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位於東臨大陸南端,當朝宰輔張如相,便是出自趙國南離郡望龍縣。 年少時,張如相踏遍南離郡,宣揚自己的理念,其凡俗定勝天之說,深得南離郡士子之心。更是在那之後,修士無用論大行其道。又因修士多少年似乎並沒有任何顯露,使得此說法逐漸傳遍整個趙國。後先帝趙懷懿感其忠,慕其才,體其賢,特旨宣召張如相入閣。 趙,天佑四十八年夏,七十六歲的趙懷懿親征西楚,四閣臣唯有張如相伴駕出征。 天佑四十九年冬,趙懷懿破西楚三郡七十六縣,西楚納貢稱臣,趙懷懿遂收兵歸國。 歸國途中,遇修士推演天象,天象如何,外人無從得知,唯趙懷懿與張如相知曉。 三日後,趙懷懿崩於班師途中。遺詔年十二歲太子趙祺貞繼承大統,張如相為首輔! 新皇登基,承接天命,特開恩科於天下! 但如今半年光景過去,進京的士子卻不足千人!多數的士子都在途中遭遇了諸多的意外,有超過半數的士子自此放棄了此次機會,還有一部分士子,則是如同雲翳一般,失蹤了! 朝中遂有言:乃張如相之學說,觸犯天顏,上天於是降下災劫! 風波暗湧,山雨欲來…… 而此刻,遠離京城的元靈宗裡,雲翳正坐在那人形石頭前。 “我化妖一脈所修,乃天地大道。然天道如今不再眷顧於我等,所以我們需要得世間之物認可,以此間接獲取天道眷顧。” “此石,承接天命而生,你之修為,與其息息相關。” “接下來的時光,你需將其烙印於心田,鐫刻入你的丹田道基。當你成功的那一刻,便是你入一境之時。” 雲翳身旁,老道一改往日的風格,難得的嚴肅起來,其話語也沒有了之前的戲謔,而是一本正經。 這讓雲翳那裡不由得多看了這老道一眼。實在是一路走來,似乎這老家夥就沒安什麼好心。如今這般正兒八經的,還是首次。 但雲翳也沒有出言反駁,此刻的他,內心還在回蕩著之前於石橋處得到的信息。 “天厭……” 他不明白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麼含義,但是卻又在心裡似乎明悟了自己當初所接觸到的關於修士的描述。 修士從不自證,所以瘋子也好,騙子也罷,他們都接受。 見雲翳發愣,老道也不再言語,而是起身,看了一眼四周,隨後緩步向前,一步步走向雲霧裡,雲霧裡,自動出現了無數的臺階…… “天厭……還有這四周,似乎在經歷了石橋一事後,變得無比的陌生起來。它們……似乎在讓我將其忘記……這是一股另類的排斥。” “還有我的心,此時似乎也受到了影響。曾經的一切,也開始出現了遺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翳呢喃著,他的眼神之中,有迷茫,有不解…… 曾經,他一心想要逃離此地,循著本心,去考取功名! 因修士乃是騙子,因修士,乃是這世間不被認可的存在!因他,並非自願! 可現在,他坐在這裡,內心開始迷茫。 他想要逃離,但是離開之後,又該如何?想要留下,但是留下之後,路又在何方? “九師叔……功名也好,亦或者那拯救天下蒼生的權貴也罷,皆需依附於皇權而存在。若是掌了皇權,卻又受製於權貴,這天下,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不知何時,謝煙齊出現了雲翳身後,於雲翳身後一個身位的地方盤膝而坐。 雲翳隻是微微一笑,這等話語,與他所接觸的關於修士的描述何其相似,似乎在互相看來,對方就是缺點十足,必須被淘汰。 可這,也隻是一種言論,言論終歸沒有一個支撐!一切,隻循本心罷了。 “我輩修士……修的是心。問心無愧,便是修煉……若是羈絆太多,便應了那天厭之說。” “九師叔,你若還想功名,那麼你隻需手持令牌,循著本心下山,當令牌散去,你便離開了元靈宗。無人會阻攔你。” “若是還想修行,那麼循著本心,當你走到一定程度,再回頭看看此處,你會有所明悟……” 謝煙齊再次開口。此時的他,一股老成之味,似乎不是那七歲的孩童。於他的眼中,還藏著一絲靈動。 隨後,他沒有開口,而是緩緩閉目,於那裡開始打坐。 雲翳從懷中取出那令牌,一股暖意襲來。 被捉弄了那麼多次,現在突然來個這麼大的轉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著實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嘆息一聲,雲翳將令牌收起,隨後他直接起身,向著山下一步步走去。 而正如謝煙齊所說,如今擁有令牌,似乎這裡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就連那之前一直變化的道路,此刻似乎也早已固定下來。 “真的可以離開了?”雲翳嘀咕一句。 一直走到了半山腰,也並沒有任何阻礙,甚至於當初迷路的感覺現在也並沒有出現。 “這裡麵有鬼!費了那麼大的勁,這麼輕易放我離開。”雲翳再次嘀咕一句。 而正在這時,他看到了山下正有兩人走來,一人穿著普通的弟子衣衫,另一人則是穿著白袍,若是如此也就沒什麼稀奇的。 偏偏這兩人的肩上,每人扛著一把鋤頭! “老六老七……你們……”雲翳愣住,這倆人正是當初他到來的時候,選擇離開的老六老七。 如今這兩人這打扮,看似就是個種地的。但是與穿著的衣袍似乎完全不符。 “咿呀,老九……你這是出師了?”老六自然看見了此刻下山的雲翳,連忙打招呼。 老七則是神秘兮兮地湊近,低聲開口:“說說看,你是把師傅炸了還是烤了?” 老六聞言,也是一臉的好奇。 雲翳仔細打量這兩人,發現這兩人似乎確實很在意這件事。不過他有些不明白,兩人這是說的什麼,他這麼純潔的孩子自然是不知曉的。 “石橋……明白了吧?”老七見雲翳愣住,連忙提示。 隨後與老六兩人很是期待的看向雲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