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薑姝獵殺劍齒虎的事跡後,葉子便在心裡種下了也要獨自狩獵到一頭劍齒虎的心。 終於有一天,讓他等到了這個機會。 他們的這片領地裡,闖入了一隻尋找配偶的雄性劍齒虎,葉子追蹤了它三天,心裡有了主意。他想用劇毒放倒劍齒虎,然後再獵殺它。 葉子抓了毒蛇,從毒囊裡擠出毒液抹在箭頭上。弓是黑蛟木所製,長約兩米;箭是鐵木和骨刺所製,尖銳鋒利。 這樣的好弓好箭,拉滿之後射出的力量能有三四百斤,是平時薑姝用的。 今日葉子拿著它,想打下一頭兇悍無比的猛虎。 葉子的箭法很好,第一箭就射中了劍齒虎,箭頭鉆入它的體內,讓它發出憤怒的大吼,狂暴地撲向葉子所在的大樹,想爬到大樹上將這個可惡的人類撕碎。 一人一虎在叢林裡展開了拉鋸戰,葉子不時放出冷箭,射在劍齒虎身上。 沒多久,劍齒虎就搖搖晃晃地倒下了。 以為老虎真的被毒藥放倒了的葉子,掉以輕心,直接站在了劍齒虎巨大的腦袋前,舉起石刀刺向它的脖子,想徹底解決掉它的生命。 薑姝彼時正在家裡曬著太陽,身旁的小花在磨著一根木頭。 聽見叢林裡傳來的虎嘯聲,薑姝心裡隱隱覺得不安,便吩咐道。 “小花,我去森林裡看看,你呆在家裡不要出去。” 小花乖巧地應了,“那susu姐你小心,看見了哥哥的話,叫他回來。” 薑姝輕嗯了一聲,拿起自己的武器快速地朝著森林走去,越往裡走,心裡的不安越重。 一個小時後,薑姝在森林裡找到了葉子,身體被啃食得七零八落,骨肉不全,隻有那被撕咬得破爛的衣服還能認出他的模樣。 薑姝一陣天旋地轉,麻木得似乎窒息,全身血液冰涼。 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了多久,或許是十分鐘,或許是一小時,直到草叢後竄出一隻流著涎水的豺狼,才將她喚回現實。 她沒有去管那隻豺狼,麻木地將孩子的屍體收殮後,背回了家裡。 小花哭地肝腸寸斷,傷心欲絕,因為那是她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 “susu姐,我該怎麼辦?” 薑姝沒法回答。 在將葉子埋葬後,時光飛速地掠過,一年後,小花提出了離開的請求。她不想永遠和薑姝待在這個沒有其他人的山洞裡,活得形如朽木。 她想再次擁有一個部落。 薑姝神色未變,似乎早已料到了這個請求,淡淡地說道:“好,我送你。” 她們走了一年,觀察了四個部落,才找到了一個十分友善的部落,能夠接納小花。 安頓好了小花後,薑姝沒有再回曾經的家,她開始在這片大地上流浪。 她去了很多地方,在一馬平川綠意接天的原野上,看到了部落開始馴服牛羊;在大河湯湯土地肥沃的平原上,看到了部落開始種植;在金色沙灘蔚藍大海的漁村裡,看到了部落開始造船打漁…… 這片大地生機勃勃,萬物在同一片天空下開始生長。 數十載過去,她已白發蒼蒼,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回到她最初的部落——巖石部落去。 念頭一起,便不可控製,她在這個世界流浪一生後,踏上了回歸的路。 …… “嘿——,薑姝妹妹,快起床啦!” 芽的聲音將薑姝從夢境中喚醒,她眨眨眼,眼前是芽放大的笑臉,天空透著蒙蒙亮,幾許日光越過山嶺,灑落進了這片山穀中。 “發什麼呆呢?剛剛是不是還在做夢呢?” 芽笑盈盈的問道,薑姝呆呆地點了點頭。 她剛剛還是一位滿頭白霜,垂垂老矣的老嫗,孤獨地流浪了半生,此刻突然從夢中驚醒,變成了靈蛇部落的一個巫力戰士。 一時間,竟有些莊周夢蝶,分不清何處是夢境的感覺。 芽一把將她拉起,“快起來了,我們今天還要采藥呢。” 狩獵小隊訓練有素,很快就將這個臨時住宿點收拾完了。 昨晚吃剩的鱷魚肉也不用加熱,天氣炎熱,直接吃冷的也無事。 狩獵隊今天整日的安排都是在山穀裡采藥,等到獸皮背包裡都裝滿了草藥後,才會踏上回城。 …… 山穀裡峰回路轉,溝壑縱橫,說是十萬裡大山也不為過。 獵隊能踏入的隻是這片山嶺的一隅罷了,若是想走遍整片山嶺的山穀,起碼要花上一年。 獵隊在穀中采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倒沒遇到什麼意外的危險情況,一天下來基本順利的采足了所需的草藥,次日就可以回去了。 獵隊沿著原路返回,因為身上都背著大包大包的藥草,沒有特意去尋找獵物,隻是把路上遇到的幾頭駝鹿給帶回去了。 回到部落時,時間還早,仍是下午時分,太陽如同熏過,一片焦黃,退去了灼熱。 狩獵隊的回歸,都會在部落裡引起熱鬧,瞭望的守衛發現他們吹響號角後,就有佝僂腰肢的老人,蹦跳的孩童,走到村口迎接。 七嘴八舌地問著他們一路的經歷,帶回來了什麼獵物。 這樣的場景重復了上千遍,但大家仍然樂此不疲。 每一次獵隊的回歸,都代表著豐盛的食物,家人的平安。 從部落邊緣,一直走到廣場中心,路過的每一戶人家都會探出頭來觀望,滿臉笑意,遠遠地打著招呼。 “矛,你們回來啦,這次出去咋樣,沒遇見啥危險吧。” “麗,瞧你背著的這大獸皮包,裡麵裝滿了草藥吧。” “莫,我剛看見你家孩子在在烤不知從哪偷的鳥蛋呢,還說要等回來吃……” 熱情的族人們一路搭話,幫著將獵物堆到了廣場中間,由部落的專人負責切割分配。 由於眾人身上還背著大包的藥草,現在還不能直接回家,必須先到大巫那裡報到,將藥草給巫的學徒。 巫的住所在部落的中心,薑姝曾去過一次。那時她還是以嫌疑犯的身份帶過去審問。從那以後,巫和首領就沒再找過她,似乎忘了她這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