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場對賭(1 / 1)

壯大漢背著白衣男子奪命狂奔,中途連一步都不敢停,累的壯大漢上氣不接下氣,白衣男子在壯大漢肩頭漸漸蘇醒揉了揉腦袋道:“我們這是在哪裡?”   壯大漢道:“公子你醒了。”   白衣男子道:“停下吧。”   壯大漢放下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問道:“他們人呢?”   壯大漢喘著氣道:“俺......俺不知道,那......位公子將你打暈後就......就讓俺背著你趕緊跑,俺......背著你一刻......也沒停......停過。”   白衣男子道:“多謝了,你是不是叫莊流兒?”   壯大漢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道:“公子可別叫俺這個名字,太雅氣了,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你就叫俺老莊就行。”   白衣男子看著老莊笑道:“的確有點兒雅氣。”   老莊道:“公子你叫什麼?”   白衣男子道:“我不知道。”   老莊道:“公子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白衣男子道:“一概不知。”   老莊想了想道:“難不成公子失憶了。”   白衣男子道:“想來如此。”   老莊道:“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什麼都不知道呢?這老天爺......竟折騰人。”   白衣男子道:“老莊,我們去找些吃的吧。”   老莊應聲答道:“哎,我們走。”   二人向走在山穀之中,白衣男子道:“這處山穀的夜景也是分外美麗。”   老莊道:“公子好雅興,這種時候還能賞景,讓俺俺是做不到的,有事壓在心頭俺就堵得慌。”   白衣男子道:“還有什麼事情比自己不認識自己更讓人發堵的?所以犯堵著實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老莊道:“公子說的是,公子,俺看得出來那位公子好像對你十分敬重,不過你們怎麼凈聊些殺人的事情,你們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白衣男子道:“此事說來話長。”   老莊旋即擺擺手道:“那就不要說了,信任這種東西是說不清楚的,但是有時候就是真好使。”   白衣男子不再說話,老莊道:“公子你看,前麵有一處草居,這沒有人的地方竟然還有一處草居。”   白衣男子道:“似俗不俗,惟存清明。”   老莊道:“公子,這是什麼道理?”   白衣男子道:“世上的不公從細微之處已見分別。”   老莊道:“想著麼多豈不發堵,咱們就在此處過夜。”老莊便走便低聲道:“其實有時候就是這樣,硬是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反而做不好,稀裡糊塗去做的時候反而就成了。”   白衣男子道:“這是為何?”   老莊道:“還能為啥?那都是冥冥之中命運給你開玩笑唄。”   白衣男子看著草居笑道:“有道理。”   老莊道:“此處如此破敗,待明日俺來修繕一番。順便上集市上買些吃食和生活之物。”   白衣男子道:“也好,我們就先在這裡安身。”他推開們走進去,屋內積滿塵埃,桌子上還有三兩本書,紙張也已泛黃。白衣男子翻閱道:“原來是一本自傳。”   老莊道:“自傳?”   白衣男子道:“草居主人留下來的,主要記述了自己對生活的領悟。”   老莊道:“了不起。”   白衣男子看著書道:“何者為貧,何者為富?”   展南雄、珠璣子二人找到昌州平穀楔的一處分門,千涯樓。千涯樓看上去就是一處平常酒樓,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卻進行著黑暗的交易。黑道上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一些白道上有權勢的人也知道,唯有平平凡凡之人看不到它有何奇特之處。   展南雄、珠璣子二人坐定,小二過來招呼,展南雄道:“小二,給我上白玉金珠,飛鶴立鬆,滿堂竹,霜頭柿,飄花酒。”   小二道:“二位爺,吃這幾道菜還請上樓上雅間,包您吃得舒服暢快。”   展南雄、珠璣子對視一眼展南雄道:“那有勞帶個路。”   小二領著展南雄、珠璣子來到一處雅間,小二道:“二位爺,今日來此想必我們這裡的規矩二位爺都懂,所以這飯錢二位爺不知道出多少?”   展南雄道:“該多少就多少。”   說著二人分別從肩頭卸下背來的兩隻大箱子,展南雄打開箱子取出一遝銀票,道:“這是十萬兩銀票,天正錢莊商號,隨處可兌。”   小二目瞪口呆心想道:“這分量忒重了些。”小二接過銀票,道:“二位爺,您稍等,菜馬上就齊。”   展南雄道:“有勞。”   不出一盞茶的工夫,菜竟然都上齊了。這時一位風度翩翩,有禮有節的人物來到雅間,此人姓韓,名長昔,開口道:“二位貴客讓你們久等了,在下乃是此樓管賬先生。”   展南雄坐於主坐,珠璣子坐於下首,珠璣子見此人風采斐然,儀態有方,心中便道:“此人定是位涵養極好的人物,年紀輕輕就做了楔的管賬先生恐怕本事不淺。”於是起身迎道:“公子如何稱呼?”   韓長昔道:“管賬先生是也。”   珠璣子道:“是在下冒昧了。”   韓長昔道:“不知者無怪。”   展南雄道:“原來是先生駕到,我們飯錢已經付過了需要談事情,勞煩先生請你們門主出來一會。”   韓長昔道:“飯錢都是小事,談事的話在下陪二位貴客談就是。”   展南雄道:“可是此事非你們門主不可談。”   珠璣子道:“先生,今日我們能否見到貴門門主?”   韓長昔道:“二位貴客可以先與在下商議,若是在下拿不定主意門主自會出來。”   展南雄道:“若是先生拿不定主意咱們豈不是白談了。”   珠璣子道:“我們沒有看到你們門主的誠意。”   韓長昔道:“二位貴客有所不知,我們楔的規矩一向如此,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是一視同仁。”   珠璣子心想道:“若是平民老百姓恐怕連門都進不來。”   展南雄道:“既然如此也罷,先生入座。”   韓長昔拱手落座。   韓長昔道:“不知二位貴客用這麼大的手筆究竟要做什麼事情?”   展南雄道:“我們先不聊這個,先生可好賭?”   韓長昔道:“會賭但不好賭。”   展南雄笑道:“這樣吧,咱們賭幾局,如何?”   韓長昔道:“陪二位貴客是在下的分內之事,貴客執意要賭在下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展南雄道:“先生果然會做事。”   韓長昔道:“陪二位貴客賭幾局實屬榮幸,可不知貴客怎麼個賭法?”   展南雄道:“先生這酒樓可惜酒?”   韓長昔道:“自然不惜酒。”   展南雄道:“那不如多來幾壇小酒如何?”   韓長昔道:“來人。”   從門外進來一個守門人,韓長昔道:“取十壇上好的佳釀。”   幾句話的工夫十壇酒擺到桌上。   展南雄道:“喝酒豪賭乃痛快之事。這第一局,簡單些,賭注十萬兩。”說著從箱子中取出十萬兩銀票。   韓長昔雖然年輕卻老成精明,此時也著實猜不透展南雄意欲何為。可是他們身為貴客也不可怠慢。韓長昔道:“貴客既然用十萬兩做賭注,那在下也跟注十萬兩,來人......”   展南雄道:“不忙,不忙,先生不用如此,在下隻需先生方才一諾即可,不知先生的承諾可算數?”   韓長昔道:“自然算數,若是在下輸了拿不出賭銀就把腦袋送給貴客。”   展南雄道:“好,一諾千金。”   韓長昔笑道:“貴客請出賭題。”   展南雄道:“第一局我們就賭先生敢不敢喝完這三壇酒。”   韓長昔眉頭一皺而後舒展開道:“貴客一定要用這個賭題?”   展南雄道:“就看先生有沒有膽識。”   韓長昔心想道:“難不成他們要在我飲酒之時發難?”於是他運起內力做好防備,接著抱起酒壇,頭仰酒乾,如是三壇入腹,他未見他們二人發難心中實在不解。   展南雄拍手道:“先生豪爽,酒量甚佳。”說著將十萬兩的銀票放到韓長昔麵前。   韓長昔道:“若是推辭在下就有些卻之不恭了。”   展南雄道:“願賭服輸,區區十萬兩賭銀算得了什麼。”   韓長昔道:“貴客也是爽快之人。”   展南雄道:“這第二局我們就賭先生能不能走出這房門,而且賭完這一局先生走出房門一刻鐘後還能不能準時回來。”說完又擺上十萬兩銀票。   韓長昔心想道:“看來他們是想要在這一局上出手,不過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道:“好。”說完拿起桌子上的銀票走出房門,守門人又將房門關上。   韓長昔站在門外側耳靜聽屋內並沒有任何動靜,他開始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這也激起了他想要看看展南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內等待了一刻鐘的時間,起身向客房走去。   展南雄和珠璣子吃著菜喝著酒似乎完全沒有將幾十萬兩銀票放在心上。席間他們都沒有說話,一刻鐘對他們而言並不算漫長。韓長昔再次推門而入,展南雄道:“先生守約可堪大任。”   韓長昔道:“貴客過譽。”再次落座後,道:“貴客接下來可否談一談正事。”   展南雄道:“不急,我們接著賭。”   韓長昔道:“這......好吧,貴客來此做客在下相陪就是。”   展南雄道:“我們這第三局就賭今日你們門主會不會主動來見我們。賭注一百萬兩銀票。”   韓長昔麵色稍微一變又恢復至平湖般的模樣,道:“貴客做事當真是神鬼莫測。”   展南雄道:“不知先生賭不賭?”   韓長昔道:“貴客還未問在下的賭注。”   展南雄道:“先生隨便用什麼做賭注都可以。”   韓長昔道:“這......也罷,在下用一百萬兩銀票做賭注。”   展南雄道:“爽快,先生請用菜。”   韓長昔道:“二位貴客請用。”   展南雄對著這一桌子菜肴道:“這幾道菜想必是有什麼寓意,先生可否為我們講上一講?”   韓長昔道:“白玉金珠寓意發財,飛鶴立鬆寓意迎客,滿堂竹寓意收錢做事秉直不欺,霜頭柿寓意好事成雙,飄花酒寓意事辦功成的慶功酒。”   展南雄笑道:“果然是大有文章,不知立下這規矩的是何人?”   韓長昔道:“正是我們門主。”   展南雄道:“想必貴門門主也是位風雅妙人。”   韓長昔道:“此話的確不假。”   但見展南雄、珠璣子始終不言正事,於是道:“出錢越多,殺人越快,麻煩也就越少。”   展南雄道:“我們的銀子有很多,所以我們的麻煩很少。”   韓長昔知道他們聽明白了自己方才說的話卻依然無動於衷,於是道:“貴客爽利。”   他索性也就不說話了陪著他們喝起酒吃起菜來。又過了一會兒工夫,方才拿了銀票走出去的小二又來到這處雅間找到韓長昔,小二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道:“先生,有事情。”   韓長昔剛欲起身,展南雄道:“先生,我們借此機會再賭一局如何?”   韓長昔看看小二擺擺手示意等他一下,小二關上門隻好在門外等著他。他有些雲山霧繞,道:“在下將事情處理完再陪貴客賭也不遲。”   展南雄笑道:“先生,這一局非賭不可。”   韓長昔道:“這是為何?”   展南雄道:“自然是對先生有好處。”   韓長昔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道:“貴客出題。”   展南雄道:“何不讓小二哥去向先生門主稟告事情,若非在下猜得不錯,你們門主很快就回來。”   韓長昔心頭滿是疑惑,不過他還是雲淡風輕道:“賭注。”   珠璣子從地上拿起箱子放到桌子上道:“這個箱子裡是五十萬兩銀票,請先生過目。”   韓長昔道:“貴客做事當真是神鬼莫測。不過這一局與上一局賭題是否相同?”   展南雄道:“賭題雖同意義不同,莫非先生沒有想過來?拿不知先生賭還是不賭?”   韓長昔道:“賭。在下亦用五十萬兩陪賭。”   展南雄道:“與先生合作一定能省去不少麻煩。”   韓長昔吩咐小二去找門主,小二得令後便走開了。   韓長昔看著展南雄麵含微笑,氣定神閑更是猜不出他的目的,心中想道:“我倒要看看閣下在玩兒什麼把戲。”   展南雄道:“如果距離足夠近我們等上半刻,倘若半刻不來這五十萬兩銀票是先生的了。”   韓長昔道:“我們從不欺客,距離還是十分近的。”   半刻時間就似杯中的酒空的快,展南雄道:“貴門門主果然不凡,這五十萬兩銀票是先生的。”   韓長昔以笑做答,絲毫沒有要拿銀票的意思,他清楚像這種能隨意用幾十萬兩銀票做賭資的人最不看重的便是銀子,願賭服輸,何況他們的上一個賭局還沒有結束。   三人接著喝酒吃菜,展南雄道:“我們再賭一局如何?”   韓長昔耐著性子道:“怎麼賭?”   展南雄道:“就賭在在下能不能將輸出去的錢都贏回來。”   韓長昔笑道:“貴客果然有趣,在下相陪便是。”   展南雄道:“我用十萬兩做賭。”   韓長昔道:“在下亦用十萬兩做賭。”   他已知賭題卻不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如何將他們輸出去的錢贏回來,但是這又不能問於是隻好跟著他們飲酒吃菜。   展南雄道:“賭局已經開始了,我們再賭一局如何?”   韓長昔道:“貴客一局接著一局難不成貴客是特意為在下送銀子來的。”   展南雄道:“欲成大事必先觀其勇。”   韓長昔道:“有理,不知貴客這次又下多少注?”   展南雄道:“這一局我們要下大注,我跟你賭兩百萬外加這座起鳳樓,若是我輸了我就給先生三百萬兩的銀票,如何?”   韓長昔心中“咯噔”一跳心想道:“莫非來者非善。”於是遲疑道:“貴客何必以此做賭?”   展南雄道:“賭者眼中自然是下注越大回報越高。”   韓長昔道:“貴客的銀子全用做賭注這桌飯菜吃的豈非太無趣。”   展南雄道:“咱們以賭為樂消磨錢財豈能無趣?”   韓長昔道:“貴客樂意花錢在下自然不會阻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展南雄笑道:“我剛剛隨手出去了七十萬兩的銀票不知要起多少座千涯樓,難道先生沒有這個魄力?如果先生還有些遲疑的話我也可以先出題先生聽過後我們再賭也可以,我們保證不欺負先生。”   韓長昔道:“不必如此,貴客總是為在下考慮,在下若不為貴客考慮豈不是顯得我們店大欺人沒有規矩?這局在下接了。”   展南雄道:“夠爽快,我們就賭先生三十招功夫之內能不能走出這道門,而且我二弟也不能走出這間屋子留下人才算數。”   韓長昔道:“若是早有此局何必先生先前輸那麼多銀子。”   展南雄道:“願賭服輸圖的就是樂趣。”   韓長昔道:“你們兩個人......”   展南雄道:“先生放心,我二弟足矣。”   韓長昔心想道:“我對此人的武功路數完全不知,難道此人對我的武功路數很知情嗎?不可能,我幾乎從未在外人麵前出過手,而且他們的賭題怎麼說都是對他們不利。我要麼走出去,要麼將那人打出去,我就勝了,而那人隻有將我留在屋子裡自己還不能出屋子才行。”   展南雄看出此人心中有些疑忌道:“既然以武做賭那就是看個人對武學的領悟和處事機變的能力。”   韓長昔笑道:“也好。”   展南雄道:“先生豪爽至極,這杯酒敬先生,我先乾為敬。”   韓長昔飲罷了酒,他準備起身出門,抬腳朝門外走去,珠璣子站起身來一閃身已經擋在他麵前,韓長昔心想道:“果然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