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大局利(1 / 1)

劉一平麵對站滿了府寺院落的人道:“諸位復仇心切劉某明白,但是你們罔顧王法私自尋仇破壞江湖安寧按律當罰。無論你們是什麼身份,在江湖上又是何等地位,今日來到我黃陽鎮府寺院內本差就絕不會給你們另開門路。本差依法辦案,每人交足十五兩保銀便可平安走出府寺大門,剩下的事就交給本差處理,切記以後一定不可再聚眾作亂。”   十五兩保銀對於名門望族、江湖名流而言自然不足為道。很快有不少人交足保銀簽字畫押後離開府寺,隻不過離開時都心有不甘,眼看已經要取白衣男子性命最後卻功虧一簣,憤憤然離去。   洪喬生道:“饃饃姑娘,你還有多餘的銀子否?老朽我出門在外忘了帶銀子。”   六佛白麵饃道:“你以為本姑娘很有錢,我現在還發愁怎麼湊齊一二三四五,九十兩保銀呢。”   洪喬生道:“這下有些麻煩。咱也不能跟官家抵賴,你快想想辦法,順便幫我也湊湊,老朽感激不盡。”   大佛白麵長剛想開口說話被六佛白麵饃給瞪回去了,她道:“你們誰敢給我亂來,小心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六佛白麵饃的五位兄長點點頭,洪喬生道:“有意思,有意思,小小年紀就是個管家婆,了不起,了不起。”   六佛白麵饃白他一眼,他也趕緊閉上了嘴,笑道:“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接著嘆息道:“我洪喬生俠義江湖怎麼今日就被幾兩碎銀子給難住?”   站在洪喬生旁邊的一位中年男子道:“前輩就是地趟拳洪喬生?”   洪喬生挺挺腰板笑道:“如假包換。”   中年男子道:“晚輩喬明。”   洪喬生道:“原來是喬家子弟,不過是哪個喬家?”   喬明道:“北州鐵帶拳喬家。”   洪喬生道:“家世顯赫,名家子弟,真人不露相,不知你怎麼認識我的?”   喬明道:“我家以拳法在北州開宗立派,自然會對天下各路拳法都要有所研究才能取長補短,前輩的地趟拳我當然也是聞名遐邇。”   洪喬生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你現在到昌州來是做什麼?”   喬明道:“做些小買賣途經此地。”   洪喬生道:“做買賣那一定是有錢人。”   喬明道:“前輩說笑,賺些碎銀子補貼家用。”   洪喬生道:“顧家,好孩子,好孩子。我這裡有一樁難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幫我?”   喬明道:“前輩說的可是銀子。”   洪喬生不好意思點點頭,道:“真是讓你這個晚輩見笑。”   喬明道:“前輩哪裡話,區區十幾兩銀子我幫前輩付。”   洪喬生笑道:“你若幫我那就不是一個十五兩,是七個十五兩。”說著指指六子佛他們。   喬明道:“既然他們是前輩的朋友,晚輩現在正好手中闊綽一並幫你們付了便是。”說著掏出一百兩的銀票兩張遞到洪喬生的手中。   洪喬生接過錢來交給六佛白麵饃,道:“饃饃姑娘,我可沒忘了你們。”   六佛白麵饃道:“原來名聲大了還能用來賺錢。”然後高高興興走上前為他們七人交保銀。   洪喬生道:“好孩子,今日多虧你慷慨解囊,否則老朽就要為江湖留下一笑柄。”   喬明道:“前輩哪裡話,行走江湖總會有難處。”   洪喬生道:“我也不是倚老賣老,你的便宜我老頭子肯定不會占,這樣吧我將我的地趟拳傳授於你,如何?”   喬明大吃一驚道:“這......這......這......”   洪喬生道:“給句痛快話,學不學,你不會嫌棄我的地趟拳吧。”   喬明道:“哪裡,哪裡,晚輩能得前輩授藝受寵若驚,不知道怎麼是好......”   洪喬生笑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師傅。”   喬明有些糊塗,洪喬生連忙擺手道:“不對,不對,給人家當徒弟當習慣後說錯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徒弟,我後半生也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喬明道:“師傅......”   洪喬生道:“嗯......是老夫的地趟拳終於找到了傳人。”   喬明欣喜道:“徒兒這就行師徒之禮。”   洪喬生道:“慢來,慢來,這裡人這麼多不好辦私事兒,咱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喬明道:“是,徒兒遵命。”   洪喬生道:“好孩子,好孩子。”   府寺內的人越走越多,岑青去交保銀的時候,千麵首道:“劉差官,此人一定不能放走,他是來保護白衣人的,我們跟他交過手。”   赤發鬼道:“這位兄臺說的不錯,不能將他放走。”   絕刀劉一平道:“多謝諸位提點,此人走不了。”接著道:“來人,將此人與那白衣人押入大牢。”   岑青和重傷的白衣人被押進大牢,這下府寺的人才慢慢走光。   穆洪生等人又回到旅店,龍夜懷早已在齊玄安屋中等候,齊玄安一見龍夜懷趕緊關緊房門道:“龍公子。”   龍夜懷喝著茶問道:“你們今日去了哪裡?”   齊玄安道:“公子難道沒有聽說?”   龍夜懷預感有些不妙緩緩放下茶杯道:“說說看。”   齊玄安道:“我們今日找白衣男子去復仇,白衣男子的仇人少說也有百十號人物,大人物、小人物都有。”   龍夜懷道:“什麼?你們又是怎知他的下落?”   齊玄安道:“公子難道沒有出旅店一步?”   龍夜懷笑道:“我一直在等你們。”   齊玄安道:“白衣男子的下落和肖像在黃陽貼的到處都是。”   龍夜懷道:“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齊玄安道:“這我們都不知道,但是消息的確是真的。”   龍夜懷耐著心問道:“結果如何?”   齊玄安道:“白衣人被打成重傷,估計死不了,後來又來了一夥兒黑衣人將他救下。眾人與黑衣人火並,黑衣人各個武功高強雙反傷亡慘重,不過黑衣人都死了就剩下一位他們的首領。最後鎮府寺的人來將我們所有人都帶回府寺,最後讓我們交上保銀就讓我們回來了。”   龍夜懷道:“那白衣人呢?”   齊玄安道:“他連同那位黑衣人首領一同被押入大牢。”   龍夜懷道:“看來他們的確傷得不輕。明日無論如何一定在院中等我,你們就不要再參與其中,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齊玄安道:“我知道。”   一宿工夫睡著後便過的很快,天光大亮眾人吃完早飯,穆洪生、穆煙、陳天剛、劉運、齊玄安五人出現在院中,他們所有人中隻有穆洪生不明就裡。龍夜懷早以等候多時,龍夜懷道:“你們隨我來。”   他們跟著龍夜懷來到一處僻靜之處,穆洪生暗存戒備之心,問道:“龍公子將我們帶來此地有何要事?”   龍夜懷笑道:“穆前輩,我希望你們就此對我的朋友收手。”   穆洪生道:“老朽為自己的女婿報仇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龍夜懷道:“是天經地義,但是我不允許這樣的天經地義存在。”   穆洪生道:“公子太不講江湖規矩對公子不好。”   龍夜懷道:“我不需要任何規矩。”   穆洪生道:“你不要仗著自己依靠著楔就以為我們怕你,你更不要得寸進尺。”   龍夜懷笑道:“穆姑娘天生絕色,姿色超俗,想必一定被穆前輩視為掌上明珠。”   穆煙向著龍夜懷走去,穆洪生已經在製止她,但還是晚一步,她已經站在龍夜懷麵前道:“公子過......”   龍夜懷出手掐住穆煙的脖頸,接著穆洪生、陳天剛、劉運、齊玄安分別出手指向龍夜懷的各處死穴。龍夜懷氣定神閑道:“穆姑娘生的果然楚楚動人,讓我看了都有些不忍下手。”   他們的手都停在半空。   穆洪生道:“龍公子,我們有事好商量,你別對我女兒動手。”   龍夜懷雖然此時氣定神閑但是他全身各處無不做好了防備,他的手一點一點收緊,穆煙的臉色也在慢慢變紅,就像一顆熟透的櫻桃,穆煙的氣息越來越短。   穆洪生道:“好,都退下。”   他們幾人退下站回穆洪生的身後。   龍夜懷的手漸漸鬆開,然後全身猛然發力,轉身急沖。他們幾人見狀還要上前卻被穆洪生攤開的雙臂阻止。穆煙被龍夜懷右手掐住脖頸抵到樹上,龍夜懷左手向後攤出示意他們都不要輕舉妄動。他緊閉雙目不再看穆煙的容貌,他左手慢慢回收扯住穆煙的衣衫猛地一撕,穆煙寸衣未掛。穆洪生等人瞬間低下頭去。   龍夜懷扳住穆煙的肩頭將他轉過來,穆煙懷抱大樹,龍夜懷從穆煙大椎、陶道、身柱、靈臺、至陽、筋索、中樞、脊中、懸殊避開命門跳至腰陽關一路點下來,後分點肺愈、心愈、腎愈、氣海、誌室,最後凝聚內力一掌拍向穆煙背部,隻聽穆煙慘叫一聲,身體要穴被龍夜懷內力沖破傷到氣機。龍夜懷以極巧妙的手法廢穴而不傷人性命,但是穆煙終生已經無法修習內家武功,凝聚內力。   龍夜懷將穆煙又轉過來背靠大叔,右手抓住她的肩頭猛地向後甩出去,穆洪生脫下長衫沖了上去,他用衣服包裹住穆煙後復退了下來道:“煙兒,煙兒。”   穆煙有氣無力道:“爹,我......”話還未說完就昏了過去。   龍夜懷麵對陳天剛、齊玄安、劉運三人,沖身過去,避開齊玄安劍鋒,一拳捶中齊玄安,齊玄安便摔倒出去口吐鮮血,陳天剛、劉運二人一時晃神,龍夜懷已經抓住二人手腕一擰,二人吃痛鬆手,兵器便落在地上,接著雙手分別按住兩人麵門往前一摜將他們按倒在地上。   穆洪生著實沒料到龍夜懷竟然在頃刻之間就解決掉他們三人,他實在不敢想象龍夜懷年紀輕輕武功已經到了什麼地步。龍夜懷鬆開劉運,單獨抓起陳天剛後點了他的命門,然後將他抵到樹上扯下他的衣服用同樣的手法廢了陳天剛部分氣機要穴,接著又廢掉陳天剛左、右手臂,陳天剛部分經脈被廢,武功盡失,上肢殘疾,形同廢人。龍夜懷將他拖起讓他跪倒在地上,陳天剛雙手癱軟垂下,隻得以頭戧地,龍夜懷一腳踏在他弓著的背上。   穆洪生死死盯著龍夜懷,雙眼被血絲充斥,一言不發。   陳天剛跪成弓形,龍夜懷一腳將他挑飛,齊玄安、劉運躍起接下陳天剛。   龍夜懷絲毫不客氣道:“你們給我滾回南溟。”   穆洪生忍氣吞聲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   齊玄安離開黃陽之時趁機找到龍夜懷問道:“你為何如此羞辱她?”   龍夜懷道:“隻有讓陳家知道了痛他們才會甘心放棄此事,你的計劃也就可以繼續進行。”   齊玄安道:“但是你廢了陳天剛也就罷了,羞辱她不就太過了嗎?”   龍夜懷道:“你想要女人還是權勢?”   齊玄安沉思片刻道:“告辭。”   穆洪生坐在回南溟的馬車上,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找白衣男子尋仇的人有很多,卻為何讓他們偏偏與上了龍夜懷,而龍夜懷又為何對他們下如此重的手,穆洪生心中長嘆道:“難道殺手在江湖上已經到了肆意妄為的地步?”   陳天剛如今有些後悔,若是讓他重新選擇名聲和廢人估計他多半不會選擇做一個廢人。穆煙心中知道如果一條路是錯誤的,就算堅持下去也不會得到一個好的結果,若是讓她重新選擇她依然還會選擇走上這條錯誤的道路,因為女人的執著也很頑強。唯有齊玄安內心平靜一些,因為他知道他的大勢即將到來,他終於可以俯視眾生,彰顯自己的才華。   岑青一敗金宗軼自然收到消息,金宗軼問韓長昔道:“一個人都不剩?”   韓長昔道:“岑青活著,但是重傷後也被關進大牢。”   金宗軼閉目沉思,韓長昔道:“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用,所有的責任門主交由我來擔。”   金宗軼道:“長昔,你難道以為你能頂下所有的責任嗎?你可知道楔培養一位忠心的殺手有多不容易?此次任務是自從楔成立以來損失最慘烈的一次,這件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身為門主的我就因為你來頂責,我就可以免受責罰嗎?宗主不會放過我們。”   韓長昔道:“那我們戴罪立功呢?”   金宗軼道:“有罪可戴,何功可立?”   韓長昔道:“我們培養殺手的目的無非就是要從他們身上謀求更大的利益,所以我們如今的損失當可以在那二人身上找回,必要時可以毀約。”   金宗軼道:“長昔,你是我帶出來的人你要明白,再多的財富也不可能買到忠心二字。”   韓長昔道:“門主說的是,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必須有人為我們的損失負責,否則宗主那裡不好交差。”   金宗軼道:“你將常盛找來,讓他帶上所有我們自己培養的殺手,我們撤出千涯樓全赴黃陽,你先去黃陽安排我們藏身之處。”   韓長昔道:“我這就去安排。”   金宗軼打算傾巢而出,他不得已犧牲自己培養出的殺手換取整個門派的利益,因為宗主的權威他不敢公然對抗。   龍夜懷送走一路人後才發現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他更沒想到找白衣人報仇的人會有這麼多,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讓他疑惑不解,能在危難之際出手救白衣人的人又是什麼人?   龍夜懷夜入府寺大牢,他身邊還有四位武功高強的殺手相伴。他們施展輕功飛簷走壁躍到府寺大院之內,他要潛入監牢,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他轉遍整座大牢都沒有發現可趁虛而入的地方,心想道:“監牢不愧為監牢啊。”   他無奈地躺在監牢的屋頂之上思索道:“白衣人身受重傷,危在旦夕,該如何救他?劫牢的話僅憑他們五人能辦得到嗎?若是能辦到的話估計劫法場要比劫牢更容易些。”   他轉頭問四象道:“你們說憑我們的實力劫牢容易還是劫法場容易?”   龍夜懷見四象無人說話,道:“你們果然不會回答。”   四象之一北玄道:“我們並非不回答二少主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的眼裡隻有命令和任務。”   龍夜懷笑道:“無論我是劫牢還是劫法場你們都不反對?萬一我們無論怎麼做到最後都免不了一死你們也不反對?”   四象之一東蒼道:“命令就是命令。”   龍夜懷笑道:“你們倒是真執著。看來今夜是進不去了,隻要白衣人暫時死不了我就有辦法,我們撤。”   四象之一南朱道:“你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嗎?”   龍夜懷道:“倒是安靜的出奇。南朱兄你為何不早說?”   南朱道:“你就是命令,我們隻需要執行。”   龍夜懷道:“我們趕快撤。”   他們剛想撤,周圍燃起火把,燈火通明,接著聽到後麵一個聲音傳來道:“閣下三更半夜到這裡來舒活筋骨嗎?”說話之人正是絕刀劉一平。   龍夜懷道:“看來是低估你們了。”   劉一平道:“你應該慶幸你還沒有做出過火的行為。”   龍夜懷道:“過火的行為是指闖牢?”   劉一平道:“你怎麼認為都可以。”   龍夜懷道:“那我應該慶幸自己隻是來舒活一下筋骨,在下這就告辭。”   劉一平道:“這裡是閣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龍夜懷道:“來都來了,該走時不讓走你想請我們喝酒?”   劉一平道:“我打算請你們好好喝一場,不知你們樂意否?”   龍夜懷問四象道:“他問我們樂不樂意。”   四象之一西白道:“不要糾纏,此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