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然這幾天休年假,帶著周耘驅車60多公裡,遊覽了位於市南郊三百洞森林度假村,度假村位於大金峰山群中,森林的深處,隱藏著大大小小數百個山洞,山洞奇形怪狀,最深的達十多公裡,洞內更是光怪陸離,令周耘興奮不已。 大金峰山穀下,是一個名叫雞籠村的村莊,現在卻成了度假勝地,一戶戶過去的農舍,都改造成青磚瓦房的民宿,劉然同周耘食宿的民宿,也是一座別墅式的農家院子,房前一大片曬穀坪,坪前是一個山泉水聚集的水塘,水塘水清如鏡,水塘前麵便是已收過稻子的農田,稻田四周便是高山密林。 兩人坐在屋前曬穀坪的水塘邊喝著茶,吃著剛收的野果,看一團火紅的落日慢慢地貼近山巒,留下一抹餘暉。太陽走了,人們並不會留戀,明天她還會照樣出來,令人留戀的隻有時光。已是深秋,太陽一走,就把這暖暖的餘熱帶走了,留下的是深秋的寒意,落霧籠罩上來,遠遠傳來婦人嗬斥孩子的尖叫聲,還有零零星星的狗吠。 主人家七十多歲的老大爺趕著兩頭牛回來,還跟著一頭農家的土狗。牛和狗到了水塘邊,便都來飲水,周耘看那狗用舌頭嘩嘩地卷著水喝,那牛卻把嘴伸進水裡,悶著吸水,不解地問:“你看,那牛吸水喝,狗卻用舌頭添水喝,那樣多費勁,它就不會像牛那樣喝嗎?”劉然笑道:“你以為狗不想吸水喝嗎,它是實在沒有辦法吸,看那狗嘴有多長,長得都到了耳跟部了,這是為了能張開大嘴方便撕咬獵取動物,這樣的話,喝水就不方便了,嘴那麼長,而鼻子又長在嘴尖上,它要像牛那樣吸水,就得把嘴巴連鼻子全深入到水裡,那麼它就無法呼吸了,還不被嗆死!” 周耘聽了,看了看狗嘴,忍不住唔著嘴笑。 “還有一種動物,長著狗一樣的嘴,卻既然沒有本事逮動物吃,又不能像牛一樣吸水,還連用舌頭添水喝都不會。” “是什麼動物?” “豬呀!” “那它怎麼喝水?” “你見過豬喝水嗎?” 周耘更笑得揮手打了劉然一下:“怪不得罵人蠢得像豬呢。” 周耘笑夠了,便感嘆道:“看來,什麼動物都有不完美的一麵。” 劉然點頭道:“這都是與生俱來的,你比如這人,有生下來就智商的,有長得英俊漂亮的,還有那些智商低的,長得醜的,這人一生下來就不在一條起跑線上,所以對一些人,哪怕你經過百倍,千倍的努力,要趕上或超越他們,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倍的心血,而且還隻是少數。這些天生的不平等,就造成這個人世道的貧富和高低貴賤之分。” 周耘道:“所以說人是群體動物,人與動物的不同之處,不僅僅是通過親情,友情和愛情互相關愛,還受這個社會的管理約束,利用社會的和諧製度達到人與人之間的公正平等和對財富的按勞分配。” 劉然冷笑:“這隻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這個世界,就是因為人天生的智商高低的不平等,所以它的財富永遠是集中在極小數的智者與機會主義者的手裡,其他的絕大多數永遠隻能吃他們的施舍或者殘羹剩飯。” 周耘看了看劉然:“劉大哥,你總是這麼殘酷地看這個世道。” 劉然嘆息:“你還不懂,但我希望你還是保留你的純真,就像在我們今天看的風景,你會盡情地陶醉,因為隻有心靈的純凈,才能看得見這美麗的風景,心靈乾凈,才能擁有純粹的感情。” 周耘道:“難道,哥對別人的感情不純粹嗎?” “你看出哥對你的感情不純粹?” 周耘盯著劉然看了半天,幽幽道:“哥,我知道,哥的心,心太大,大得比山高,比海寬,深不可測,可是我的心很小,小的隻能裝進哥一個人,除了哥,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任何人,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能裝得下哥的身子,能不能裝進哥的心。” “這個傻妹子!”劉然不敢看周耘盯他的那雙純凈的沒有一絲絲雜質的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眼睛,心裡突然產生憐惜和同情,忍不住道:“女人的心再小也是有韌性的,男人的心再大也是有限度的,男人的心再大,也大不出女人的心。” 周耘還想說什麼,劉然的手機響了,劉然看了看,是夏小明打來的,劉然忙戴上了耳機,放低了聲音對手機吼:“要死了麼!還讓人安生不!” 手機裡傳來夏焦急的聲音:“你吼什麼!不是天大的急事,我會找你麼!” 劉然一臉無奈,隻好好說歹說說服了周耘,連夜趕回東州。 “阿龍做的事,恐怕要暴露了。” 夏小明見到劉然的第一句話,讓劉然吃了一驚。 “我也是從小江那裡,哦對了,他是我的一個線人,市公安局孫副局長的司機那裡知道的,市公安局成立了打擊網絡賭博的專案組,副市長,公安局長李昌國親自掛帥,在專案部署的動員會上,他們提到了一個人,就是阿龍。不過,目前,他們還沒有摸清阿龍的真實身份,隻是要命的是,米月也參加到了專案組,還是副組長,她已知道我手下的阿彪和阿虎,會不會聯想到阿龍?” 劉然不耐煩道:“這阿龍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當然不想他與你有關係。”夏小明冷笑道:“隻是一旦他被逮了,他可是條瘋狗,逮誰咬誰。” “你不是說他們的嘴都很緊嗎?” “可是他現在還要弄那母子倆,我勸都勸不住,要真弄了,這事更鬧大了,他不暴露都不行。” “你要我做什麼?” “我正要討你的主意呢。” 劉然看了看四周,這是深夜零時左右江邊的河堤長廊,四周寂靜無人,隻見眼前的江水映著對岸的霓紅燈的波影。 “阿龍現在知道了嗎?” “怎麼能讓他知道!” “你要弄死他嗎?” “還有別的法子嗎?” “他不是說要弄死夏蕓蕓母子嗎?怎麼樣了?” “誰知道呢,這小子做事心狠。” 劉然咬了咬牙:“這樣吧,你約他來見我。” 第二天晚上,劉然在夏小明家裡見到了阿龍。 劉然對阿龍道:“你不是要弄夏蕓蕓母子嗎?怎麼樣了?” 阿龍不回答劉然的話,反問:“大哥您有主意了?” 劉然點了點頭。 阿龍雙眼放出光來:“隻要大哥一出手,一定是神鬼莫測。” “是這樣,我昨天剛從城南郊三百洞森林度假村回來,這是個新開發的旅遊區,夏蕓蕓母子肯定沒有去過,我可以帶她們母子去那裡玩兩天,你在她回來的路上,弄個車禍,兩個人都一起做了。” “怎麼個弄法?” “從度假村回來的路上,有個連續轉彎下坡的山路,你把她的車剎破壞了就是了。” 阿龍搖了搖頭:“現在這車剎不好弄,車上都有電子報警係統,剎車壞了,她很快就會知道,現在的車大多還是油剎,即使要弄,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弄得了的。” 劉然笑了笑:“你聽我說,夏蕓蕓家裡的車,是保時捷,我們不用她的車,我用我自己的漢蘭達去接她,我的車比較新,行駛路程4800多公裡,你找到一輛行駛路程與我的車差不多一樣的漢蘭達,後天是星期六,我用這個車帶她們去那裡,晚上住在民宿,星期天看一天洞,晚上吃完飯後,我就說反正是休年假,還要在那裡玩幾天,讓她們母子開我的車先回家。到時候,你把你那輛漢蘭達的剎車弄了,把那車開到我們停車的地方,兩輛車並排停在一起。到時候,我會悄悄把我們倆的車鑰匙調換了,我再把你的車鑰匙給她,讓她開你弄過的那輛車走。” 阿龍和夏小明聽得都呆了。 “其實現在的車要弄剎車也不難,漢蘭達是油剎,你讓它慢慢地漏油,這樣的話,在剛開動車子的時候,車上的電子係統是檢測不到的,車子開動10多分鐘後,剎車油就漏得差不多了,至於手剎,就不用我說了吧,隻要不留下痕跡就是了。那裡候,車子剛好到了大金峰,翻過了大金峰,處在連續下坡路段,即使有電子報警,也來不及了,車子一定會失控翻下二百多米的山穀的。” “不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件事要就不做,要做就要做的慎密,讓她絲毫也不能覺察,同時也要讓警察也查不來。一是,兩輛車全都要一模一樣,行駛裡程一樣,出行前我們的車一樣加滿油,這樣的話連耗油量都差不多,特別是車內不能放置任何物品,使她看不出來;還有,在她們的車開走後,你就開這輛車跟在這她們車後麵,要親眼看到車子是否出事,判斷母子倆是否已經死亡,看清結果後,不能在現場停留太久,也不要報警,迅速離開現場回家。你在旅遊區的遊玩,也得盡量該去的地方都要去,該玩的地方盡量玩,最好要有證人在身邊,傍晚你把車開到這個民宿後,該吃飯時吃飯,不要亂竄,到時候,即使警方來過問,才讓警方看不出破綻,如果警方問你在回家途中看沒有看到車輛出事,你也要回答當時天晚,一路上沒有停留,所以什麼也沒有看見。” 阿龍連連拍手稱奇。 夏小明問:“這樣的話,你會不會成為警方的懷疑對象?” “不會。”劉然笑了笑:“那兩天,我會想法同這母子形影不離,還會找個老鄉做導遊,讓他給我作證,讓他曉得,我們的這輛車,我連動手觸碰剎車係統的的機會都沒有。” “要是她們不去,怎麼辦?” “會去的,即使夏蕓蕓不想去,我想馮雄也一定會要求他她一起去的,因為,我會把周耘叫上。” “你說你同周耘留下來,要是馮雄也要留下來呢?” “馮雄要上班,不會留下來,再說了,我會讓周耘哄哄他,讓他周六來接她,想他全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