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阿彪的遺書(1 / 1)

劉然接到夏小明電話的時候,已是深夜零時40分,劉然剛剛上床。   “老弟,出來一下,我們見個麵。”   劉然從夏的口氣中,聽出了事態的嚴重。   “在哪裡見麵?”   河岸公園吧,那裡還有行人在乘涼。   劉然到了河岸公園,看沿河數百米長的一排排長條椅上,果然還坐著不少人,大都是一雙雙情侶。   劉然同夏小明也就像一雙情侶,緊緊坐在了一起。   “8.10焚屍案聽說過吧,兇手就是阿彪。”   “啊!”劉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剛才,米月親自到了我家裡。”   “現在阿彪人呢?”   “在我家。”   劉然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你想怎麼辦?”   “我找你,就想請你拿主意呀!”   “這個禍水,我們還想沾上?”   “不行呀,他要是落到公安手裡,你知道,米月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剛才還向我打聽了你爸和周天浩。”   “還有,周天浩跳樓的過程,就是這個阿彪親眼看到的,拍的錄像。”   劉然痛苦地抱了抱頭。   “這人該死!”   “是該死!可是不能在死前落在公安手裡。”   劉然嘆息了一聲,沉默了半天,站起身來。   “去你家吧,我找他談。”   夏小明家,劉然見到了阿彪。   “劉大夫,你不會算計我又讓我自殺吧?”阿彪不敢看劉然麵對他的兇兇的雙眼,哭喪著臉哀求道。   劉然笑了笑:“我要讓你死,容易得很,還會當著夏師父找你說話嗎!不過,你說對了,你還真得要畏罪自殺死亡,當然,不是要你真死。”   阿彪驚慌地看了看夏小明,夏小明一頭霧水。   “你會遊泳嗎?”   “狗刨式還會兩下子。”   “有人知道你會遊泳嗎?”   阿彪想了想:“從小一起玩的幾個孩子知道,不過幾十年都沒有聯係了。”   “老家還有什麼人?”   “父母都不在了,還有一個妹,嫁給外村了,老家房子都拆遷了,沒有家了。”   “你妹同你還聯係嗎?”   “他們一家都在NN市打工,有了兩個孩子,還在聯係。”   “我聽說,你老家廣西靖南,是喀斯特地貌,有不少地下溶洞,還有個什麼湖,湖裡的水都是流入地下河的?”   阿彪驚恐地點了點頭:“我老家門口就有個叫龍潭湖的,水就是流進地下河,過去有淹死的人,被吸入地下河,屍體都撈不到。”   “這就好!我想了一下,是這樣,你給夏師父寫封遺書,也給你妹寫個遺書,然後回到老家,就在那湖邊投湖自盡。既然你會遊泳,那就好辦,你投湖後,遊到對岸上岸。然後,我們重新給你辦個身份證,把你洗白了,送你從中越邊境出境,在越南生活,躲過幾年,再看情況回來,你看如何?”   阿彪聽了,不耐煩道:“你隻要把我弄去一個地方躲起來就是了,出國更好,何必還要弄個什麼假自殺!”   劉然一聲冷笑:“你說得輕巧!你去躲躲!你現在出這個大門試試?我敢說,你人怕還沒有到車站,警車就開到你身邊來了。你知道現在是什麼世道?現在是大數據信息化的世道,隻要公安一通緝你,你走到哪裡,哪裡都會有一個個你看不見的監控頭在辨認你,人家公安的人臉識別係統不到幾秒鐘就自動報警,你上街會報警,你買票會報警,住宿會報警,你開著車,車輛過卡也會報警,你想想,你藏得了嗎,隻要你死了,公安注銷了你的案子,收回你的通輯令,警報消除了,你才能安心地過日子。”   阿彪想了想:“好是好,隻是在老家,哪怕過了境,去越南,怕也有認識我的人,我怕還是會有人會認出來。”   “這也好辦,反正新辦了身份證,那就到北方或其他你想去的沒有人認出你的地方躲幾年。”   阿彪看了看夏小明,夏小明點了點頭。   阿彪還有些不放心:“我這長相,能過關嗎,你剛才不是說現在公安有人臉識別,不怕被識出來?”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隻要你杜天貴的案子一注銷了,公安那係統就不會去辨認你和報警了。再說了,我劉然做事,要就不做,要做,就不能有絲毫的漏洞。去年醫院收治了一個病人,叫肖秋,是在建築工地施工時出意外被砸,成了植物人,個頭長相與你差不多,就多了一臉的連腮胡子,他還有個雙胞胎的兄弟,叫肖春,原來也是一起在這東州打工,現在被他這個兄弟接回湖南湘西老家了,他那老家在窮山僻壤。我這裡有他的身份證復印件,你就用他這個叫肖秋的身份證,隻要那個肖秋沒有死,你就可以先用著,何況還是個雙胞胎,就是他死了,也還可以用他兄弟肖春蒙混的,你呢,要弄上些連腮胡子,隻要有一臉的連腮胡子,遮住大部分的臉,那係統也會把你當肖秋的。”   阿彪還是擔心:“那假身份證,沒有電子碼的,要是坐高鐵飛機,人家一刷卡驗證不就露餡了?”   劉然笑了笑:“坐高鐵也好,飛機也好,你就說忘帶身份證了,到車站派出所求助,你隻要說出肖秋的身份證號碼,讓他們給你補辦一個臨時身份證明,就OK了。再說了,你以後,除非不得已,你還是少去坐高鐵飛機罷,住宿也不行,還是盡量不要讓這個肖秋多露麵。”   “我要怎樣才能讓公安會相信我自殺?他們找不到屍體,會定案嗎?”   “這個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一步步去安排好這個事,我會讓公安相信你是自殺的。”   米月在阿彪的家裡,找到了指紋與毛發,經檢測,與現場上采集到的樣本匹配,NN市警方也送來了阿彪妹妹杜秀貴的DNA樣本,經比對與現場及阿彪家裡的檢材相匹配,米月下發了通緝令。   通緝令發出的第二天,米月接到了夏小明的電話,夏小明收到了一個快遞,是阿彪的遺書。   遺書?   米月趕到夏小明家。   遺書是鋼筆手寫:   師父:   當你收到我這封信的時候,我已不在人世了。我犯了一個讓師父無法原諒的罪行,我對不起師父,如果有下輩子,再來報答師父之恩吧。   阿彪絕筆。2018年8月21日4時   米月看了日期,收取快件時間是8月21日9時12分,夏小明簽收時間是22日11時39分。   “這是他的筆跡嗎?”米月問。   夏小明點了點頭。   “他在你這裡留有筆跡嗎?”   夏小明想了想:“原來他在我這裡寫了有借據,後來還了錢,便退回他了,看這像他的字。”   “這在之前,你們有過聯係嗎?”   “要是有聯係就好了。”   米月看了快件上阿彪的聯係電話,還是已停機的電話。   米月來不及多問,她要趕緊找到收取此信的快遞員。   米月通過快遞員的聯係電話查詢,很快查到了這家快遞公司位於龍口街的一個收遞營運點,阿彪是上門來這裡發快遞的,簽收快遞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收遞員。   “他來得很早,我剛上班,他就來了,他總共一起寄了兩件,除了這個,還有一件,寄往廣西的。”   米月查發住廣西的收件人地址姓名是:廣西NN市興寧區興桂路35號杜高衛浴專賣店杜秀貴收,上麵有雙方的聯係電話。   米月已得到消息,南寧警方已走訪調查了杜天貴妹妹,她也不知道她哥的行蹤。   米月沉了沉氣,打了杜秀貴電話。   電話一直占線。   怎麼回事?   “難道她已經同樣收到了他哥的遺書?”   “你查一下,這個快遞對方收到了沒有?”   快遞員查了查:“對方已簽收了,剛簽收不久。”   米月嘆息一聲,問快遞員:“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是乘坐什麼交通工具來的?”   快遞員想了想:“哦,他是開著車來的,一輛白色的比亞迪。”   “知道車牌號嗎?”   “具體不知道,好像是本市的牌子。”   “車上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就他一個人。”   “你這裡有監控嗎?”   “有。”   米月查監控,監控看到了阿彪和他的車,卻還是沒有看清車牌號,不過,上麵清楚地顯示車輛離開的時間:21日上午9時15分。   有這些就夠了,米月對吳昊道:“查天眼,跟蹤這輛車軌跡”。   東州市的所有路口卡點交警監視都是高清,米月很快找到了9時15分從龍口街快遞營運點開出的白色比亞迪,並看清了車牌號:東A-18Q95。   監視器一路追蹤,白色比亞迪於10時49分上了G80高速。   米月再通過廳指揮中心查全國高速車輛出口信息,該車於當晚12時10分從南寧G72號線下高速。   吳昊道:“他這是回老家?他不是要自殺嗎?要自殺的人,還能自駕跑近千公裡的長途?”   米月有一絲不祥的預感:“不好!這個自殺,隻不過是個想來個金蟬脫殼,這家夥其極有可能是想通過他老家處在的中越邊境,出境脫逃!”   南寧警方傳來了信息:該車當晚連夜又上了G80高速,今天淩晨4時10分許從G69高速線下高速,到達靖南市,目前,NN市警方已告靖南警方查找杜天貴。   米月恨恨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去靖南!”   米月乘坐的飛機從吳圩國際機場下了飛機,已是晚上10時,廣西區公安廳刑偵總隊的車早已在出口處等候,來接米月的便是米月在公大的同學,自治區公安廳刑偵總隊一支隊副支隊長董銘。   一陣簡要寒暄,盡管同學之間已有很長時間沒有聯係了,但現在米月哪有心思來敘友情,米月上了車。“現在就往靖南開吧。”   “總要吃點什麼吧?”   “不用了,我們在飛機上吃過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我已經安排好了呀。”   米月一臉慚愧:“回來再說吧,要是弄到了人,我請你!”   董銘嘆息一聲,都是搞刑偵的,董銘心神領會,不再強求。   “這樣,我就不去了,這位偵查員叫張慧勇,你叫他小張就是了,他負責隨同,這個案子,一直是他在介入。”   米月明白,要不是同學,她沒有這個待遇,讓自治區公安廳的同誌介入該案並安排人員隨同。米月道了聲謝,車子便上了G80高速。   車上,小張便主動了向米月介紹了NN市公安局調查杜秀貴及靖南警方反饋的情況。   “杜秀貴收到的快遞,是她哥杜天貴的一封遺書,遺書的內容,已發給你了,我們對杜的筆跡進行了鑒定,確認是他的筆跡。這個杜秀貴收到了遺書,急得不行,找我們要人,我們隻好把他殺人的情況告訴了她,NN市局現在派了兩人在看護。據我們了解,在這期間,杜天貴與杜秀貴一家人沒有聯係,杜秀貴並不知道她哥的真相,她與杜天貴最後一次通話的時間還是在今年6月份。至於靖南那邊,你下飛機前,我們也剛剛同市刑偵大隊廖大隊通了電話,說是那輛白色比亞迪車牌號東A-18Q95車已找到了,但沒有發現杜天貴,他們現在正在全力查找。”   米月嘆息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偷渡。”   “廖大隊判斷,既然他的車還在市裡,應該還沒有去邊境。”   “很難說,這家夥處心積慮,目的就是想偷渡外逃,我想,他不可能還這麼淡定地待在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