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平湖縣工作紀要,樓中扣人(1 / 1)

蜀國降國為郡之後,境內諸郡縣封地食邑,除郡不設,其餘保留,多餘歸縣。   如今,蜀郡中有大縣小縣一百多,封地食邑二十幾個。   清水幫的勢力範圍覆蓋二十多個縣域,平湖縣是其中之一。   而黃皮安和李三娘救下來的這七個孩子正是清水幫平湖縣分舵拐來送過去的。   一般情況下,兔子不吃窩邊草,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各幫派往往都是異地交換作案,無論明麵上打生打死多大的仇怨,暗地裡的人丹交易是一直在有條不紊進行著的。   哪怕發生劇烈的幫派更迭,這個事業也基本不會受到影響,因為那時候官府會出麵會同各方協調。   朝廷官府,主要扮演牧守的角色,一般情況下隻會交易刑犯株連的罪人。   這份事業已經持續了許多許多年了,蜀國尚在時,就有,蜀國之前,還有,但隻知其有而已,細節都被抹除了。   抹除工作是隔一段時間就要做的,如果意外頻發,頻率還會提高。   最近,消停了一段時間的邪修突然活躍起來,而且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殺害了不少百姓,驚嚇了更多百姓,市井中傳言不斷,人人自危。   這讓平湖縣令李秉貞就很頭疼,他上書郡署,得到的回復是安撫民心,不得妄動,靜待觀音禪院出手。   今天,觀音禪院終於來人了,來的是無色禪院的明步師太。   明步手持長生燈,並非要誅邪,而是要抹除此地百姓的相關記憶。   她修煉的是觀照世間一切音聲,最終修至如如不動無上圓通妙境的觀世音法,可以用世間音,消心中事。   使用長生燈的空幻虛實真假之術,以作加持。   在進行這份工作之前,她先到縣衙開了個會。   與會人員有縣令李秉貞和縣丞縣尉,有清水幫平湖縣分舵的舵主薑樂山,清水田莊莊主宋水工,平湖酒樓的人廚長韓泥伯等人。   會上,縣令李秉貞和舵主薑樂山分別就域內的邪修風波和人丹交易做了工作報告,指出邪修的作亂,並非人丹供應不足,主要是他們想作亂。   韓泥伯則提交了一份菜單和修士的點單。   之後,明步進行了講話,說特殊時期,特殊辦法,特殊對待,特殊處理,希望諸位共克時艱,穩定大局,觀音禪院不會坐視不理,此地終會回歸正常。   快要講完的時候,她忽然話鋒一轉說道:“薑舵主,你門下有人來找,讓他進來說話。”   薑樂山稍微一愣,立刻出門去了,很快帶進來一個人,他對這人說道:“你且當麵向師太匯報。”   “是!屬下見過師太。”這人是分舵的執事,叫趙海,趙海跪地稟告道:“半個月前,我們按常例送了七個人丹到黑熊嶺給黑大王,不料次日就被一位名叫喬未久的女道長救了回來。”   明步顯然知道喬未久的大名,她問道:“這是尋常事,按尋常辦便好,有什麼問題嗎?”   趙海回答道:“本來沒有什麼問題,我們接收了這些孩子,並收為弟子,從此他們就是清水幫眾了。   可喬道長隔了半個月,去而復返,往平湖酒樓一坐,哪個修士進去用餐,她就扣哪個,現在已經扣了四個了。   然後說要帶他們去井下,一起視察我們的人廚工作做的到不到位。   這哪是視察呀,這分明是要掀桌子,這些年裡,但凡這種人,下去一看,就沒有一個不掀桌子的。   好些的,隻把人救走,把地方毀了,差些的,就會讓我們這些人腦袋搬家。   所以我才一接到匯報,就趕緊過來通知舵主,看看有沒有妥善的解決辦法。”   明步頷首問舵主薑樂山:“你有沒有妥善的解決辦法?”   薑樂山哭喪著臉道:“我小小凡人一個,怎會有辦法呢。”   明步聞言,看向趙海:“你聽到了,他沒有辦法。”   “……”趙海登時無語沉默住。   “不過既然我在這裡,又怎會讓你們為難。”   明步話鋒一轉,“法會暫且往後推一下,我去平湖酒樓看看。”   “是,謝師太施恩,我佛慈悲。”薑樂山立刻跪倒,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在場的清水幫人跟著如此。   而李縣令他們三個表現的就比較平等了,按照規定,他們不用對修真之人低三下四,跪拜磕頭,隻對上級和皇帝獻膝蓋。   天師道和三體寺一向注重官員的培養,這些人也是人丹的一大來源,他們的誌欲純粹,品質不錯。   ……   平湖酒樓有八層,第八層是不對普通人開放的,這是專供修真者餐飲的地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刻,喬未久模樣的黃皮安坐在八樓的正中央,他的前後左右各有一個修真者。   兩男兩女,四人互相不認識,隻是單純來這裡吃飯,然後都被黃皮安扣下了。   他們的修為很低,高的才煉氣四層,低的隻有煉氣一層,都是普通的散修。   “我和喬未久道長有過一麵之緣,你絕對不是她。”   那個煉氣四層,修為最高的紫衣男修士冷冷看著黃皮安,他叫趙策。   黃皮安說道:“你說得對,但我這副打扮,要做什麼事,你也肯定很清楚。”   趙策搖搖頭:“我不清楚,你要是救人,去井下便是,你要殺我們這些吃人餐的,動手便是,現在這樣把我們扣下,是什麼意思?喬道長快意恩仇,說殺就殺,沒做過扣人的事。”   黃皮安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要四位道友助我修行,同樣的,我也想助四位道友修行。”   趙策和其他三個互相看了看,眼中都是不解,他問道:“此話怎講?”   “四位道友,請問你們吃了這麼久的人餐,但見過你們吃的人是什麼樣子嗎?見過這些人餐是怎麼做出來的麼?”   四人的神色均是一變,儼然成為四人發言人的趙策難看道:“伱何必明知故問,我們之所以是散修,而不是邪修,就是因為我們在服食吃道上,修的是君子遠庖廚法。   隻在樓中點餐而食,不掠人,不剖人,不烹人,僅為修煉故,並無多餘心。   你莫作這副高深樣子,修煉到今天,沒有誰是貪生怕死之輩,想乾什麼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