近城裡,仙人降世的傳聞鬧的很大!難道這也是真的?” 他腦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個跟在鐘神秀身邊的清秀坤道,猶記得夢中後者叫其為“璿心”。 “好像傳言中,那位仙人身邊就有一個叫璿心的坤道!不會真這麼巧吧!” 白大夫一番聯想,隻覺得很有可能。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踱步,心中情緒無比復雜既有激動又有興奮還有深深的遺憾。 “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竟也有仙緣加身!” 他回到桌前看著上麵的書籍,眼神變的無比堅定。 “白大夫!” 這時外麵的簾幕被拉開,一個病人走了進來。 白大夫將書壓在白紙下,很快恢復冷靜,拿出老醫師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