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中脫身(1 / 1)

白衣男子駕著車來到一處旅店,小二出門迎迓,道:“公子,住店還是吃飯?”   白衣男子原從小山河的錢袋裡拿了幾兩銀子放在身上,道:“有勞小二哥好好照顧在下的朋友的驢車。”說完又遞到小二手裡幾兩銀子。   小二手捧著銀子道:“公子放心,一定替你照顧周到。”   白衣男子道:“小二哥,你可知會君山在哪裡?”   小二一指東南方向道:“公子你看到那裡的兩座山了嗎?那就是我們俗稱的‘看門山’把守會君山的門戶,會君山就在其後。公子隻管望山趕路到了跟前就知道了。”   白衣男子道:“多謝。”   白衣男子朝會君山趕去,由於發生命案的原故,街上的人稀稀落落,可還是有無懼無畏之人在街上閑逛。白衣男子走出很遠看到兩個相向而走的男子不小心擦了些肩,其中一胖大男子破口大罵道:“你眼瞎了,這麼寬的路都不夠你走的,你他媽還撞我。”   另一個微胖男子道:“大哥,不好意思,走的急了點。”   胖大男子道:“你可真他媽的瞎啊。”   微胖男子道:“大哥,這就不對了,我也給你道歉了,你怎麼還罵人。”   胖大男子道:“他媽的,罵你怎麼了,我還想打......”話還沒說完,白衣男子已經來到跟前。   胖大男子看著白衣男子道:“你他媽......”   白衣男子手起劍落,快劍封喉,胖大男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白衣男子,微胖男子駭得呆住了,撒腿就跑。白衣男子收劍入鞘,繼續趕路。   此時城內官差知道白衣男子殺了府寺大人,滿地方搜捕白衣男子。   時不過半晌以白衣男子的腳力已來到山腳下,他開始沿著上山的路一路走去,山下已經埋伏好的人送信給展南雄,展南雄道:“很好,有骨氣。”   當白衣男子出現在後山上的時候,展南雄細細地打量著白衣男子,道:“你終於現身了。”   白衣男子道:“閣下看來已經久侯多時。”   展南雄道:“有些日子了。”   白衣男子沉默無言。   展南雄冷哼一聲道:“償命吧。”   白衣男子道:“慢著,在下要見一下朋友。”   站在旁邊的珠璣子道:“公子這樣的人本該孤獨活一世,怎麼會有朋友?”   白衣男子道:“在下不應該有朋友?”   珠璣子道:“不應該。”   白衣男子道:“讓閣下失望了。”   珠璣子道:“不失望,恐怕失望的是你。”   白衣男子道:“在下?”   珠璣子道:“本該活著的人死了,本該死的人活著,你會不會失望?”   白衣男子沉默無言。   珠璣子道:“公子且看那是誰?”   白衣男子順著珠璣子看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方才遇見的微胖男子,道:“是他。”   珠璣子道:“沒錯,他也是我們的人。”   白衣男子沉默無言。   珠璣子道:“公子可知方才殺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白衣男子道:“看來是你們做的局。”   珠璣子道:“做局談不上,小把戲爾。不過小把戲難就難在要碰到一個公子可以殺的人,所幸運氣站在我們這一邊。”   白衣男子道:“那又如何?”   珠璣子道:“公子萬一殺錯了人豈不是很後悔?”   白衣男子道:“為何?”   珠璣子道:“倘若你殺的隻是一位脾氣暴躁但是並不是一個壞人的人,公子連一絲的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白衣男子道:“在下殺過的人從不後悔。”   珠璣子道:“這人萬一就是一位脾氣暴躁些但是卻又是一位孝子賢孫,公子連一絲的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白衣男子道:“他與在下的相遇僅在一瞬間,在下不會感慨他的過去也不會悲惜他的將來。”   珠璣子道:“萬一從公子的劍下活下來的隻是一個小人惡人當公子走後他又會出來,公子連一絲的後悔之心都沒有嗎?”   白衣男子握著自己手中的劍,道:“既已錯過何必後悔,前方之路還很長總有意想不到在發生。”   珠璣子道:“瞬間判生死,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展南雄聲音沉緩著道:“你殺了我的孩子們,你欠的債太多了,還債吧。”   白衣男子道:“你也不是一個可以憐惜他人生死的人,所以你更不應該再多殺一個無辜之人,如此你收債或許還能省些力氣。”   珠璣子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認為應該活著的人未必會活得很好,而且我再多殺一個也無妨。”   白衣男子道:“讓我見見他。”   珠璣子道:“他已經死了。”   白衣男子道:“可惜,可惜。”說著拔出了劍放在自己的咽喉上。   這一幕看呆了珠璣子和展南雄,展南雄道:“你要做什麼?”   白衣男子道:“在下死不足惜,你的孩子們就算為在下陪葬吧。”   展南雄怒斥道:“住手。”   珠璣子欲加阻攔道:“大哥。”   展南雄道:“我要親手殺了他。拉那個小子出來。”   小山河被拖出來,展南雄一把將他提起來,挾在腰間道:“你看到他了。”   小山河此時就像一頭剛拱過白菜的小豬崽,臉上青的白的一片,臉蛋也腫的胖胖的,小山河道:“看到了嗎?都是給你害的。”   展南雄道:“不錯,喊冤叫苦這麼久隻有這句話是真的。”   白衣男子笑了笑。   展南雄對小山河道:“今天我展南雄還活著的話,我就認你當兒子。”   小山河道:“我不給你......”   話還沒說完,展南雄將小山河拋出去摔在地上,小山河趴在地上艱難地說道:“當......兒......子。”   展南雄道:“今日就用你的血祭我平剛劍。”   珠璣子走上前道:“大哥,讓......”   展南雄道:“二弟,你不用出手,孩子們的仇得有我來報,如果我展南雄栽了,鏢局你來做主不會有人不服氣。”   珠璣子道:“我給大哥掠陣。”   展南雄拿劍走上前道:“出手吧。”   白衣男子擎劍在手,展南雄疾步沖過去一劍刺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知道展南雄的這一劍不會給自己留任何退路,自己也無路可退。的確如此,展南雄平平無奇的一劍實則已將他所有退路封死,無論他向哪個方向躲避,展南雄都可以順勢變劍。白衣男子眼睛始終盯著展南雄的劍尖,“鐺”兩柄劍撞到一起。白衣男子的劍未將展南雄的劍震開,他沒想到展南雄的劍勢如此強勁,劍如洪發,此人內力也頗為驚人。   白衣男子抵著展南雄的劍向身前帶以此來卸掉他的劍勢,以劍護身,上身微微一側閃避劍尖。展南雄用劍一道收發自如的地步,他被白衣男子這樣一帶劍勢沒有散,力量也沒有被卸掉,運足力氣向外斬去,劍刃劃過劍身發出刺耳的聲響,白衣男子後退幾步。展南雄收劍變招一氣嗬成,劍尖指向白衣男子喉嚨,白衣男子下腰避開,展南雄順勢向下斬去,白衣男子劍撐在地上借力,見勢不妙一扭身向旁邊滑去。   展南雄道:“身法夠快。不過展某的開陽劍法也不是吃素的。”言盡劍招急攻。   白衣男子與展南雄二人糾纏在一塊兒,打得難解難分。   開陽劍法乃展南雄祖輩所創,取剛猛霸道之勢,內力的修行也是剛猛之勢。若想在江湖上開宗立派顯然是不夠的,畢竟江湖之大,高手之多絕非妄言,所以展南雄祖輩又做了一件開創性的事情。玄機就是展南雄所用的武功上。平剛劍又名“平剛十三劍”,一柄比尋常所有的劍寬長,重量也較尋常劍重,故此劍法與劍性融為一體,方顯威力。最巧妙的是除此主劍外還有十二柄短劍做輔,這十二柄短劍小巧而鋒利,可做匕首亦可做暗器,其使用之策已完全融入到開陽劍法之中,隨即而發,不但彌補了劍法中的不足,甚至可以在無意中暗傷對手。因此開陽劍法是明劍、暗器組合的開創之舉。   展南雄、白衣男子一人沉猛一人犀利,單以劍法相論各有所長,一時之間已過五六十招,各有所專是故難分上下。展南雄想道:“此人武功果然了得,僅以平剛劍恐怕難以殺了他,勢必要用平剛十三劍。”   白衣男子看出展南雄的破綻,本以為一劍可以破其劍法,但見銀光一現,展南雄左袖之中一柄短劍飛出,白衣男子生門遇險。若是破短劍,展南雄的長劍勢必會跟到刺向白衣男子的要害;若是破展南雄的長劍短劍也會直取要害。何況二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衣男子險種求生,不顧短劍,全力封展南雄的劍路,死劍傷身,活劍取命,其中之利害一想便知。   先發後至,後發先至,展南雄的劍路被封死,可白衣男子也無餘力去應對短劍,短劍此中白衣男子腿部。展南雄攻勢絲毫不減,白衣男子應對展南雄的劍招尚還可以,展南雄步伐穩健深思似落葉回旋,手中劍也隨身旋轉一周,白衣男子向後一躍避開平剛劍,身子還未落地,展南雄已從腰後連取三柄短劍飛了出去。   白衣男子心想道:“同樣的招數,他知道我會有所防備,所以用了三柄短劍,來是雖猛卻還是不能與他手中的那柄長劍相提並論。”想法產生與消失的時間如白駒過隙,短劍與白衣男子的距離相當之近,決定一閃而過,白衣男子劍鋒飛舞,三柄短劍掉在地上。本以為可以應對展南雄之時,展南雄卻為出招,相反又有兩柄短劍一上一下,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左前右後飛來,距離咫尺之間。展南雄的目的就是不讓白衣男子一劍破雙劍,但是隻要破此兩柄短劍,白衣男子胸前空門打開,破綻盡顯。   展南雄緊隨短劍之後一瞬之間白衣男子身上多了三處劍傷,展南雄算計得當,白衣男子受傷出手也就有些滯澀。二人交手又快又密,隻聽到劍與劍的撞擊聲,展南雄暗中又飛出一柄短劍,手中的長劍護在短劍周圍,白衣男子的劍始終無法碰到短劍,且退且戰。短劍如蛇信,長劍如蛇牙。白衣男子手中的劍越攻越快,展南雄卻依然將短劍保護得密不透風,二人輕功各有所長,均已到了常人莫及的地步,是故高手過招拚得不全是武功還有智謀。   展南雄在腰間取出一柄短劍,調整好身姿蓄勢待發,在這種險要情況下是絕對不容出錯的。蛇信沒有舔到白衣男子,長牙卻劃傷了他肩頭。展南雄潛運內力一劍格開白衣男子的劍身,接著左手的短劍也飛了出去,展南雄人劍如一急沖上前。   白衣男子身上的血越滲越多,氣力也有所不支,先前所受內傷就未復愈,此時新舊交織,血氣不足,麵對展南雄的攻勢顯得有心無力,手中劍慢了半招,展南雄揮劍震斷白衣男子的長劍,接著短劍刺入白衣男子肋下。展南雄翻身一腳將白衣男子踹出去,白衣男子單膝跪地,斷劍支地,口吐鮮血,笑顏仍然未改,道:“好厲害的劍法。”   展南雄收劍站定道:“你不用明嘲暗諷,我們展家這套劍法本就是明暗相合,相輔相成的,可以說在江湖上都是獨樹一幟,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無知。”   白衣男子笑道:“江湖多奇人。”   展南雄道:“你若想縱橫江湖還不夠資格。”   白衣男子道:“今日我免不了一死,不過你能放了那位小兄弟嗎?”   展南雄道:“你免不了,他也免不了,你們夠資格去見閻王了,我先讓他道黃泉路上為你探探路。”展南雄並非不想殺白衣男子,他隻不過要殺人誅心。   此生死存亡之時小山河汗如雨下,展南雄提起小山河道:“黃泉路上多故人。”話音將落,舉劍就劈。   小山河連忙大叫道:“等等,我還有話說。”   展南雄道:“說吧。”   小山河指著白衣男子道:“你就是惡鬼,殺人魔,若不是遇到你我豈能遇到他們,又豈能今日命喪黃泉?我根本不認識你,何必讓我受這樣的痛苦。”   白衣男子道:“你放了他吧,我與他的確不識。”   展南雄道:“黃泉路上敘舊緣。”   小山河道:“你不殺我,我願意給你當兒子,我不想做冤死鬼啊。”   展南雄道:“這麼小的年紀怎就如此惜命。”   小山河道:“命隻有一條,死了就沒了。”   展南雄道:“那我的孩子呢?不同樣隻有一條命嗎?”   小山河跪下抱著展南雄的腿道:“我錯了,我不好,我不認識他,我不想做冤死鬼。”   白衣男子站起身來拔下身上的劍道:“人是我殺的,你不來殺我卻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實在有些冥頑不靈。”   展南雄看著白衣男子道:“你竟然為了一個小娃娃甘願放棄自己的性命,很好,你很有骨氣。可是你越覺得這孩子重要我就越會殺他不是嗎?”   白衣男子道:“來殺我,別殺他。”   珠璣子道:“我倒覺得你越是讓我們感覺這孩子重要我們反而就對你越是放鬆,可是你不像是這樣的人。可現實是我們認為隻要這個孩子在我們手上你就跑不了,我們越是折磨這個孩子我們就認為你會越痛苦,你越痛苦我們就越喜歡折磨他,我實在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白衣男子道:“來殺我。”   小山河滿含淚水看見展南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握緊拳頭一記“撩陰拳”狠狠捶在展南雄下身,小山河飛也似地跑出去道:“公子快跑。”   珠璣子眼見不妙,一粒石珠子從手中向小山河飛去,白衣男子將手中斷劍飛了出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斷劍擋下珠子,他卯足力氣來到小山河跟前將他挾在肋下,施展輕功向山下掠去。珠璣子幾粒珠子射向白衣男子和小山河,珠子去勢極快。白衣男子心知以此時的輕功珠子很容易追上他,於是冒著風險向一側摔出去,珠子“嗖嗖嗖”從另一側擦肩而過。他落地翻滾,急掠而去。   珠璣子想追卻又不能對展南雄不顧,道:“大哥。”   展南雄怒道:“追。”   珠璣子運起內力施展輕功急追而去,展南雄道:“兔崽子,老子一定廢了你。”   珠璣子奔行如風,一邊跑一邊思索道:“他走的是一條我們沒有設防的路線,山下無人阻攔他走的倒是沒有阻礙,不過此人為大哥重傷,功力大大折扣,追上他尚有希望。”   果然白衣男子挾著小山河的身影愈漸清晰,珠璣子氣貫長虹,聲如洪鐘,字字送到白衣男子耳畔,道:“我本以為公子是個敢作敢當的人物,沒想到也隻是城狐社鼠之輩遇事隻會狐奔鼠竄。”   映入珠璣子眼簾的還有遠處奔行而來的一夥兒黑衣人,珠璣子心想道:“難道這就是昨晚的黑衣人,可是輕功身法還是有細微差別。”   珠璣子眼看就要追上白衣男子,他手中珠子飛出。   白衣男子聽聲辨器,知道珠子正沖他“心俞、名門、誌室”三處要穴襲來,於是他抱著小山河向前撲倒一滾,三枚珠子打了個空,珠璣子腳尖一蹬,淩空翻越來到白衣男子麵前,出手成招。   黑衣人從側麵趕到,三人之間均有一劍之距,黑衣人絲毫未做停頓沖身便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