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為仁廣聚長運糧農,聲勢浩大,暫無前例,前來看熱鬧的人各個興致高漲。 汪為仁笑道:“今日,大家歡聚於此是因為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百姓們私下裡嘀咕嘀咕:“這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百姓道:“斷無常一死該不會這孫子瘋了吧。” 百姓道:“看穿的如此體麵不像瘋的樣子。” 汪為仁道:“大家安靜一下,我知道大家聽到有好消息的事情難以置信,不過這真的是好消息,大家完全可以相信我。”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仇宮主手中有良田千畝,可惜無人照管打理,所以廣招咱們長運糧農幫助打理。” 有人嘀咕:“這他媽叫什麼好事不就想找不給錢的勞力嘛,真是閑著鞭子找驢抽缺德缺到家了。” 百姓道:“你這話說的多俗氣,人家這是瘌蛤蟆拉大琴他媽想一出是一出。” 百姓道:“饒我說還不如做夢娶媳婦兒來的實在。” 百姓道:“就是就是......” 汪為仁拍拍掌道:“大家安靜下來且聽我說,仇宮主是為了體恤咱們長運百姓,讓咱們百姓能有田種,能有糧食吃。仇宮主還吩咐凡種此田者分文不取,粒米不收,順便還為你們代交三年官家糧稅,而且種田肥料也不用大家操心。” 汪為仁話一出真如半夜裡敲鐘一鳴驚人,百姓們也如秀才看榜又驚又喜,紛紛議論道:“這是不是獨眼狼換人皮給自己找人味兒啊?” 百姓道:“換不換人皮咱不知道,可老驢生狗崽兒忒是稀罕事。” 汪為仁見眾人議論紛紛便道:“大家聽好也盡管放心,咱這裡隻有一千畝,有心種者上臺登記等待分田便可。” 沒有人不喜歡占便宜,尤其是像這種光明正大的占便宜,人人歡喜,得了便宜的人自然要對仇高齒感恩戴德,反觀未能得到這份便宜的人再與自家所種的良田一比真是天壤之別,他們種的這些良田看上去是自己在種可是最大的收益者卻是顏古富。真不知習慣在百姓身上謀利的顏古富聽聞此事該如何想?他會不會也要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有些不講人道? 眾人蜂擁而上,花名冊上寫了幾百號人的名姓,汪為仁笑道:“很好,今日午後我們便帶諸位去認田。” 今日清晨,顏古富如往常一樣洗漱吃早飯,顏古富對吃並不如何講究,人們常說會吃的人才懂生活,可顏古富不懂吃卻依然很懂生活,隻不過在他的生活中吃隻配在最下流,他要的是男人的尊嚴,王者的尊嚴,這與吃相比可不是容易獲得的。 管家唯唯諾諾走上前恭恭敬敬站定,顏古富點點頭示意他說話,管家道:“家主,昨夜‘妙絕堂’來了為病人。” 顏古富放下手中的筷箸,端起一小碗熱粥喝了幾口而後又端起一杯清酒喝下,早上的這杯清酒在他的生活中是助於身體經絡活血,習武者要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身體也要懂得如何養護自己的身體,所以顏古富的身子一向很康健,顏古富用絲綢手絹抹了抹嘴開口道:“‘妙絕堂’從不收病人。” 管家小心翼翼回答道:“那人是家主的朋友,不敢不收。” 顏古富道:“好,本座知道了......” 顏古富起身向妙絕堂走去,正巧“天宜閣”柴季匆匆走過來,他們都知道在早飯的時辰應該在哪裡可以找到顏古富,柴季道:“顏主,街上傳來消息說汪為仁打著仇高齒的旗號正在招糧農。” 顏古富道:“汪為仁打著仇高齒的旗號招糧農?” 柴季道:“千真萬確。” 顏古富道:“給本座備車。” 車馬已備好,顏古富坐上馬車,柴季道:“在回緣街。” 顏古富道:“就去回緣街。” 顏古富的馬車向著回緣街駛去,工夫不大方師爺急匆匆走了進來,管家笑著打招呼道:“師爺回來了。” 方師爺焦急問道:“家主何在?” 管家笑著回道:“家主這不剛去了回緣街。” 方師爺雙袖向下一甩道:“大事不妙......” 說完方師爺已施展輕功掠了出去,管家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哂笑道:“能有什麼大事如此火急火燎,連自己的體麵都不要了,真是可笑。” 馬匹四肢矯健,飛奔如龍,可畢竟是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不能不放慢些速度,而方師爺施展輕功一路行奔,勝似天鷹,無所不至,方師爺眼見顏古富的車馬人從屋頂之上飛掠而下攔在馬前,車夫也是馭馬的好手瞬間便將馬止住。情非得已方師爺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施展輕功。 街上的人看著方師爺的行動不由得嚇了一驚,他們誰人不知道這是顏古富的馬車,誰敢攔?現在顏古富的馬車還真被攔下,而且就停在路中間。 車夫自然是認得方師爺,他還未開口方師爺便上了馬車,方師爺道:“家主,慕府有變。” 顏古富道:“何事?” 方師爺道:“呂氏三兄弟都被人殺了。” 顏古富道:“那慕千洪......”隨即他吩咐道:“回府。” 馬車調轉又向著顏府奔去。 顏古富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師爺道:“昨夜有人受傷來到府上求救,接著人就被管家送到家醫‘妙絕堂’那裡醫治,後來我去看了看才發現是慕千洪,他受了極重的內傷,不過性命無礙,今早我又去了趟慕府才發現事情異變。” 顏古富道:“師爺昨夜為何不直接去幕府探查情況?” 方師爺默不作聲,真的是很奇怪,按道理講他見到慕千洪的時候是應該要去慕府探查一番才是最正常的,可他為何鬼使神差沒有去,現在想想倒有些不可思議了。方師爺道:“當時......不知為何,我的確沒有想到這個關節。” 顏古富道:“師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方師爺沉默無言。 顏古富來到“妙絕堂”,他看著躺在床上的慕千洪道:“有誰會對慕府下手?” 方師爺道:“也隻能是仇高齒。” 顏古富道:“那仇高齒為何要傷慕千洪?” 方師爺道:“舉花樓......” 顏古富道:“速去舉花樓。” 汪為仁行動很迅速,一旦得風便是雨他乘坐馬車來到府寺,官差見到汪為仁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汪為仁麵帶春風,得意之色溢於言表,汪為仁對迎接他的官差拱手施禮道:“差官大哥,能否讓在下見一見田大人?” 官差道:“我們大人人人可見,汪公子見又何妨,隨我來。” 汪為仁笑道:“有勞差官大哥。” 汪為仁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錠大銀道:“煩請差官大哥笑納。” 官差委婉拒絕道:“公子還是收起來的好。” 汪為仁見官差看到如此大的一錠銀兩竟然不起貪念實在讓他驚訝不已。汪為仁跟著官差來到內堂等候,官差道:“公子請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們大人。” 汪為仁道:“好,有勞差官大哥。” 汪為仁在長運城裡混的時候也經常跟官差打交道,汪為仁又是富家公子出手闊綽,久而久之汪為仁在官差眼裡也算上個不入流的土財神,所以碰到汪為仁的事情隻要不費事他們能幫就幫一下,樂意送人情還能賺幾兩銀子,何樂而不為。 官差來到田玉良書房稟道:“大人,有人求見。” 田玉良放下手中的書道:“人在哪裡?” 官差道:“內堂。” 田玉良道:“我知道了。” 田玉良來到內堂看到的是汪為仁,汪為仁緊忙施禮道:“大人,在下這廂有禮了。” 田玉良道:“不知汪公子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汪為仁道:“在下奉命而來要做一件事情。” 田玉良道:“是嘛,那是何事?” 汪為仁道:“此事非大人不可為之。” 田玉良心中好像已經知道汪為仁的來意,問道:“隻要你做的事情不逾矩還有益於長運那本府寺自然會鼎力支持。” 汪為仁微微笑道:“在下年紀尚輕不知深淺,若是有不足之處還望大人多多乞諒。” 田玉良笑道:“年輕人嘛,心高氣傲,視天下人不如己也是常事。”田玉良坐下來道:“喝茶。” 汪為仁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而後放下道:“大人,你將在下的舉花樓判給了慕先生,經過反思在下覺得大人做的對。” 田玉良道:“斷事有三,可剛斷亦可柔斷,然本府寺取剛柔之勢隻為成全你們二人吶。” 汪為仁道:“大人說的正是,在下就算指望不上繼承這舉花樓也還有手有腳可另謀一份出路。” 田玉良道:“鴻鵠大誌,青霄別鶴,豈能做塘泥之蜉蝣,汪公子年紀輕輕是該心存抱負。” 汪為仁道:“大人所言正是此理,凡事講究個機緣,在下能結識大人那便是機緣已至,不瞞大人,在下義父臨別之前曾留下一條錦囊妙計於我,隻怪在下不才,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形下參悟透的。” 田玉良道:“是嘛,既然能參悟透那當依計而行便是。” 汪為仁淺笑道:“可是此計若是得不到大人的支持也隻能是飛鳥空鳴,一無是處。” 田玉良道:“汪公子不妨說說看。” 汪為仁道:“在下想要在長運起一處經商重地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田玉良道:“汪公子為何要做這件事情?” 汪為仁道:“吾負吾父之誌,要力破長運之格局,為民請命還長運之安樂。” 田玉良道:“汪公子年輕氣盛,氣勢恢宏可也要知量力而為,以卵擊石的道理。” 汪為仁起身抱拳道:“大人,此乃在下義父的宏誌,身為長子,我豈敢不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大人,此事您不能不助我......” 汪為仁話淺意深,田玉良心中思索:“此人年輕狂傲,汪百行讓他擔此重任可曾想過他的安危?眼下汪百行又不露麵,難道真的要讓他來做這件事情?”田玉良也不打算對汪為仁有隱瞞直接說道:“汪公子,你可知長運的格局如鐵桶之勢,本府寺尚難以扭轉,你認為你可以做到嗎?” 汪為仁道:“大人,做到與做不到的前提不應該是要先做嗎?” 田玉良道:“年輕人,年富力強,沖動尚勇,不足為怪,可是你要知道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情。” 汪為仁道:“莫非大人以為在下在胡鬧?男子漢偉丈夫必當胸懷天下,勵精圖治,為國解憂,以安萬民,在下雖不過是長運一小民,可又怎不知家國憂患,百姓憂困,安敢不忘生死富貴,盡心竭力,以忠報誌。” 田玉良見汪為仁執意而為心中想道:“年輕人是應該心狂氣傲些才敢有所作為,若是人人畏首畏尾,縮手縮腳又怎能成一番大業?或許汪百姓沒有看錯人,有雨澤萬民,吾道不孤矣。”隨即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汪為仁道:“之死靡他,沒齒不二。” 田玉良長嘆一聲心中想道:“念本府寺為官之際再為長運城的百姓做最後一件事,希望此人莫要辜負我等之用心。”田玉良走到桌案前取出紙張揮筆疾書,一紙公文一氣嗬成,而後取出自己的官印按在上麵。 汪為仁欣喜萬千雖說這隻不過是一紙文書,可是這紙文書卻可以在這片江湖決定很多舉足輕重的事情,甚至是很多人的命運,自然也包括他自己的命運。汪為仁依然保持著方才的謙恭可是他內心的膨脹已經快要從胸膛裡炸裂出來,他接過這紙公文,汪為仁道:“多謝大人成全,在下定不負吾父之誌,大人宏願。” 田玉良頷首道:“你有這紙公文便可在任何一條官家商道上謀生,你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汪為仁道:“在下定不辱使命。” 汪為仁出了府寺走在街上看見他手下的幾個流氓痞子,凡城內的流氓地痞無賴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他們看到了汪為仁諂媚地走上前來笑問道:“汪公子,我們現在正在找尋二公子的下落。” 汪為仁冷眼看著他們道:“找就要睜大眼睛找,否則別怪本公子不講情麵。” 流氓痞子道:“是是是,我們一定晝夜不舍睜大了眼睛找。” 汪為仁從袖子裡掏出方才的那錠銀子遞給他們中一人道:“本公子今日心情好,就當賞你們的酒飯錢。” 流氓痞子看著銀子雙眼放光喜色難藏連連鞠躬以表示自己的忠心。 汪為仁道:“我用到你們的時候自會在老地方找你們,倘若我找你們的時候你們不出現,你們就要好好思索思索你們的命值不值這錠銀子。” 汪為仁語氣很生冷,他們完全聽得出來臉色不免有些尷尬,手裡捧著銀子欲收而不敢收好像捧著塊燒紅的磚頭丟也不是棄也不是。汪為仁也不管他們的窘態扭頭便走。他前麵的世界是無比寬廣,也許一個輝煌的未來正等著自己,雙翅蓬展在浩瀚的天空翱翔,俯瞰大地觀蕓蕓眾生都不如己,這等滋味才是不枉為人的滋味。 送走汪為仁後,田玉良心裡有些不安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對的,可是如果自己不為汪為仁鋪這條路恐怕自己也絕對是不甘心的,若想破局必須就要有入局之人,隻不過鋪這條路會不會讓他後悔?他背手站在門口處,望向院中的那棵已經幾盡空心的老槐深思。老槐已有上百年,樹皮開裂,還有一道很長的窟窿甚至可以裝下一個成年的男子,盡管如此它還可以開滿倔強堅強之葉,飽經風霜智慧之花,這是何等旺盛的生命力。滿目瘡痍讓它看起來傷痕累累,可這正是一位成熟穩重的老者智慧的凝練。 初生的小樹與之不同,它們喜歡這個嶄新的世界,因為它們要開出最茂盛的枝葉,最好看的花朵,它們有野心,欲望也很濃鬱。 人這一生實在很短,他本也可以就這樣平靜地度過自己的為官生涯,而後到懸車之年退官回野享受晚年光景,可是作為一棵老樹的他不想看到自己的退步,看著世人還未接受他的蔭庇而不得不在這短暫的一生中求死掙紮,他想進自己的一番心力,盡管在生命的此刻出現了一棵野心勃勃的小樹,他也隻能放手一搏。 汪為仁拿著公文找到仇高齒,他道:“宮主,田大人的官印文書已經拿到,我們的經商重地也可以做了。” 仇高齒道:“你覺得應該如何做?” 汪為仁道:“此經商重地我想我們應當劃地而治,讓利於民,改變現有的長運格局。” 仇高齒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文書道:“既然有文書在手何不直接將長運的所有商道控製在手中?” 汪為仁道:“文書雖然可以讓我們名正言順的行事,可我們畢竟受到長運的阻力形格勢緊。” 仇高齒道:“就依汪公子所言。” 汪為仁道:“在下不知宮主管轄之內的商號。” 仇高齒道:“除了戴緲生的賭坊,顏古富的糧店,斷無常的青樓,其餘所有商號都要向本宮上交銀兩。” 汪為仁道:“宮主管轄商號眾多可不免有些散亂,商戶之留離全不在掌控之中。” 小憐道:“你怎知我們宮主對他們全未掌控?” 仇高齒道:“小憐,汪公子說的有理,讓汪公子繼續說。” 汪為仁道:“我們不妨收攏一眾商戶歸我們管轄,凡在我們管轄之內任何人都要守規矩,而且任何商戶都不可受人侵害,我們要讓利給他們,另外我們要開辟長運糧道打破顏古富將糧食壟斷的局麵,收攏民心。” 仇高齒道:“汪公子有膽識,本宮同意你這麼做。” 汪為仁道:“我也想過了若是讓利於商民宮主自然會失去很多收入,如今慕千洪下落未明,舉花樓也是群羊無首,我們不妨趁此機會一舉奪下,拓寬我們自己的錢貨來源。” 仇高齒道:“正合本宮心意,汪公子打算何時為本宮收過來?” 汪為仁道:“在下已經讓嘯大俠他們以打著宮主的旗號捍守舉花樓。” 仇高齒道:“汪公子未雨綢繆,本宮麾下有這等人才甚慰吾心。” 汪為仁道:“那在下這就去。” 仇高齒道:“汪公子去安排經商重地的事宜,舉花樓就由本宮親自去接管。” 汪為仁道:“在下這就去安排。” 汪為仁走出大堂來到自己的房間內,他斟滿一碗清茶喝下,茶是陳的,喝完後有一股腐木的味道,再好的茶泡太久都不會好喝,陳茶雖不好喝,可涼茶的確瀉火,一肚子涼氣入胃,他心頭的火還未澆滅。他有些後悔,他覺得他不應該為仇高齒做這麼多事情,他本該先想辦法利用仇高齒將舉花樓收回自己的手中好據點為本,反攻其道。 這時,有人敲響房門,汪為仁道:“進......” 林惜推開門走了進來,汪為仁一眼看到一個相貌及其醜陋的女人,汪為仁連看她一眼的想法都沒有,不過此人畢竟是仇高齒麾下的人物,他還是笑言相迎,努力讓自己的嘴角向上彎成月牙狀,開口道:“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林惜道:“你很嫌棄我?” 汪為仁道:“在下怎會嫌棄姑娘?” 汪為仁看到林惜體態豐盈,婀娜多姿,舉手投足都有一種難以描摹勾魂攝魄的韻味,可是這樣的女人怎會有這樣一張臉? 林惜道:“你看美麗的姑娘與看我的眼神不一樣。” 汪為仁不解道:“在下與姑娘總共見麵不過兩回,姑娘怎會說的跟我很熟識一般?” 林惜道:“我看得出來你很生氣。” 汪為仁道:“在下為何生氣?” 林惜道:“你生很多人的氣可是最生自己的氣。” 汪為仁道:“此話怎講?” 林惜道:“你後悔的是自己為仇高齒全盤托出全部的計策,可最後又要擔心落個人財兩空隻能成為別人手下的爪牙的地步。” 汪為仁道:“在下為仇宮主做事自然一心忠於仇宮主。” 林惜笑道:“別人不認識你汪公子,難道我還不認識你汪公子嗎?” 這個女子笑還不如不笑,笑起來連汪為仁都感覺要吐出來了,汪為仁強壓住心中的難受滿腹狐疑道:“還請姑娘明示。” 林惜道:“你真不認識我?” 汪為仁道:“不認識。” 林惜道:“我這雙眼睛你難道沒有放在心上?” 汪為仁吃驚道:“你......你是林......林惜?” 林惜嬌嗔道:“不然我又是誰?這些天來這是最讓我歡喜的一句話。” 汪為仁喜出望外道:“可你......” 林惜道:“千人千麵易容無雙......” 汪為仁道:“真沒想倒連我都沒認出你來。” 林惜道:“若是讓你認出來豈不是在說我易容的本事太平庸?” 汪為仁道:“真是怪我,我都糊塗了,要毀掉田玉良的事情還是你告訴我的,我竟然好像沒想到。” 林惜道:“結果因為你從中阻撓讓我們的計劃又推遲了,害我不得不頂著這副模樣見人。” 汪為仁道:“仇高齒會讓你隨意走動?” 林惜道:“這裡是仇府,隻要是仇高齒的吩咐沒有人敢不聽。”她含情脈脈地看著汪為仁道:“你有沒有......” 汪為仁牽著林惜的手道:“我無時無刻不想你,隻是現在我大業未成。” 林惜道:“你放心,我會助你一臂之力。仇高齒現在已經動身去舉花樓了。” 汪為仁道:“舉花樓我本會以為她讓我來打理。” 林惜道:“仇高齒是什麼人,她看中的東西會讓你來打理?” 汪為仁道:“可是我說過得利之後她分八成。” 林惜道:“分八成總不如照單全收來的好,所以看似你在利用她實則她也在利用你,她之所以答應你並不是因為你本事有多大而是你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譬如你獻出的那兩條計策可以說她認同你的最大的優勢。哪怕到時候你會做成爛攤子她也會有辦法將這個爛攤子修葺堂皇,這才是她真正高明之處,所以你對她的了解還不夠,當然你也沒有太多的機會了解她,畢竟連她身邊的人都未必真正了解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汪為仁道:“看來仇高齒真是不好對付了。” 林惜道:“所以我才會來幫你,我要助你成就霸王之業。” 汪為仁微笑著看著林惜道:“在這裡?” 林惜道:“在這裡。” 汪為仁道:“好......” 汪為仁心中就算有千言萬語也已說不出,可當最簡單的一個字說出時已經不簡單了,這是加在自己身上的責任也是他的擔當,從此他或她的命運或許就不同了。 顏古富的馬車停在了舉花樓門前,顏古富下了馬車,方師爺已經敲響了舉花樓的門,門打開了隻不過走出來的是嘯天方、騰浪蛟二人。 顏古富笑道:“原來舉花樓還有看門的。” 騰浪蛟道:“原來是顏老板大駕光臨。” 顏古富道:“本座今日是來收樓的。” 騰浪蛟道:“今日恐怕未必會讓顏老板順心,以免找不痛快,顏老板還是請回吧。” 顏古富笑道:“這座舉花樓已被田大人判給了慕千洪,慕千洪也已許諾送給了本座,難道你們還有異議?” 嘯天方道:“這裡已經不是慕千洪的了,更不會是顏老板的。” 顏古富已經猜到他們要說的話,他殺心已動,隻要嘯天方、騰浪蛟二人接下來的回答讓他不滿意,他甚至可以會血洗舉花樓,因為他顏古富絕對不能被人踩在腳下,顏古富冷冷地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嘯天方道:“仇......” “仇”字剛一出口,顏古富便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