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謝絕“噓”了聲。 與青竹告別後,她輕手輕腳地來到了他們三人駐紮的營帳後。 今夜是尤錦值守。 “師伯說你一定會沒事的,他果真是料事如神!” 謝絕白了他一眼,怎麼就是師兄料事如神了,就不能是她自己神通廣大麼?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尤錦已經完全變成了師兄的舔狗,處處維護崇拜不說,現在連她這個師傅也馬上就要跌落神壇。 正說著話,營帳中冷不丁鉆出一人。 還是尤錦提醒,她才看見沈一鳴已來到她的身後。 他這幾日清瘦了許多,本就注意保養的腰身如今更是瘦得盈盈不如一握。 “怎麼起來了?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的?回去我得想法子給你弄點好吃的補補。”謝絕不在,他就睡了她的帳篷,許伯言不知曉,沈一鳴偷偷將她的被褥枕頭拿出,放在一側。 嗅著她的味道,夜裡才能睡得安穩些。 他慢慢走近坐下,竭力忍住想要撲進謝絕懷中的沖動。 謝絕將外衫脫下,給他披上。 尤錦識相的咳嗽了一聲,站起身來,“那個,我突然有些渴了,師傅,你要喝水不?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口古井來著。” 謝絕正想說不要,沈一鳴卻已經應下了。 尤錦一走,沈一鳴立刻往她身旁靠了靠,他穿著單薄,被夜裡的涼風吹得瑟瑟發抖。 謝絕俯身把麵前的火堆湊得更旺些,然後問道:“你故意將他使走,是想跟我說什麼嗎?” 沈一鳴緊緊貼著她的左臂,一陣若有似無熏香傳入鼻息。 好半天才雲淡風輕道:“不是他自己要去的麼?” 謝絕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青竹說的處子香的事,雙手撥弄開額間的發絲,湊近他問:“你瞧瞧,我眉心有沒有長出什麼東西來?” 沈一鳴伸手撫了撫她的發,光滑如綢緞,又細細看了看她的眉眼。 小小的,烏黑的瞳仁中倒映出他的麵龐。 他心中揚起一絲竊喜。 謝絕一愣,“你笑什麼?到底有沒有啊?” 他的指腹冰涼,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她的眉心。 “有什麼?” “沒有就算了。” 想起青竹說過,要他與自己距離過近時,眉心才會顯現出一顆紅痣,而且還隻有青衣門的內門弟子能看出。 謝絕便作了罷。 環顧了眼四周,也看不出這小子此刻藏身何處,但心中的安全感卻不由多了幾分。 有個人守著也好,看那小子的輕功十分了得,若是能找機會讓他也教授自己一招半點就好了。 謝絕在心中盤算著,便也沒注意沈一鳴那點動手動腳地小心思。 直到他“哎唷”一聲撲倒在地。 謝絕才回過神來問:“你乾什麼?怎麼趴地上去了?” 他臉頰漲紅著,遲疑的抬起手背一看,疼痛的地方霍然出現一個被石子擊中的紅印。 沈一鳴狐疑地看了四周一圈。 一計不成,心中又生一計。 他將手背遞到她的麵前,“你看。” “怎麼弄的?”謝絕掏出許伯言給的隨身膏藥,替他塗了些,“你也太不小心了。” 沈一鳴彎了彎紅唇,剛要親昵地倚靠在謝絕肩頭,忽然被一顆從黑夜中飛出石子的石子擊中腰間。 他“啊”了一聲,身子一軟,徑直倒進了她懷裡。 謝絕眼看著他麵朝下,俯身貼近自己的雙腿,老臉一紅,趕緊將人提溜了起來。 “你今日怎麼這麼奇怪?” 沈一鳴捂住後腰,疼得眼中滿是淚花的看著她。 “人家隻是想與你單獨親近親近,哪裡奇怪了?”他好不委屈。 謝絕咽了咽口水,“我不是跟你說,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嗎?你急什麼!” 沈一鳴冷哼一聲,支起身子,“你從前哪次不是這樣哄我的?如今又要來這一招?” “咳咳。”不遠處,尤錦每走一步便咳嗽一聲,生怕撞破自家掌櫃的好事。 沈一鳴向後瞪去,“怎麼就回來了?” 尤錦手中舉著兩個裝滿的水袋,“掌櫃的您不是要喝水嗎?我一找到就連忙給你送回來了。” “你這個,榆木腦袋!你們師徒倆,沒一個好東西!”沈一鳴氣急了,罵了兩句站起身來,鉆進了許伯言的帳篷。 尤錦滿臉疑惑,“師傅,我,我這……” “你做得很好,乖徒兒,為師正好口渴了哈哈哈哈!” 尤錦不敢相信,“真的嗎?我怎麼覺得掌櫃的剛才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怎麼會?”謝絕拍拍他的肩,“你家掌櫃的溫柔賢良,善解人意,怎會不懂你的體貼之情?好徒兒,這後半夜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看守著,為師先去瞇一會兒。” 說著,她手腳麻利地鉆進帳篷中。 許伯言睡覺一向不喜有光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這帳篷特地設在背光處,內裡烏漆嘛黑一片。 她憑著記憶劃拉了兩下,正準備躺下。 誰知手中忽然摸到一截鼓鼓囊囊,軟軟硬硬的東西。 接著嘴上便被人捂住了。 “嗯……”耳邊先是響起一陣怪異的哼聲,“別說話,是我。” 謝絕瞪大眼! 青竹? 他怎麼會在這兒? 這小子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竟是一點也沒發現! “嗚嗚!”她一把拉下他的手,“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他穿著一身夜行衣,在帳篷中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謝絕根本看不見他,隻是隱隱感覺有一道溫熱中帶著幾分梅香的氣息打在自己的頸邊。 她伸手摸進,果然一把拽下了他的蒙麵黑斤。 可惜了,這裡沒有光亮,看不見這小子長什麼樣。 “我若不在這裡守著,怎,怎知會不會有人趁你睡著,將你擄了去?”青竹聲音有些悶悶的。 謝絕乾笑了幾聲,“是嗎?那你還挺盡職的,那你守著,我睡了。” 她倒頭就睡,累了一日,眼皮早就撐不住了。 也不顧的帳篷裡還有個大活人盯著自己看,謝絕沒一會兒便呼聲四起。 青竹見狀,兩根手指準確無誤地捏住她小巧的鼻頭,鼾聲一止,他手又立刻鬆開。 就這樣,不知疲倦地玩鬧了幾次。 天欲亮時,青竹身影如鬼魅般離去,待到謝絕睜開眼,身旁哪裡還有他的身影,昨夜的一切,就好似做了個夢般,極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