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眨眼,白色的眼仁在黑夜中若隱若現。然後她又從背後的獸皮包包裡掏出了兩根小腿粗的雪白尖牙。 如此黑白分明的一幕再次讓人忍俊不禁,有人不確定的說道:“咦,這牙,怎麼有點像劍齒虎?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其他人老獵人也有同樣的想法,劍齒虎那可是需要七八個狩獵隊的好手才能拿下的,薑姝一個新覺醒不久的巫力戰士,怎麼可能一個人殺死一頭劍齒虎? 但是下一刻,薑姝拿出的東西打消了他們所有的疑惑,隻剩下震驚。 那是一張長寬接近6米的虎皮,黃色和褐色的斑紋交織,密實的毛看著就油光水滑,讓人一眼就知道這虎皮的原主是一個多麼強大健康的野獸。 美中不足的是,剝皮的人技術太爛,好好一張虎皮被剝得坑坑窪窪,有好幾處露出前後透亮的口子,並且虎皮上的一些部位還有著大團焦黑的痕跡。 眾人目光從一身黑的薑姝身上掃過,這下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她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個老戰士聲音顫抖,依然不敢相信,像是在做夢般說道:“這,真的是一頭成年的劍齒虎?你一個人打到的?” 薑姝點頭,“嗯,我在山洞裡放火燒死的。” 高臺下響起熱議聲,幾個老戰士也走上前來,仔細地查看虎牙和虎皮,彼此對視後壓下眼中的震驚,這才平靜地宣布道。 “這的確是一頭健康的成年劍齒虎,這虎皮也是剛剝下來不久的。” 諾原本得意的臉瞬間變得青白交加,他看到了那張虎皮,也聽到了旁人的議論。沒有人再關注他的獨角犀,所有人都被那張劍齒虎的皮吸引了。 “你說你在山洞裡燒死了一頭劍齒虎,可是它又不是蠢貨,怎麼會乖乖地躲在山洞裡任由你放火?並且,想燒死這頭老虎需要很多的木柴,你怎麼背著它偷偷搬到山洞裡的?” 薑姝循聲看去,發現提出質疑的人是剛剛在高臺上大出風頭的諾,而其他人的臉色的表情說明他們心中也產生了同樣的疑惑。 薑姝雖然不了解諾,但是基本也猜得出對方的心思,因此大方地解釋起來。 “我用的辦法很簡單,就是萬事俱備,誘敵深入……” “我昨天一天都在叢林裡收集木材,尤其是容易著火的樹絨、鬆香,和杉脂……” “趁著劍齒虎外出打獵,我直接偷摸進了它的洞穴……” 聽到薑姝大膽地將劍齒虎吸引進了山洞,然後被對方堵在狹窄的通道裡,眾人都緊張地捏了一把汗。 站在遠處的茶更是揪心,覺得薑姝這孩子也太冒失了,怎麼敢把自己送入虎口的。 “等到木柴燃盡溫度冷卻,我再次進入山洞裡,那隻劍齒虎就已經徹底死掉了……” 薑姝說完,諾和其他參賽者中隱藏的不甘也盡數熄下了。、老獵人高聲問道:“可有人還有疑問?” 無人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等著首領宣布所有參賽者的名次吧,前二十的人就能成為狩獵隊的預備隊員。” 老獵人們聚集到首領那邊,一群花白的頭顱湊在一起密切交談著,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參賽者這邊。 薑姝坦然自若地接受眾人的打量,有人戳了戳她的手臂,笑著說道,“薑姝,你可真厲害,以後教教我們,尤其是那天你和本決鬥時用的戰技。” 薑姝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啊。” 沒多久,長老們就選出了結果,首領來到高臺宣布道:“這次選拔賽的第一名,是打到一頭劍齒虎的薑姝,第二名是打到一頭獨角犀的諾,第三名是打到一條樹蚺的月,第四名是打到一頭大角鹿的黎,……” 選拔賽結束後,是一場熱鬧的篝火烤肉會,廣場中央上燃起的火堆上,架起一個個巨大的烤肉架,眾人將大塊大塊的肉放上去烤著。 無論認識還是不認識的人,一個個都湊到了薑姝的麵前,親切地和她說著話,遞給她香噴噴的烤肉。 等到薑姝吃得肚皮滾圓,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後,她這才找到阿兄蘇,和他一起往家走。茶早已經和其他人一起回去了。 溶溶的月色穿過大樹的枝丫,撒下清輝,兩人一路背朝著廣場走著,離熱鬧的部落中心越來越遠。 走著走著,蘇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薑姝的頭,說了句“這頭發真難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他又噗呲笑出聲。 薑姝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有什麼,短頭發打理起來還更加方便呢。” 薑姝可是知道,部落裡有不少人的頭發和身上都長著跳蚤呢。太陽好的時候,部落的人可喜歡坐在大石頭上互相捉跳蚤呢。 自己現在頭發變短了,還少了一重擔心。因為哪怕自己再注意衛生,和其他人待久了,也可能會有跳蚤跳到到身上來。 一頭短發,倒正好如了薑姝的意。 兩人回到家裡,又是好一通的熱鬧,大人小孩將薑姝圍住,對著她上下其手,又把虎牙和虎皮傳遞著競相觀看,口中嘖嘖稱奇。 阿姐羽將薑姝解救出來,拉著她就進了洗澡的屋子。 “快去洗澡,洗完澡後去找祖姆,她老人家有話和你說呢。” 澡盆是用一個被掏空的大樹樁做成的,裡麵裝了滿滿一盆還冒著熱氣的水。 阿姐給她準備的衣服是她自己的,她是一個普通人,身量比薑姝矮一些,因此衣服有些小。 薑姝洗完澡後,用獸皮擦著不再滴水的頭發,往祖姆的房間走去。 祖姆那間屋子裡靜悄悄的,一個陶盆裡幾塊木頭正燃燒著,讓這屋子不至於太過黑暗。有著音樂的光亮照亮石屋角落的木床。 木床上對著厚厚的獸皮,散發出一種特殊的皮革和毛發的味道。一個瘦弱的老人躺在床上,一堆獸皮墊在她的腰下,撐著她的身體讓她半坐著。 薑姝走到祖姆的床前蹲下,握住對方蒼老乾枯的手,輕聲說道:“祖姆,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