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危為安(1 / 1)

李凡洪、繆良二位將軍虎口脫險。關則寧雖然醒悟到他追的是久經戰場的將軍,可是他是否想到他曾與他們二人僅僅相距咫尺之遙?   李凡洪、繆良二人策馬飛奔、狼狽而逃,途中他們商議山路行馬必然不如關則寧的輕功,所以他們棄了馬,隻讓兩匹馬分別向兩個方向奔去來迷惑關則寧,他們二人則往附近的山上遁去。   山中夜色朦朧,關則寧謹微慎行追逐著馬蹄留下的淺淺的印痕,可當追到馬蹄分離之處時,看著眼前縱橫交錯的山路口顯得有些遲疑不決,他靜立了許久,心中想了很多事情,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想想些什麼,在這期間他要追殺的逆臣就在不遠處的山林中默默地穿梭,他終於還是折返回去,走到半路就碰到趕來的士兵。   李凡洪、繆良二人翻山越嶺,穿林而去。走了很長時間他們才肯停下腳步坐下來休息,李凡洪道:“沒想到我們餐風沐雨,枕寒戈邊境禦敵到頭來卻落得個這種下場。”   繆良埋怨道:“唐將軍實在太莽撞了。”   李凡洪笑道:“唐將軍性情中人吶,如果是我們和徐將軍、童將軍一樣他也會這樣做的。”   繆良苦笑道:“是啊,他不但能為徐將軍、童將軍人百其身也能為我們如此,可敬可嘆吶。”   李凡洪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繆良道:“我也不知道了,將軍你呢?”   李凡洪道:“茫茫江湖可有容身之處?”   繆良道:“對了,他不是臨終前給將軍個信筒嗎?”   李凡洪道:“對,你若不提醒我都忘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來,打開來看,信上寫道:“唐某好勇少謀,今為徐將軍、童將軍一案設下一局。將軍看信之時,此局已開,請恕唐某獨斷專行連累將軍。今生吾等情意深重,情同手足,來世當牛做馬,無以為報。今局勢已開將軍必走投無路,無處安身,若流落江湖,亦難逃奸人之手。吾有一妙處需將軍通權達變當可安身立命。投南越,忘榮辱,殺逆臣,望將軍為吾等報仇雪恨,勿念。”   讀罷李凡洪道:“看此信,知其心,就算恨也恨不起來了。”   繆良一屁股又坐了下去道:“原來唐將軍早做好了打算,沒成想連我們都被他蒙在鼓中。”   李凡洪道:“唐將軍為何一口咬定此事就是關則寧所為?”   繆良道:“還不是因為他的大道之人必大偽的思忖。”   李凡洪道:“果然人各有性,人各有思。”   繆良道:“將軍你認為我們還為徐將軍、童將軍、唐將軍討還公道嗎?”   李凡洪道:“這已經不是僅僅為了徐將軍、童將軍討還公道了,而是為死去的所有兄弟戰士討還公道了。關則寧一計投石問路,置幾十萬我軍戰士性命於不顧豈不太殘忍了,身為一國之君其德豈不有違天道。”   繆良道:“不錯,你我二人就算萍飄蓬轉恐也免不了遭人追殺,既如此我們忘卻榮辱,共赴南越,討伐關則寧。”   李凡洪嘆然道:“功非功,過非過,知榮辱,忘生死。”   繆良道:“我們還能有卸甲封槍日,馬放南山時嗎?”   李凡洪道:“活著就會有,死了一定就沒有了。”   二人下定決心投靠南越,他們寧肯背萬世之罵名也要全兄弟之忠義,他們的身份是將軍,但是他們沒有辦法站到徐中年的位置上看問題更沒有辦法站到關則寧的位置上看問題,所以他們做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他們現在認為關則寧就是殺害徐中年等人的兇手,這時不爭之實,因為關則寧要殺他們無疑於就是要殺人滅口,關則寧等不了,更不會放他們到江湖上去興風作浪,所以他們選擇要與之對抗。他們明白想退隱江湖他們要報仇就要從頭開始,所以他們寧願受盡羞辱也要借他人之手報仇。   擁有這種想法不能稱得上是一種覺悟,他們隻是在萬千可能性中做了一種沒有歸途的抉擇。   李凡洪、繆良二人打到一隻野兔,二人生食其肉,茹毛飲血對於一位久經戰場的戰士來說早已習以為常尤其是在事物匱乏的處境下,正因為如此戰士的意誌與體魄要比整日窮奢極欲享受慣了的人堅毅強壯。二人不擔心他們自己會死在這片山林,相反他們因為山林之中富足的野味感到欣慰。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千嶂山的地勢他們並不十分熟悉,甚至有些林子樹高枝密、遮天蔽日一度讓他們迷失了方向。他們兜兜轉轉,有時竟分不清黑夜白晝。   李凡洪喊道:“小心。”一把將繆良拽了回來。   繆良嚇出一身冷汗,仔細向前看去僅半步之遙就是一處斷崖,這斷崖被墨綠色的植被裝飾讓人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看不出任何異樣,若非李凡洪眼疾手快繆良就有可能要掉入這深不見底的深淵。   繆良道:“這斷崖一定是上次發生地顫的時候造成的。沒想到這濃鬱的綠色看上去跟黑色差不了多少。”   李凡洪道:“小心為妙,要不咱們先休息休息。”   繆良道:“無妨,我現在到有些理解關則寧為何執意要在千嶂山內與黎重奉決戰了。”   李凡洪道:“就是因為連我們自己都不熟悉的地勢?”   繆良道:“不錯啊,這裡就是一個天然的葬坑。”   李凡洪道:“黎重奉不會糊塗到連這種事情都看不明白吧。”   繆良道:“這就很難說了,若是仗著自己人多馬壯很難不會自負。”   李凡洪道:“關則寧就不怕陷到這坑裡去?”   繆良道:“我猜關則寧一定勘察過我們生活的地形地勢了,我想其他地方他一定也沒到過。”   李凡洪道:“能在茫茫山野中開出一條主線做伏擊之處還能隱匿影蹤就已經很不錯了,換做是誰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探賾索隱。”   繆良道:“此人除了心思殘忍了些外也是大才之人。”   李凡洪道:“可惜與我們同源末異了。”   繆良道:“我們如此不辨西東的盲走可不是辦法。”   李凡洪道:“繆將軍根據我們多年行軍大帳的經驗你看這大樹的枝頭能看出什麼端倪?”   繆良道:“好像枝頭都喜歡向我們的有方伸展。”   李凡洪道:“所以我斷定他們伸展的方向應該就是南。”   繆良道:“我明白了,李將軍的意思是這些樹喜歡順著有日光的地方生長所以出現這等現象。”   李凡洪道:“不錯,將軍沒有忘記千嶂山的整體走勢吧。”   繆良道:“整體南北稍有偏斜。”   李凡洪道:“所以我們右手方向為東,左手方向為南,我們背南麵北。”   繆良道:“如此說來要找黎重奉我們還應該向西南走。”   李凡洪道:“不錯,事不宜遲,我們還需趕緊找到他。”   繆良忽然用手指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二人一下噤若寒蟬,繆良手中的劍快如雷霆向一處抖動的樹叢飛去,接著傳來一聲“噗嗤”的聲音然後就是什麼東西悶聲倒下,很顯然飛劍刺中了什麼東西,李凡洪拔劍在手,二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形成一攻一守之勢,李凡洪縱身躍起人未到劍先至劍尖撕裂樹叢,人與劍穿了過去,落地李凡洪喜道:“將軍飛劍殺了頭鹿。”   繆良也隨即而至道:“太巧了。”   李凡洪道:“將軍好手法。”   繆良嘆了一聲,李凡洪知道繆良為何嘆息於是安慰道:“打仗輸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別灰心喪氣我們還有機會。”   繆良苦笑道:“三個人還打不過一人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李凡洪道:“不是我們不行是關則寧那老匹夫武功太高我們鬥不過他。”   繆良沉默無語。   李凡洪拍拍繆良肩頭道:“今天我們還有肉吃,還是小鹿肉,可惜不能生活否則烤一烤撒點兒鹽一定很香。”   繆良道:“生熟皆宜。”   二人背著鹿一邊走一邊閑聊,李凡洪道:“我們找到黎重奉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就是入夥的吧。”   繆良沉思一下道:“倒也是,我們若是直接投敵反而遭他們輕視不說還得不到信任。”   李凡洪道:“所以我們得好好借此機會謀劃謀劃。”   繆良道:“黎重奉非尋常人一般的計策恐怕他會看透。”   李凡洪笑道:“若是換做徐將軍來他一定有辦法。”   繆良道:“若非徐將軍值得我們敬重我們也不會落到這番田地。”   李凡洪道:“我到覺得人生很有趣,能夠結識一個肯讓我們自己死也不想他死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繆良道:“是啊,結識眾兄弟,夫復何求。”   李凡洪道:“這關則寧不會派人追來吧。”   繆良道:“黎重奉的大軍都夠讓他費心思的了他怎麼還顧得上我們。”   二人東拉西扯,李凡洪突然說道:“我有計策了。”   繆良道:“哦?將軍說來聽聽。”   李凡洪與繆良商議一番,繆良連連叫道:“妙計,妙計。將軍妙計安天下。”   李凡洪道:“我們先在南越軍中藏器待時而後以圖大業。”   繆良道:“恐我二人難以成事。”   李凡洪道:“反正我們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生死都不放在眼裡,還將他們放在眼裡嗎?”   繆良道:“不錯,生亦何歡,死亦何憂,做到哪裡算哪裡。”   李凡洪道:“眼下首要任務就是找到黎重奉的駐軍。”   二人無常勾魂不掛懷,雲淡風輕笑生死。生飲鹿血,生食鹿肉,一路走來反而比在軍營中都舒服自在,李凡洪道:“可惜唐將軍沒有機會。”   繆良道:“唐將軍雖然叱吒疆場,可是他不喜歡吃生食。”   李凡洪笑道:“誰能想到一個連皇上都不怕的人竟然怕吃生食。”   他二人談笑風生但是一定沒有發現跟在他們身後的黑衣人。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前麵有一絲亮光透過來,他們向著亮光的地方跑去。   其中一黑衣人道:“現在動手還來得及。”   黑衣人首領握著一柄劍,一柄很特殊的劍,叛逆之劍逆螭,他開口道:“殺兩個不怕死的人有什麼意思,放他們走吧。”   李凡洪、繆良走出濃蔭蔽天的密林,一眼望去前方怪石奇峰不計其數而且他們竟然是站在半懸崖上他們看到的奇峰就是跟這裡的山崖一般高,人站在大自然的麵前顯得十分渺小,李凡洪道:“這大自然真是奇妙竟然生出這樣的地形來。”   繆良道:“我們站的這個崖就好像是鹿蹄。”   李凡洪道:“鬼斧神工啊。”   繆良道:“我們也沒感覺在爬高怎麼一下子從林子裡出來就跑到山崖上來了,這地勢果真古怪。”   二人向四處轉了轉,李凡洪喊道:“繆將軍,你過來看。”   繆良跑過去一看,有塊石頭上鑿著三個大字“蹄子崖”,李凡洪笑道:“有意思,這名字起得太有神韻了。”   繆良道:“既然有人刻字想必一定有下崖的路。”   李凡洪順著藤草用劍撥了撥一條絕徑果然出現喜道:“這裡有條路就是被藤曼蓋住了。”   繆良過來看了看道:“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繆良用劍砍起藤草來,這條路越來越明顯,竟然緊貼著崖壁出現一條羊腸小道,他們將路口清理出來,在旁邊高於路的崖壁上有一些字。   李將軍念道:“地勢之古怪天下一絕,峰路之離奇無人回首。”於是大笑道:“有趣,有趣。就是不知道是上崖之人所作,還是下崖之人所作。”眼睛一亮道:“上麵還有橫批寫的是‘峰回路轉’。”   繆良道:“此處地形正應‘峰回路轉’四字。作此對子的人不知是哪位山人。”   李凡洪道:“恐怕也是為砍柴的樵夫。”   繆良道:“砍柴砍到這裡來也是奇人一個了。”   李凡洪道:“你我二人不也到此一遊?”說罷二人“哈哈”大笑。   繆良道:“下崖。”   二人下得崖來已是天黑,他們在林子裡待了多少時日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了,他們不分晝夜倍道兼行在山中摸索,所幸他們都是走慣路的人與那些坐慣了寶馬香車的人不同,二位將軍不畏艱辛疲勞,望月辨路,徹夜不眠,悶聲趕路,跑累了就走,走舒服了就跑,他們腳程乾凈利索,他們不會輕功但這並不影響他們行路。   一個人能走多少路似乎並不是取決於他的雙足,而是取決於他們想走多少路,至少李凡洪、繆良他們是這樣的,日上三桿,他們終於坐在一旁休息。   繆良道:“李將軍,我們的方向不會錯吧。”   李凡洪道:“錯不了。”   繆良道:“這千嶂山可真不是人來的地方。”   李凡洪道:“是啊,稍有不慎可能就迷失在裡麵,不過幸好我們離黎重奉的大軍本來就不遠,隻不過走起山路來饒了些。”   繆良道:“不愧是望山跑死馬,明明目標就在不遠處千繞萬繞就是跑不到跟前去。”   李凡洪道:“是啊,不過據我估計咱們也快遇上他們了。”   繆良道:“太陽落山前我們得翻過這座小山頭。”   李凡洪道:“現在就翻。”   二人開始爬山,日落之前果然翻過了那座小山頭。李凡洪眼尖對繆良道:“繆將軍你看。”   順著李凡洪手指去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了南越的大旗,二人悲喜交加,悲的是接下來他們要步入死途,喜的是他們可以開始他們的計劃了,這一點他們比誰都清楚,二人相視無言卻心知肚明。   繆良道:“他們還是沒有動軍嗎?”   李凡洪道:“看樣子是沒有動,我們摸過去看看。”   他們看到的是黎重奉八路大軍中的一路先鋒軍,這先鋒軍大營戒備森嚴,滴水不漏之勢。繆良道:“李將軍,開始吧。”   李凡洪道:“現在?不喘口氣?”   繆良道:“時不我待,等著多煎熬。”   李凡洪道:“繆將軍,我來。”   繆良道:“死不了,爭來爭去沒有用,倒不如乾脆些。”   李凡洪道:“好,將軍執意如此,我李某就成全將軍。”說著劍出鞘,沾滿鮮血的劍充滿了更多的寒意,一劍刺中繆良胸口,然後刷刷幾劍砍得繆良身上鮮血淋淋,繆良暈死過去。李凡洪道:“我既能讓將軍死也能讓將軍活,若是將軍活不成我李某也就不活了便是。”說罷背起繆良向前跑去,邊跑邊喊道:“軍醫,軍醫。”喊聲淒厲刺耳,士兵紛紛舉刀舉槍圍攏上去,李凡洪怒斥道:“滾,快去給我把軍醫找來。”   士兵看見李凡洪的樣子就像一頭狂暴的野獸,雙眼泛紅,臉上帶著鮮血,不顧眼前的刀槍直接往軍營裡麵沖,這群士兵麵對突如其來的狀況顯得有些束手無策竟然任由李凡洪在他們麵前咆哮亂沖亂撞。李凡洪拔出劍朝著持刀槍的士兵亂砍亂揮怒吼道:“他媽的,都是廢物嗎?老子要軍醫。”   眾士兵不知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還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反而都挺著刀槍站在那裡隨著李凡洪的進退而進退,一點沒有沖上去要製服他的意思。   有人稟告給他們將軍,此路先鋒將軍是為年輕的南越將軍名喚土穀。土穀手提短刀沖了出來道:“何人敢在我軍前撒野?”   有士兵道:“有兩位漢都將軍但是有點像瘋子。”   土穀一出現在李凡洪麵前,李凡洪朝他沖過去,怒吼道:“軍醫,本將軍要軍醫,再不給我找軍醫來,老子砍了你的頭。”   土穀的情緒本來非常穩定,當他麵對李凡洪的怒吼是也還是穩定著的正因為穩定他才一下子被李凡洪暴躁的狂怒的野獸的氣勢所壓到,他也有些愣住了,也有些顯得摸不著頭腦,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於是喊道:“軍醫,軍醫,他要軍醫給他軍醫。”   軍醫出來了,李凡洪將繆良遞到軍醫手裡,然後向土穀道了聲“謝謝”然後獨自一人找了個木樁靠著不說話了。   土穀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他想跟李凡洪打架,可是李凡洪不是來打架的甚至就這樣坐在他的大營裡麵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在土穀眼裡也並不是因為他有架勢而是恐怕連李凡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的樣子。他該怎麼辦?土穀對著身邊的一個士兵下令道:“去稟告將軍。”然後對周圍的人下令道:“緊守營寨,任何人不得出入,包圍擅入者不得讓他再發瘋。”   令一下完自己都有點樂了,明明不能讓任何人出入一下子闖進來兩個人還是漢都的將軍,還什麼不讓他再發瘋,這下的是什麼令,自己也有些稀裡糊塗的了。   他寄希望黎重奉將軍趕緊趕來,他有點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該將此人綁首還是直接殺了提提士氣。他害怕再出亂子於是也同周圍的士兵緊緊盯著李凡洪,生怕李凡洪再次發瘋。將軍在這裡士兵們就安心,可他們將軍的將軍不在這裡他們的將軍不安心。   黎重奉得此消息十分驚詫道:“帶本將軍去看看。”黎重奉交代了幾句就向土穀的先鋒軍大營趕去。黎重奉的到來無疑給土穀吃了一顆定心丸,上陣殺敵他從未怕過,隻是事情發生的讓他有些不理解。   士兵們讓開條路,土穀跟隨著黎重奉身邊還有一員副將灤卿,三人走到李凡洪跟前。黎重奉問道:“敢問將軍從何處來?”   李凡洪微微抬首看到是黎重奉怒道:“黎重奉。”   黎重奉眼睛微微一瞇心想此人有些眼熟。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李凡洪已經起身一劍劈來,土穀、灤卿二人一刀一劍架住李凡洪的劍,黎重奉在劍光麵前動也未動麵色不改緊盯著李凡洪。李凡洪變招打開一刀一劍,土穀、灤卿如何肯給他機會,三人就這樣在黎重奉的麵前交上了手,黎重奉看著李凡洪道:“武藝到也不錯,身份還是為將軍不知為何而來,聽土穀說還背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將軍,漢都到底在乾什麼?總不會平白無故往我這裡送人吧。”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到眼前的這個人了,他曾經見到過此人跟隨徐中年戰場殺敵,勇猛無雙,這樣的將軍他非常敬佩尤其是敢獨創他大營的將軍更是被他認為膽氣非凡。   黎重奉一閃身已經來到他們李凡洪跟前,左手一托李凡洪右手腕部連帶著他的劍被打開,然後右拳一圈打在李凡洪結實的胸膛上,李凡洪後退三步,黎重奉收著力打的否則這一記重拳打出去李凡洪非得身受極重的內傷不可,最後閃身近前,右腳在前左腳在後,身子逆轉一圈拉開身位,左腳穩住身形,右腿一記“橫腿掃月”掃中李凡洪胸膛,太快了李凡洪剛穩住身形還未反應過來腿已經掃過來了,“通”一聲悶響,李凡洪被掃飛出去。   李凡洪倒在地上,士兵蜂擁而至刀槍頂在李凡洪身上讓他動彈不得。黎重奉笑道:“將軍消停消停,冷靜一下。”然後下令道:“來人將將軍綁起來請到舒適的營帳中休息休息,你們要好生看管。”   土穀問道:“將軍,我們對此人該怎麼辦?”   黎重奉問道:“他不是還帶來一人嗎?帶我去瞧瞧。”   土穀道:“是。”他領著黎重奉來到軍醫大帳。   黎重奉看到躺在塌上的繆良問軍醫道:“此人傷勢如何?”   軍醫道:“此人傷勢很重不容樂觀。”   黎重奉不解道:“傷勢很重?這徐中年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竟讓自己麾下的將軍傷成這個樣子。”黎重奉吩咐道:“土穀將軍,這兩個人對本將軍來說十分重要,你要好生相待嚴加看管不可有任何閃失,明日派人押送到我的營中。”   土穀道:“末將遵令。”   黎重奉道:“灤卿。”   灤卿道:“末將在。”   黎重奉道:“你留在這裡幫助土穀。”   灤卿道:“末將領命。”   黎重奉道:“本將軍先回去了,你二人務必謹慎。”   黎重奉回到大營左思右想猜不中徐中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讓他感到棘手又同時引以為傲的對手到底在下一盤什麼樣的棋?   一顆流星撕扯夜幕最後黯淡地滾向天邊,黎重奉看著消縱即逝的流星心中未掀起一絲波瀾。此次北進他與徐中年交手心裡麵總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他想拚命抓住想要一陣見血的看明白卻發現這種感覺就像消逝的流星很難抓住夜幕一般。他腦子裡麵想得都是與戰爭有關的事情,一位孤獨的將軍棋逢對手實在不是一件能夠讓他感覺輕鬆的事情。他期待著白天的到來。   最近這幾天黎重奉又來襲營了,但是黎重奉讓他無功而返這一點黎重奉早已經做好了安排,他很想殺了徐中年,但是他現在認為時機不對,所以他依然沒有讓他的大軍開拔,後備糧草十分充足在這裡能多熬很多時日。他在白天時常會站在高出觀察地形,千嶂山就像一位熟睡的嬰孩兒,那均勻的呼吸讓這裡顯得格外寧靜,偶爾的哭惱是徐中年帶來的侵擾,嬰孩兒那神秘不可測的思想也融入到這座山,千嶂山讓他看起來十分神秘詭譎。   他對土穀、灤卿還是有些不放心,並不是擔心他的將士而是擔心徐中年的狡猾,他命手下的副將遙知率一批人馬去迎接他們。   遙知領人馬去了,他觀察著擺在麵前的沙盤,計算著時間。   當手下三位將軍出現在他的大帳中時,他才抬起頭來,沒有人知道他在沉思什麼。遙知道:“回稟將軍人已帶到。”   黎重奉道:“好,待那位身體較好的來我大帳。”   三位將士押著李凡洪一人來到黎重奉大帳,黎重奉起座走下帥臺問道:“將軍從何處來?”一邊說著一邊解開李凡洪的綁繩,李凡洪道:“要殺要剮隨便,我李凡洪要是皺一下眉頭都不算是你黎重奉的死對頭。”   身邊將士有些惱怒。   黎重奉卻“哈哈”大笑道:“李將軍有骨氣,不過李將軍如此有骨氣為何還要來我南越軍營?”   李凡洪把頭扭向一邊沉默不語。   黎重奉道:“李將軍還帶來一人,不知李將軍是想讓那人活還是死?”   李凡洪道:“繆將軍在哪裡?”   黎重奉道:“繆將軍在我軍醫大帳內醫治傷軀。”   李凡洪拱手抱拳道:“多謝將軍。”   黎重奉微笑道:“李將軍不用多禮。”   帳內一下陷入極其安靜的氛圍當中,黎重奉就這樣默默地觀察著李凡洪,他在想辦法,他在想如何能撬開李凡洪對漢都的忠誠。靜默片刻,黎重奉再次問道:“李將軍從何處來?”   李凡洪道:“從山中來。”   黎重奉一見有戲頓時來了興趣,如果李凡洪不回答那麼他人一定沒有機會再說一句話了,黎重奉又問道:“將軍對這座山知道多少?”   李凡洪道:“山勢古怪離奇天下一絕。”   黎重奉道:“看來將軍對這座山了解不少。”   李凡洪道:“我二人一路逃命過來繞了不少圈子,幸好在此地遇到貴軍高抬貴手。”   黎重奉笑道:“將軍所說逃命是什麼意思?”   李凡洪道:“徐將軍死了,我們遭人追殺。”   黎重奉眉頭一皺問道:“徐中年將軍死了?何時死的?”   李凡洪道:“我也記不清了,我隻知道我們二人一路逃命逃到這裡來。”   黎重奉道:“不知將軍能否告知我實情。”   李凡洪道:“將軍取我首級可以,讓我投敵叛國休想。”   黎重奉笑道:“將軍言重了,灤卿。”   灤卿道:“末將在。”   黎重奉道:“你帶李將軍下去歇息歇息,好生款待,不得有誤。”   看著灤卿帶走李凡洪,黎重奉重新座回去,遙知道:“將軍,事情太蹊蹺了,前日徐中年還帶人來襲營怎麼到此人這裡已經死了很多天的樣子?”   黎重奉道:“卻是蹊蹺。”   土穀道:“莫不又是徐中年刷的陰謀詭計吧。”   黎重奉道:“此事不易辨別真偽,還需要待本將軍從他們嘴裡套些消息出來。”   一日平靜無事,黎重奉到軍醫大帳內查看繆良的傷勢,黎重奉問軍醫道:“此人傷勢果真很嚴重?”   軍醫道:“的確很嚴重,若再晚來一步估計流血都應該要流死了。”   黎重奉道:“如此說來,眼下無礙?”   軍醫道:“回將軍,此事難說。”   黎重奉點點頭走出大帳,他下一步是要去看李凡洪,走入李凡洪休息的大帳,對他說道:“李將軍,繆將軍的傷勢不容樂觀。”   李凡洪大吃一驚道:“真是該死,我不殺此人難以慰平生。”   黎重奉疑惑地問道:“不知道李將軍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凡洪道:“事到如今說了也無妨,隻是此事事關我漢都生死存亡,我李凡洪又怎能做這等不忠不義之事。”   黎重奉隱隱覺得李凡洪的難言之隱正是自己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東西,不過他心裡清楚像李凡洪這樣的鐵血漢子硬逼的話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緩緩說道:“繆將軍的傷勢我會讓軍醫竭盡所能。”   李凡洪起身單膝下跪拱手抱拳道:“謝將軍。”   黎重奉攙扶起李凡洪道:“將軍快快請起,兩軍相爭不斬來使,何況將軍有緣來到本將軍營中本將軍如何不厚待將軍。”   李凡洪嘆息一聲道:“倘若我們皇上能有將軍這心我們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黎重奉表現的滿不在意實則用心捕捉其中的關鍵,很平靜地說道:“國君賢明,河清海晏,國泰明安;國君昏庸,政法不通,民不聊生。”   李凡洪道:“誰說不是。”   黎重奉見李凡洪還是沒有開口的打算,於是對其說道:“將軍好生歇息,本將軍擇日再來看你。”   李凡洪道:“多謝將軍。”   黎重奉走出大帳,他明白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反正人在他手裡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輕鬆離開他的軍營。   李凡洪看著帳簾心中想道:“活下來了,不失尊嚴地活下來了。”   李凡洪、繆良他們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計策很險,但絕不失為一條妙計。他們正好撞到了黎重奉心中之所求。他知道沒有人會在兩軍陣前拒絕敵軍的兩位將軍的投靠,黎重奉對這兩位將軍的態度雖然很平淡但是在內心深處卻表現出了極濃厚的興趣,不僅因為他們的身份還因為他們腦子裡麵的軍情,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棋。   雙方博弈,吃掉對方是結果,而最讓人難忘的是中間的過程,血雨腥風,風雲變幻,謀詐詭譎,舍生求存都需要勇氣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