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師爺率先出手,一扇門容不下兩個人,嘯天方與騰浪蛟閃向一旁,方師爺徑直闖入虎穴,他不知道前麵的黑暗中還藏著多少隻猛虎,可不管有多兇險他都要闖。方師爺之“勇”是顏古富之“勇”的最好詮釋。誰能忍心拒絕一位敢為自己勇闖虎穴忠心耿耿的勇士?顏古富自然知道這樣的人能給自己帶來的價值。 嘯天方、騰浪蛟二人依然站在門前,可裡麵的過招之聲如風舞雷鳴不絕入耳,顏古富聽的真切。此時,嚴常的劍也已出鞘,長劍刺出吟吟劍嘯銳聲劃空。嚴常揮劍沖入門內,門合上了就像一隻餓極了的豺狼將肉瞬間吞進嘴後閉合的牙關。顏古富此番前來並未讓太多的人跟隨,隻帶了近身護衛,現在的他還有一位趕車的車夫靜靜地坐在車上為他守關。 顏古富背手站立,其形如鬆,其神如嶽,在別人眼裡他渾身上下好像不帶有一絲人的感情宛如一個鐵石人,但他又雖靜而氣勢自現,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接近。他並非不可動手隻因為有他在的地方除非他自己要動手否則一定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要等,必須等,等待為他開門的人恭迎他入內。如果不是他的人又該如何?恐怕在此刻隻能用一個字來解釋任何不利的情形,那就是“殺”。 周圍的百姓都躲得遠遠的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長街風過,人依然紋絲不動,縷縷長發隨風飄蕩,長袍衣袖隨風抖舞,連馬好像都已嗅到此處不一樣的沉重氣氛而躁動不安。無人想去嘗試打破這裡的氣勢,隻因非習武之人也感受到了濃重的殺意。風過吹不散這肅殺之氣。 在危險中求生是人之本能,可在瀕臨死亡時能活下來那就看命了。 遠處一頂華麗的轎子由四位很壯的大漢抬著向這裡走來,轎子不僅華麗而且很大,大道可以放下兩張床,轎身很重,但他們抬得卻很輕鬆。如果看到聲勢浩大帶給人的是震撼,那看到他們就是震驚,步履矯健,耳聞無聲,動作如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整齊劃一,人轎合為一體飛花走水般流暢輕盈,顯然他們都會武功,而且武功造詣還很好。 顏古富眼觀一處,耳聞八方,他們的腳步聲輕地可以忽略,可他們遠不到落葉無聲之境界,顏古富的耳力豈可等閑視之,早在七八丈外他便有所耳聞,心中便曉來者非俗客。 轎中的仇高齒看到顏古富笑道:“是何人敢將顏老板晾在門外?” 顏古富此時心裡有很多話憋在心裡,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人的情感是復雜的以至每句話都有每句話的情感,他淡淡笑道:“仇宮主別來無恙啊。” 仇高齒輕快地回道:“不如顏老板跟我進去喝杯酒如何?” 顏古富道:“仇宮主想進去?” 仇高齒道:“聽顏老板的意思是不想進去,既然顏老板不想進去喝杯酒,那本宮可就進去了。” 顏古富道:“本座聽仇宮主的意思是不想按規矩做事了?” 仇高齒輕聲笑道:“規矩?本宮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立下的規矩。” 顏古富自然知道此人斷不會將田玉良放在眼裡,仇高齒已經說的足夠明白,所以他也根本不必多費口舌。他與她是同一類人,永遠信奉自己的規矩,絕對不肯忍受別人為他們圈條畫框,沒想到的是他現在卻對這樣的人十分厭煩,如果厭煩這樣的人豈非就要厭煩自己了?有時候從別人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從自己身上就可以看到別人,而看到自己的顏古富絕對不會厭煩自己,他厭煩的是仇高齒跟他是同一類人,因為在這類人中絕對不能出現第二個。 顏古富靜默無言。 仇高齒吩咐道:“進去。” 顏古富道:“進者死。” 車夫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車夫也不是普通的車夫。 仇高齒道:“擋本宮者,死。” 四轎奴向著顏古富走去,時值仲秋,天勢蕭寂淒涼,人不免有悲秋之情,淡黃的太陽漸漸被白雲遮住,大地上瞬間出現一團黑影在向前奔跑,黑影籠罩下是繁華景盛的長運。舉花樓前寬敞的長街上鴉雀無聲,人們探出腦袋來向舉花樓的門前張望,尤其是想去舉花樓的客人盡管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可還是不敢向前邁出一步,在長運無論是誰隻要看道仇高齒的轎子,顏古富的馬車都會躲得遠遠。 四轎奴已經向顏古富靠近,車夫迎著他們走上去,顏古富伸手擋住了車夫,輕聲道:“退下。” 顏古富的命令不可不從,車夫退得很遠,四轎奴中的一人道:“請閣下讓開。” 顏古富斜視著他們道:“本座會為你們讓路嗎?” 仇高齒坐在轎子中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指上的翡翠扳指道:“有人不為本宮讓路的時候,你們都是怎麼做的?” 四轎奴齊聲道:“請閣下讓開。” 屋內的打鬥聲還時不時地傳出來,這就說明嚴常還有方師爺二人中至少還活著一個人。四轎奴同時出手,顏古富自視甚高對身份低微的人從不會親自出手,因為很多時候想替他出手的人前赴後繼,甚至在長運能夠在顏古富麵前為他出一次手都是榮幸之事。顏古富出手一掌震退一位轎奴,顏古富心中的怒氣瞬間釋放,殺戮是世上最兇殘的事情卻也是解決仇怨最直接的手段。暴戾之氣從心中徹底釋放的那一刻眼中隻有殺戮,人神兩忘,從無情的殺戮中尋求超脫的境界,可這樣的境界並非存在於每一位習武者的意識中。 顏古富左手攥著一個轎奴的手腕瞬間發力將其甩向自己的身左側,右手出拳格架從他右側來的拳頭,而後一記“蠍子擺尾”扭身踢中剛剛甩過來的那個轎奴腹部,然後穩住身形向前疾沖而去,一手格架攻來的鐵拳,一手揮拳打出,顏古富的出手很快,對手雖有先發製人之勢,可他卻能以靜觀動做到後發製人,連仇高齒都不禁要贊嘆顏古富的武學修為。 他們五人的出手很快,流光瞬息之間,顏古富便又堂堂然背手而立,四轎奴每個人都挨了他的一記重擊,憑他們的體魄目前還撐得住,而後四人成四角之勢將顏古富困在中間。少傾,四轎奴齊喝一聲同時出手,四人分從四個方位擊向顏古富四處要害。隻見顏古富不動如山,動如雷霆,皆重摔在地。電光火石之間他便化解了四轎奴的攻勢,招式強勁,四位百斤壯的漢子皆重摔在地,他沒有打算收手他要對他們進行最後的洗禮。 就在這緊要關頭,仇高齒發話道:“你們真以為自己是顏老板的對手,還不快回來?” 顏古富充耳不聞,掌風已經來到一人跟前,段白玉突然出手運起內力硬接下顏古富一掌,段白玉被顏古富的內力震退,幸好他奮力救下一人,現在自己的掌心卻有一股寒氣隱隱向胳膊蔓延,他穩住身子立即運其內力化解這股極寒內力。四轎奴來到轎旁站立,他們受的傷隻重不輕。 仇高齒道:“顏老板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謂人中之豪傑,他們陪顏老板過兩招也就算了,顏老板想要痛下殺手可有些說不過去。” 顏古富冷笑道:“仇宮主手下能人輩出。” 仇高齒道:“過獎過獎,你們還不趕緊為方才的莽撞向顏老板道歉?” 四轎奴齊聲道:“請見諒。” 顏古富冷哼一聲,一戰過後顏古富的心情舒緩了許多,往往很多人在一瞬間發泄掉積攢的怒氣後會有一種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而他不會,因為他從不在乎任何人,他道:“本座在此便無人敢造次。” 仇高齒道:“顏老板對這座舉花樓很感興趣?” 顏古富道:“本座覺得仇宮主對它的興趣也很濃厚。” 仇高齒道:“打開天窗說亮話。” 顏古富冷笑道:“有人要殺仇宮主的時候難道他會打開天窗說亮話?” 仇高齒笑道:“如果有人有這樣的膽子本宮反而會欣賞他。” 遠處一匹快馬飛奔而來,來到顏古富身邊停下,來人正是為顏古富掌管“天宜閣”的柴季,柴季下馬道:“家主,有消息。”隨即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到顏古富手中。 顏古富接過疊得十分平整的紙張打開看了看,幾行黑字讓他眉頭微皺,而後將紙遞給了柴季。 顏古富內心不斷掙紮,而後道:“回府。” 他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他若是就此收手是否就意味著讓步妥協?他怎是一個肯向仇高齒低頭的人? 仇高齒道:“顏老板這就要走了嗎?裡麵的姑娘還有酒可是很美。” 顏古富道:“撤。” 仇高齒道:“嘯大俠住手。” 樓內的打鬥聲已經終止,嚴常與方師爺退了出來,顏古富甩袖上了馬車,方師爺與嚴常也緊隨他上了馬車,被白雲遮住的秋日又探出頭來,籠罩在這片土地的黑影如落潮一樣退了下去。 顏古富道:“傷勢如何?” 方師爺抹抹嘴角的血漬道:“輕傷。” 顏古富道:“他們如何?” 方師爺道:“他們武功很好,我們力創兩人。” 顏古富道:“沒有殺了他們?” 嚴常道:“來不及......” 嚴常說完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鮮血從麵具內側順著邊沿滴在馬車上。 顏古富吩咐道:“回府。”隨即對方師爺道:“療傷為重。” 顏古富說完就閉上眼睛養神,今日處事可謂事事不順,他在腦海中回憶著上午發生的所有事情,從他要去“妙絕堂”始至現在要去“妙絕堂”終好像每一件事情都在將要做而沒有做成中徘徊,層出不窮的原因致使半路中折,這發生的一切到底寓意著什麼? 仇高齒的轎子被抬進了舉花樓,仇高齒道:“今日之事多虧了有嘯大俠。” 嘯天方道:“我們吃著宮主的飯自然要為宮主著想。” 仇高齒道:“嘯大俠之忠心有目共睹。” 嘯天方道:“我們有兩位兄弟受了重傷......” 仇高齒吩咐道:“小憐,為嘯大俠的兄弟找最好的良醫。” 小憐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仇高齒道:“此間屋內為何如此冷清?” 小影道:“平時都很熱鬧,隻不過不知為何今日如此冷清。” 仇高齒道:“你可知此間主事之人是誰?” 小影道:“不知。” 仇高齒道:“既然群羊無首那就將所有的羊都殺了吧。” 小影道:“是。” 二人一唱一和之際花娘笑著走了出來,花娘道:“原來是仇宮主駕到。” 仇高齒道:“你是何人?” 花娘笑道:“我是這舉花樓的花娘。” 仇高齒道:“既然是主事之人,那你可聽好。” 花娘道:“宮主的話誰敢不聽。” 仇高齒道:“花娘,你去將舉花樓內所有的人都叫到這裡來,本宮有話要說。” 花娘道:“奴家這就去。” 沒出多大工夫,大堂之內站滿了許多人,仇高齒依然坐在轎子裡,仇高齒道:“從今日起本宮正式接管舉花樓,你們以後便是本宮的家奴,爾等隻可遵從本宮的命令行事莫要背叛本宮。” 花娘率先開口道:“宮主的話我們自然聽到了,我們對宮主定會忠心無二。” 仇高齒道:“很好,舉花樓今日便可開業,爾等各司其職,各盡其事,不得懈怠,花娘,按老規矩迎客。” 花娘道:“奴家遵命。”接著轉身回頭對一眾姑娘說道:“大家都散了,散了,都收拾收拾該接客了。” 眾人散開了,有人小聲嘀咕道:“這下好了又來了個狠角色。” 有人道:“行了,在這裡有吃有喝的還能賺銀子說實在的已經挺舒服了,咱們生來就是為奴的,給誰當奴不是當,知足就好。” 仇高齒的轎子被抬進了會客廳前,仇高齒吩咐道:“小影,要將這裡好好裝飾一番,一團死氣,這可不像本宮該待的地方。” 仇高齒的生活必須要舒適,舒適的生活才能讓人心情舒樂,人隻有心情好了,運氣才會旺,仇高齒的運氣一向很好,這就是仇高齒很懂享受的原因。 仇高齒道:“我們去別的地方再轉轉。” 顏府,顏古富已命人將方師爺、嚴常送到妙絕堂去,顏古富心想道:“若是再晚一步做決定恐怕我麾下兩員大將就要在今日陣亡了。”隨即吩咐道:“柴季,你可派人去錢莊找小九了嗎?” 柴季道:“已經派出‘天宜閣’的人去細察了。” 顏古富揉著額頭道:“小九不見了嗎?” 柴季道:“來信隻說錢莊出事,詳情還需要等閣中的人回來才能知曉。” 顏古富心想道:“這個江鳴是不是我太相信他了,他若是給我來空手套白狼的戲份我一定要殺了他。” 柴季道:“家主,戴緲生選擇在這個時候創立青樓顯然他已經不將‘井水不犯河水’的約定放在眼裡了。” 顏古富道:“形同虛設的條約,全憑各方勢力相互製衡,隻要有一方勢力沒落勢必會遭到吞噬。” 柴季道:“戴緲生的動作很快速,看來已經是蓄謀已久,先前連‘天宜閣’都沒有收到這方麵的消息。” 顏古富道:“本座知道了,眼下本座左右正缺行事之人,你安排一下‘天宜閣’的事務在本座身邊待兩天,等師爺與嚴常傷勢恢復好再回去。”顏古富稍作停頓繼續說道:“接下來會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速去安排閣中之事。” 柴季道:“屬下這就去。” 柴季走後,顏古富來到冰室內,這是他尋常練功之所,冰室是用冰塊築成,此間寒氣逼人,中間有一座用冰柱做成的兩丈高的高臺,顏古富施展輕功縱身躍至高臺上盤膝而坐便開始運功行氣。周圍的寒氣讓他因瑣事而煩悶的心暢通,此寒氣的確有滅心火的功效,而他功法“寒凝訣”便是以內寒之氣為基要,將寒氣化內力為己所用,此練功之法江湖少有,凡被此內力所傷者一旦寒氣侵體必將損肌毀骨傷五臟最終痛至身亡。 顏古富的心就像此處的冰一樣既冷且靜,他思忖道:“仇高齒得到舉花樓已成定局,戴緲生早有涉獵斷無常基業的野心,現在無聲無息便踏足進去也正是因為無人能約束他了,我若是跟仇高齒鬥下去無論誰贏都必將會大耗人力財力,這反而會被旁觀者趁虛而入。我看仇高齒之事還需要用官府來壓她,哪怕她不懼官印也可拖她後腿,畢竟舉花樓是在田玉良的手中判給慕千洪的,田玉良又遭人算計,願師爺的計策可以挽救田玉良的仕途。還有汪為仁,此子鐵心跟我對著乾,不除不足以解心頭之恨,我勢必要除之而後快。至於戴緲生也絕不能讓他過得太舒服。” 戴緲生站在一個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角落,看著自己腳下的青樓手筆頗為滿意,斷無常死得太是時候了,他若不死自己的這座妙趣橫生的“仙姿苑”又怎會得償所願?由此基業,日進鬥金又有何難? 這時,旁邊的屋子裡傳來陣陣哭啼聲,還有鞭子的抽打聲,戴緲生聞聲走過去,守門人躬身將門打開,戴緲生徑直走了進去。屋內有五、六個年輕女子被綁在柱子上,旁邊有幾個走狗一般的壯漢如狼似虎般垂涎欲滴地看著她們。戴緲生的家仆譚錢正在對她們施壓,譚錢見是戴緲生,躬身行禮道:“家主,別的女子已經甘心接客,可就這幾個野丫頭還是不接......” 戴緲生走過去看著這些姑娘道:“你們為何不接客?” 女子含著淚道:“你們當初說好的隻是要找女侍,可是我們不知道要做這樣的女侍。” 戴緲生道:“不都是伺候人的事情,在哪裡伺候用什麼方式伺候不都一樣?” 女子道:“這有區別,作賤自己的事情我們絕不會做。” 戴緲生手指滑過那說話女子光滑白嫩的肚皮道:“你這番模樣豈不也是在作賤自己?” 女子咬唇不語。 戴緲生道:“你可知道隻要你們做的好,榮華富貴絕對不會逃脫你們的手掌。” 女子“呸”了一聲道:“這樣的榮華富貴不要也罷。” 戴緲生輕聲細語道:“錢是最好的毒藥也是最好的解藥,難道你沒有想過自己的家人?你可以通過你的努力賺大量的財富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會很幸福也會原諒你,不是嗎?” 女子抽抽嗒嗒道:“你說的都是鬼話,都是鬼話。” 戴緲生道:“你是人,我也是人,我們都是人,人怎麼會說鬼話?” 女子道:“你們都不是人。” 戴緲生嘆口氣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也是不忍看到你們在風塵中受苦才將你們招來,可是你們這種隻知道為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女人真是讓人寒心尤是讓你們的家人寒心,你們怎麼配擁有家人?你們的家人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難道你們忍心看著他們連口飯都吃不上而跪在別人的腳下求別人賞口飯吃的樣子嗎?你們忍心看到他們因為沒有錢甚至連買藥的錢都沒有嗎?你們忍心看到他們因為貧窮而被人說三道四嗎?你們現在能為他們掙回尊嚴讓他們過上好的日子,你們為何不做?”他頓了頓道:“你們看看,比你們來得早比你們來得晚的人,都已經在接客了,她們翠竹環佩,錦羅綢緞,美酒佳肴吃得好喝得好,還能得到客人的賞銀,你們說她們將來的日子難道會比你們差嗎?再看看你們衣不蔽體,吃著難以下咽的食物,將自己的生命浪費在這冰冷的木頭上,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在輕賤你們的生命嗎?” 停頓片刻,戴緲生道:“人能有多少年的好時光,現在的你們成一代名妓不在話下,身價也可以比尋常人足夠高,可再過個幾年人老珠黃有誰還會給你們這樣的機會?能夠有尊嚴的活下去何必要讓別人將我們的尊嚴扯碎後才被迫地選擇屈辱地活下去?幾位莫要遺憾終生吶......” 這時,有女子道:“諸位姐姐,我......我覺得他說的對,我們既然有手有腳就一定能掙到錢的,我們一定能過上好日子,而不是在這裡受盡折磨,我......我要去接客......” 也有女子附和道:“我也去......” 有女子道:“既然有手有腳能掙到錢何必要掙這骯臟的錢?” 戴緲生道:“你覺得她們骯臟,可她們的心卻永遠不是為了自己,她們為的是她們的家人,讓她們的家人過好日子,她們有錯嗎?這份錢一點都不骯臟,而且很乾凈,這是用世上最純潔的少女的身體換來的,這是無私的,而不是像你們一樣拿了我的銀子滿足了自己的私心而後寧願躺在這裡耗費自己的生命也無所事事。”隨即戴緲生吩咐道:“將想要接客的那兩位姑娘送下去。” 兩個大漢為她們披上了衣服,然後將她們送出去。 戴緲生道:“你們幾位感想如何?” 方才的女子仍然倔強道:“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絕不接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戴緲生從木架上取下一瓶藥問道:“此等烈藥可試過?” 譚錢道:“我們還沒有試。” 戴緲生道:“讓她們試一試或許從此她們會樂意享受這樣的快樂,一次不行那就兩次直到她們徹底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為止。” 譚錢看著屋內的幾個精壯漢子道:“好好服侍三位姑娘,莫要讓她們失望。” 幾個大漢抱拳齊聲稱“是”。 戴緲生、譚錢二人走出房間。 午後,汪為仁拿著田契,領著一眾農戶來到城外的良田,找到田契上對應的良田所在的位置,汪為仁道:“大家按花名冊上的名字進行分田,大家莫爭,人人有份。” 有農戶問道:“公子啊,這田裡還長著糧食呀......” 汪為仁笑道:“這糧食仇宮主說了全部歸你們所有,我們絲毫不取。” 農戶們對汪為仁更是敬若上賓,恭敬地給他作揖打首,汪為仁道:“隻要你們心係仇宮主,大家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農戶們紛紛稱是。 如此忙活下來太陽也要落山了,汪為仁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心想道:“仇高齒啊仇高齒,本公子如此為你費心勞神你可要給本公子爭口氣啊......”汪為仁睜開眼睛吩咐道:“先不會府,去‘聚家酒樓’一趟。” 車夫道:“是公子。” 汪為仁思忖道:“下一步就要聚攏長運大大小小的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