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得知皇子被殺手暗殺的消息後,他有些憤怒,心中的無名業火一沖三丈。相比對殺手惱怒他更怨恨自己,他們的死其實與他有莫大的關係,這是埋藏在他心頭上的痛。 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他生平隻做了一件孽事,雖然到如今他還活著,但是心中的傷痛他卻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 楚山河低聲道:“十年債,今朝還。” 難能可貴的是他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他怎麼可以弒君逼父?天道循環自由規律,為何他要打破這樣的規律?影響天道讓天下風雲異變?自己苦笑道:“原來生多了孩子也是件麻煩的事情。” 他要收拾這個亂攤子了,就算他不想做也不行,他心想道:“殺手不用想也知道必是諸侯之黨羽,他們終於要來了,他們隱藏了太久了。孽債不償,朝堂不鎮,江湖不平,孽事既然做了一件就不怕再多做一件。” 他以一個老江湖的身份憑借自己半生經歷平息自己心中的業火,常言道“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他強逼自己麵含微笑,要將發生的一切看得雲淡風輕。 諸侯已經在為新皇登基之日做著準備,他們開始行動了。有人已經膽大妄為到可以去隨隨便便去刺殺皇子,皇城之軍隊過萬,高手如雲,那為何還會發生如此慘痛的事情?實則,白易川繼位後就頒下條令皇城隻選禁軍千員維持治安,多餘之人以作擴充軍伍,而且朝廷也不再聘請江湖高手來保衛原州,所以原州的兵力實在稱不上多。雖然有如此條令但是他的法令卻異常嚴格,譬如偷盜斷手足,沾搶必殺身,殺人放火必誅三族,因此他在位時原州的治安非常康寧。 人存政舉,人亡政息。白易川死後,這樣的法令似乎失去了威嚴,如果法令會因為製定法令的人不在而失去了作用,這自然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楚山河雖然歸隱江湖,但是他還是有自己獲取消息的組織,他對原州城內的法令了如指掌,所以在這中情況下發生殺皇子的事情也就不是偶然了。楚山河認為為了爭奪皇位連孩子也不放過,卑鄙無恥實在勝他三分。 譚珺如走過來看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道:“你再想什麼?” 楚山河將信遞給她,譚珺如看完信後道:“他們太殘忍了,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楚山河笑道:“喪心病狂還不至於,不擇手段倒是名副其實。我當年隻殺了自己的兄弟,他們卻連自己兄弟的孩子也殺,真是比我可恨的多。”楚山河頓了頓道:“是不是當年應該一個不留的?” 譚珺如道:“不留又怎樣?天下該亂的時候還是要亂的。過去的事情你不應該想,難道這麼多年你還是走不出來嗎?換句話說其實有很多人都想像你一樣那樣做隻不過他們沒有膽量而已,所以這也不是你的錯。” 楚山河道:“四姐,你不用安慰我,錯的就是錯的。” 譚珺如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不過你要怎麼做?” 楚山河道:“如果能跟蹤的上那些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現在權且讓他們多活幾日。我的人手不夠,隱衛們分布在各州為我監視老虎的動作已經很不容易了。” 譚珺如道:“那為什麼不讓我們替你出手,不然我們高聚一堂意義何在?” 楚山河道:“我沒料到他們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 譚珺如道:“真的......沒有想到?” 楚山河道:“的確沒想到他們會如此膽大妄為。” 譚珺如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你就好好集中精力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吧。” 楚山河道:“他們的勢力已經秘密滲透到原州了,從我又重啟隱衛到目前為止他們還一點消息都沒有給我,隻怕沒那麼容易了。” 譚珺如道:“事情容易了還用做嗎?” 楚山河道:“那是,憑我的才華那還不是動動嘴的事兒。” 譚珺如道:“好啊,狐貍的尾巴露出來了?隻想動嘴然後我們去做,是你真實的想法吧。” 楚山河尷尬地一笑道:“哪裡,哪裡,四姐別總把我想的那麼壞。” 譚珺如笑道:“你好好想想吧,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做,可別再走錯了路。” 楚山河沉默不語,看著譚珺如離開,楚山河陷入了沉思,他們的勢力已經滲透進了原州,我必須要將這潭渾水再攪上一攪,讓他們先好好鬥上一場。 楚山河道:“是時候動身還債了。” 楚山河找到眾人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姐、念堂,你們先按兵不要動,我要先去趟原州。” 景念堂道:“還沒有聽到諸侯率兵出城的消息啊,你怎就要動身了?” 楚山河道:“諸侯的大軍雖未行動,可他們的先鋒軍已經到了原州城,而且還殺了很多人。” 文崇禮道:“諸侯都如此放肆了嗎?” 楚山河道:“無所不用其極,手段狠辣,更勝當年的白依山。” 景念堂道:“五哥怎麼又提起那茬兒了。” 楚山河笑而不答。 秦重道:“既然局勢已經開始混亂,當需一個能將此亂局引向正軌之人,你就先行探探底細去吧。” 楚山河道:“那我就先行一步,到時候我會派人來送信於你們。” 譚珺如道:“你要多加小心。” 楚山河道:“放心吧,四姐,我的本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譚珺如道:“你如果不顧性命敢輕舉妄動,最好別讓我知道。” 景念堂道:“五哥,你最好聽珺如姐的話,否則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楚山河道:“這......我......比你更清楚。” 楚山河辭別眾人啟程奔赴,一心求做江湖客,無欲無為做散人。隻因償還十年債,半生江湖半生朝。 諸侯按軍未動,當他們得到訃告後就開始動身了,他們可以暗藏禍心,但絕對不會不長腦子。雖然他們都長著腦子但是還是有人已經在訃告傳來時動身了,他們不是來祭拜大行皇帝的,他們是來奪位的。他們為什麼要將死去的皇帝的威嚴放在眼裡?世俗規矩隻會成為他們的絆腳石。他們要等大殮之日,大殮之日是天子登基坐殿之日,他們在等這無主之日的到來,誰能在狂風暴雨過後站著就一定會看到絢爛無比的彩虹,隻有勝利者才配享受狂風暴雨後的晴天。 楚山河日夜兼程避開官路隻挑小路策馬來到原州城內中找到隱衛之一魚小丸,魚小丸將這些天來搜集的消息遞給楚山河。 魚小丸問道:“公子接下來要做什麼?” 楚山河道:“你先放下監視百官的任務,去密查原州城內有沒有滲透進來的勢力,查到了到原州郊外的住處尋我。” 魚小丸道:“這任務似乎有些難。” 楚山河道:“在原州城內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如水一樣清白透徹,更沒有一個人能做到自己是無辜的存在,你在原州城內待了這麼久還沒融入進去嗎?” 魚小丸不屑道:“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的到是真的容易。” 楚山河苦笑道:“小丸,咱們好歹是地頭蛇,作為地頭蛇咱們就不能稍微拿出一點地頭蛇該有的強橫和霸道嗎?如果辦砸了我也不怪你,盡力而為。” 魚小丸道:“行吧,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 楚山河獨自一人看著這大大的原州城,一眼望去就可看到金碧輝煌的皇宮大殿,自言自語道:“這集天下大權於一處之地在外人眼裡看來可真是富麗堂皇,怪不得總是讓人趨之若鶩。” 他牽著馬在原州城漫步,記憶中的噪雜聲音,記憶中的飯菜香氣,記憶中的白玉公子,記憶中的香玉美人,可惜他已不是盡惹紅袖憐,醉臥美人懷的風流公子了。 走在這座繁花似錦、美酒滿巷、美人如魚、高樓如林的原州城內,他絲毫引不起人們的注意。生活在原州城內的人很多,身穿錦緞,滿身珠光寶氣非富即貴的富商官人也不少。他們出入坐寶馬香車,美人相伴左右,享受人間富貴繁華。可是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平凡商販穿著平凡的服飾做著平凡的事情,平凡的人走著生命中平凡的路,還有衣衫襤褸沿街乞討的浪漢。他走過浪漢身前遞出幾兩碎銀子,富貴、平凡、貧苦,這讓他感覺到生命在躍動。 楚山河心想道:“人吶,既要享得了繁華帶來的歡樂,也應該要享得了繁華落盡後的平淡才好。” 在這原州城沒有透明的人,但總有能夠將自己染得如墨般黑的人,沒人能看清彼此濃墨後的真正顏色。 在這原州城沒有人會因為一些陌生的麵孔出現而感到奇怪,因為這裡是天下百匯之地。他現在想一想交代給魚小丸的任務實在太難了。在這原州城內查人若沒有強大的關係網做起來好似燕雀效大鵬扶搖直上九萬裡一樣困難。 可是他相信她,因為她是魚小丸,這位看似弱不禁風、小家碧玉般的姑娘,自幼浪跡江湖深諳生存之道,機緣巧合結識楚山河,成為楚山河的隱衛之一,其才華武功可都是得自他的傳授,她一定非江湖等閑之輩可比。想到這裡他會心一笑道:“看來本公子的確是才華無雙。” 幾十年的江湖生涯對楚山河的影響很大,在他的眼裡哪裡又不是江湖呢?原州城是江湖,朝堂也是江湖。 他牽著馬閑逛,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他長鬆一口氣道:“是時候喂肚子了。” 他買了小時候喜歡吃的五花肉餅吃著,多少年沒回來了,熟悉的味道,再喝口親釀的白藥,真是神清氣爽,渾身舒服至極。再買點原州城內特色點心,九曲桂花糕、糯米包肉丸、香酥金錢餅、涼拌辣魚絲,吃飽喝足牽著馬向郊外走去。原州太大了走何時能走到呢?他走到一條可以行馬的道路上,翻身上馬,快馬飛奔如龍,超軼絕塵向著郊外跑去。 澧州侯白若霄的人馬,洪盧、顏回綰同一路隨行的江湖人共一十一位高手率先來到原州。他們遵照澧州侯的指示隨機而動。 他們先尋到一處客棧棲身,他們一行人腳程極快,所以路上根本不敢耽誤。他們現在在原州城內待了多日了,他們也探聽到皇子被暗殺的消息,並將消息傳給了遠在澧州的白若霄。 原州城內發生有人被刺殺的事情按理來說都會出榜,但是皇子之死非但沒有出榜更沒有鬧到原州城內人盡皆知的地步。顯然消息封鎖的足夠及時,但是畢竟還是有人知道,殺手知道,指使殺手殺人的人知道,還有暗中監視這座城的人也知道。 洪盧對顏回綰道:“顏先生,六位皇子已去其六這可是難得的好事。” 顏回綰道:“對侯爺講的確是好事一樁,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其他侯爺的人做的。既然他們做了,那在旁人眼裡,就似天下烏鴉一般黑無異於也給我們潑了盆臟水。” 洪盧道:“先生所言極是,不過在洪盧看來這都無關緊要,隻要是對侯爺有益就好。” 顏回綰道:“我等承蒙侯爺青睞,招為門客享榮華富貴。勢必想侯爺之所想,憂侯爺之所憂,竭盡心力為侯爺所思所慮。” 洪盧連同眾江湖人紛紛贊道:“顏先生所言極是,我等誓死以報侯爺之恩。” 顏回綰道:“如今皇子還剩下一位,這不僅對我們有利也對其它人有利。皇帝生前未立皇子,皇位無論是哪位皇子都可以坐,死一個就少一份威脅,固然是好事。事無絕對,大皇子白啟興還活著就說明有人對他很是看重,所以他才是侯爺最大的威脅。” 洪盧道:“不如我們出手了結了他?” 顏回綰道:“不急,你有想殺他的想法就說明別人也有想殺他的想法,我們等等,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更好。” 洪盧道:“先生所言甚善。” 黑夜將至,百順侯身穿夜行衣內穿軟甲,坐於廳堂喝茶。 管家走進來道:“侯爺,您找我?” 百順侯道:“管叔,義王本侯就交給你了。” 管家道:“侯爺放心,老奴盡力便是。” 百順侯道:“管叔你不要這樣說,我從未拿你當過外人,你真的不必如此。” 管家說道:“我知道了,既然侯爺未拿我當作外人那就答應我行事要小心,諸侯手下的人,絕非等閑之輩,請侯爺平安回來。” 百順侯道:“三教九流當然都有,管叔大可放心,你且去義王府等我消息吧。” 百順侯依然靜靜地喝著茶,又過了一個時辰,夜更深了,皇城內乃至原州城內隻有巡邏的士兵。百順侯避過巡邏的士兵,來到一家名叫“聚客來”的客棧。這客棧規模不大,百順侯不走正門,他施展輕功一蹬墻壁便跨躍過去,翻墻落院乾脆利索。來到客棧的後院,從後院來到後堂,一間屋子燈火通明裡麵有一人正坐在屋子裡打著算盤核對賬目,顯然是客棧的老板。 百順侯推門而入,那老板頭也不抬依然打著算盤道:“燕不落無名之家。” 百順侯回道:“人不入無路之門。” 老板推開算盤取出一封信雙指夾住飛向百順侯,百順侯出手極快,雙指夾住拆開來看罷,將信又回給老板,老板雙指夾住。 百順侯轉身欲走問道:“可懂規矩?” 老板將信送到火燭上燃盡道:“守規矩辦事。” 百順侯就出了門來,走到一間上等客房門前,輕輕地推門而入,屋中正如老板所說住店的人都還沒有回來,他就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著。 過了好久,百順侯聽到一陣麻亂的腳步聲,他知道人來了。等候不就有一人推開門走進屋內,那人正在點蠟燭之時忽覺身後有股勁風襲來,連忙要拔劍,卻已經來不及了,可屋中很黑,他還沒完全適應黑暗,隻好運起內力憑著感覺出掌,兩個人雙掌一碰對方武功深淺已知三分。 住店的人姓廖,名開先,昌州侯白玉裴的人。百順侯占據天時地利,出掌極快,廖開先聽著百順侯出掌的風聲判斷方位出手格擋,奈何百順侯強力逼迫,故出手多被壓製。廖開先判斷對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於是道:“閣下今日來殺我能否讓我死個明白?” 百順侯道:“好,就讓你死個明白,澧州侯雄心大誌,名滿天下,擋路者死。” 廖開先不屑道:“好個雄心大誌,擋路者死,真是大言不慚。” 說著廖開先還沒有反應過來左胸脅處已經中了一掌,百順侯一擊得逞,連攻三掌。廖開先接連躲開推到一旁,百順侯順勢將屋中的桌子朝踢他踢過去。 廖開先劍已出鞘,瞬間三劍使過,桌子四分五裂,“咣咣嘰嘰”散落在地上。 隔壁屋的同僚聽到了聲響手持兵刃前來查看。同僚直接推門而入,隻因屋內漆黑不分敵友難以出手。 百順侯心想道:“是時候了。”便不再戀戰直接破窗而去,廖開先對同僚道:“隻追不殺,探探他的所在。” 同僚應聲而去,百順侯一路很是謹慎,又要讓跟蹤自己的人不能跟丟自己還要認為他真的是在逃。他施展輕功一路飛奔來到另一家客棧,這家客棧極是豪華,名叫“千杯醉仙樓”。百順侯飛身進去不見蹤影。 廖開先的同僚見百順侯進去了還想追進去一探究竟,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心想道:“能在這皇城中經營一家這般大的客棧想必老板也不是極簡單的人物。我們身在此處不好太過莽撞,況且遠處的巡邏兵也快過來了,先回去,將此事稟告給廖公子,再做打算。” 廖開先聽同僚說完,道:“我們確實要低調行事,先探探千杯醉仙樓的底細,再去千杯醉仙樓一查究竟。如果可以,直接殺了他們最好,省得給侯爺添亂。” 廖開先躺在床上思索今夜來的黑衣人,心裡感覺很奇怪,他想道:“他如果真的是奉澧州侯之命來刺殺我們的那為何隻他一個人來?多來一些人豈不是更有勝算?何況他又怎能隨意報出澧州侯的名號?難道是有人想坐觀虎鬥?他們來刺殺我們實非明智之舉。到底應不應招呢?” 廖開先對於此事實在拿不定主意,倘若貿然出手可能會耽誤了侯爺的大事,倘若不出手他們這行人已經被盯上了,勢必做事處處受到威脅,他心念一轉又想起那日他與昌州侯的談話來低聲道:“大手筆。是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關來著究竟是不是澧州侯的人隻要找上了們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 百順侯來到千杯醉仙樓後院,後院無人走動月光照耀下顯得非常清凈,假山流水造巧奪天工,金魚吸水無憂無慮,奇花異草香氣滿院,這樣的人一看就是很會享受的人。 他來到一間長著燈火的很大的屋子,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有個身材高高微胖的中年男子,不是很胖但顯得很是富態,他左手摟一個侍女親一口右手摟著一個侍女捏一下,這個時候還未休息顯然是在等人。 那人開口道:“你......你....你......”一頓結巴“是何人”三字還沒說出來。 百順侯道:“醉仙樓前仙人醉,不見風流不回頭。” 一聽這話知道來人是百順侯,不僅嚇了一跳,畢竟百順侯與平常官吏不同,百順侯經常出入朝堂,眾官員自然認得他,而他的名聲也是由他們傳出去的,而他本人很少在原州城內露麵是以很多人隻聞其名未曾謀麵。 那人知道自己壞了規矩,再看百順侯麵含微笑,一臉和氣,心中道:“這溫柔和氣的殺意,實在讓人難受。”越是覺得理虧就越是感到自己壞了事情,於是雙掌齊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向侍女的天靈蓋,兩個侍女被震的七竅流血而死。 百順侯看在眼裡依然神色不變。 他趕忙站起身來說道:“侯......侯......侯爺,您怎麼這.......這......這身打扮來了,您快坐,管......管叔付......付過了銀子,讓......讓......我準備的東西都.......都.......已經準備好了,還......還......說我是侯爺的朋友,我.......我......隻是沒想到,您......您這身打扮來。” 百順侯不以為意道:“不歡迎嗎?董掌櫃。” 董掌櫃道:“怎......怎......怎麼會不......不......歡迎,請......還請......不來呢。”說著遞上了一張紙。 百順侯接過看著紙上的內容心中想道:“此人做事心狠手辣,能在天子腳下經營這麼大的酒樓想必黑白兩道都吃的上飯,這樣的人瘋起來連官都敢殺,毀屍滅跡讓人查都查不到,是個有道行的人物。” 這類人自然不簡單,他們手裡往往有你想要的消息,所以他們很值得交易,他們做交易隻認東家的身份,非位高權重者不做買賣,但是再位高權重者敢壞了他們的規矩,他們照樣將你吃的連渣都不剩,江湖一向如此。 百順侯接過紙看著上麵的內容說道:“有勞董掌櫃了!” 董掌櫃連說道:“不......勞,不......勞。” 百順侯雙指夾住紙,手腕一翻紙張飛了出去,直接將遠處的火燭罩斬成兩半,紙穿過火焰被火點燃,在空中燃了起來,落在在地上隻剩一片紙灰。 董掌櫃心裡想:“這百順侯雖然聽說過,可是今天才能見到真神,這人看來不太簡單。”於是說道:“侯......侯爺,您這手法可真......真......俊吶。” 百順侯說道:“時候不早了,早些歇著吧。”說著走出門去。 看著百順侯的身影回身再看看被自己打死的兩個侍女懊悔不已,說道:“差點誤......誤了大事。”說著唉聲嘆氣道:“可......可惜了倆寶......寶貝兒。” 身逢當世命賤如草芥,所以很多人喜歡傍權貴攀勢力,希望為自己多鍍兩層金顯得夠氣派不說還不怕別人欺負,可是他們是否想到傍上的權貴攀上的勢力指不定那一天就會倒戈相向? 百順侯按照紙上所寫找到了那件上等房,他一身夜行衣走在酒樓的過道中,酒樓裡麵非常安靜。 他輕輕敲了敲門,屋中有了回應聲,房門打開,洪盧抬眼一看一位黑衣人立在門前,不免有些吃驚。他還沒有做出反應,百順侯率先出手,洪盧隻好向屋內退去,兩個人身形很快出手皆是殺招,看來都希望出手就可以了結對方,但是百順侯雖用殺招,但都避開了對方的致命處,因為他不是來殺人的,所以展現出來的武功顯得甚是平庸。 洪盧邊打邊問道:“閣下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百順侯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洪盧道:“閣下能否報個名號?” 百順侯道:“殺手怎麼會自報來路。” 洪盧十分狡黠道:“閣下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百順侯像是不堪受激道:“既然如此老子告訴你也無妨,昌州侯出價很高,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做他的絆腳石。” 洪盧道:“看來你要拚命了。” 百順侯道:“廢話少說,拿命來。” 兩個人眨眼之間已過幾十招,百順侯開始慢慢賣出破綻了,他左手一掌直拍洪盧麵門,洪盧右手手刀砍向百順侯左手腕,百順侯覺得手腕有些發麻,出手顯得有些滯慢,百順侯道:“你小子武功不錯。”說著右手攻洪盧肋下。 洪盧道:“閣下過獎。” 說著左手拆掉百順侯招式,接著右手出掌拍向百順侯。百順侯用右手擋了去,洪盧右掌緊隨左掌攻去。百順侯武功展現平庸,左手抬得稍慢,被洪盧一掌拍在了左胸脅出,百順侯假裝受了內傷,趁機轉身敗逃,洪盧也連忙追上去。 百順侯內穿軟甲,又運起內力阻擋縱使挨了一掌也相當是輕輕拍了一掌,他轉眼之間便跑的無影無蹤。 洪盧追著一縷殘影,結果殘影一轉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停下腳步道:“武功不行輕功極好,看你逃得如此賣力,今日便放你一馬,此人真的是澧州侯的人嗎?” 百順侯回到府中換了衣裝,脫掉身上的軟甲,喝口茶舒緩一下身心,心中想道:“這澧州侯、昌州侯看來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勢力更強一些。” 他騎馬又慢慢來到義王府,雖然吩咐了管家去保護白啟興,但是敵人太強大,縱使再加強戒備也難免不會被有心人伺機攫取。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凡事喜歡親力親為,他信不過除了管叔之外的任何人,這樣偏執的性格多半是受小時候的經歷影響。 身穿一身黑色金邊的長袍,手持一柄斷月戟,英氣逼人。 百順侯到得義王府,義王府戒備森嚴,眾人見到是百順侯,便施禮,百順侯道:“諸位辛苦了,明日都好好休息休息,去到我府上拿一些為眾兄弟準備的下酒銀。” 為首的軍頭替眾守衛謝過了百順侯,並將馬牽了過去。 百順侯走進義王府,府內燈火通明,各要出都有守將,還有來回走動的巡邏兵,這一切都足以說明白啟興何等重要。 管家見百順侯來了連忙起身道:“侯爺,您回來了。” 百順侯道:“管叔,天色很晚了,你且去休息吧。” 管家道:“今日晚間關丞相來過了,他還說朝中的事讓侯爺盡管放心,關丞相會盡心而為。” 百順侯道:“關丞相費心了,想必是擔心義王的安全,所以過來看看。” 管家道:“想來是如此。” 關府內燈火通明,關則寧與父親關海升坐在廳堂夜談。 關則寧道:“百順侯現在不理朝政將精力都放在了白啟興身上,我如今手握朝中大權,這局勢對我們是越來越有力了,不如我們發展朝廷勢力如何?” 關海升道:“我視朝堂文武如螻蟻,一群烏合之眾能成什麼大事。” 關則寧道:“朝堂之上除了百順侯就屬我的手裡最有權力,不過我們若不發展一些勢力勢必不會有人甘心為我們做事。” 關海升道:“你想過沒有?培養一群飯桶不但不會成事反而會壞事,而且你的身份也不許你這樣做,否則你讓別人如何看你?我們要利用朝堂之外的手做事才乾凈。” 關則寧道:“是,我明白了。” 關海升道:“慎之於始,慎之於終。要多加小心,百順侯極力保護的才是我們最大的威脅,隻要他不死可能皇位早晚是他的,所以殺義王跟殺皇上沒有什麼分別,還需謹慎為妙。” 關則寧道:“我擔心那百順侯會不會真的挾天子以令諸侯?” 關海升微微思索,道:“這不是沒有可能,百順侯的心思我們不好探查,不過他要是這樣想反而會太早,所以這一點無需擔心,我們隻知道百順侯在力保義王就行了。” 關則寧道:“義王無論如何都要死,以絕後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倘若百順侯真的敢這樣想,我看他也不會成大事。” 關海升道:“百順侯生性孤傲,像此類人可做英雄或賢聖,他做不得一方霸主。” 關則寧道:“父親分析的是。可是如果有一位能匡扶天下的強者名正言順的出現呢?” 關海升道:“我們軍權在握,幾百萬重甲軍在手,誰會是我們的對手?” 關則寧道:“白依山會不會回來呢?” 關海升道:“豎子不足與謀,天下交給他還不如不交給他,他就算回來,也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關則寧心中欣喜道:“父親一直看好白依山,現在他對白依山越厭惡對我就越有利。不久這天下一定是我的。”開口道:“之前酆州侯派人來過,您可還記得?” 關海升道:“白毓弘?” 關則寧道:“正是此人,他曾派人來拉攏過我們,可是當時被父親您拒絕了。” 關海升道:“是啊,當時我還一直再盼著白依山那孩子會回來。” 關則寧道:“可是他現在不回來了,我們倒不如利用一下白毓弘。” 關海升道:“借刀殺人?” 關則寧道:“借刀殺人。” 關海升道:“這倒是個極好的計策。隻是我之前拒絕過他,我們如何重新開口?” 關則寧道:“父親放心,我自會安排妥當。” 關海升道:“你就多辛苦一些吧。” 關則寧道:“不辛苦,到是父親費心勞神了。” 關海升道:“有哪位七十老人還能再做皇上?恐怕也唯有我關海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