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打完了電話,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林詩詩手裡,米月的手機有開機密碼,林詩詩打不開。米月取了林詩詩的手機,對林詩詩道:“你安心在這裡待著,我們的人馬上就過來,如遇急事,你可以開機緊急拔打110,不用開機密碼。”說罷,上了周耘的車。 周耘的車開得有些慌,米月幾次提醒她不用緊張。 “你放心,如果劉然是好人,我不會對他怎麼樣,不會傷害他。” 米月耐心安慰她,可是不頂用。 盡管這樣,米月還是得弄清楚一些問題。 “是誰提出一起去水庫釣魚的?” “昨晚我同劉然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他說好的。” “是他要你接林詩詩去釣魚?” “當時講好是我們兩人一起去釣魚的,後來他又說去靜心庵接下林詩詩一起去吧,她從局裡出來後,他也沒有去看過她,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我也隻好答應了。昨晚我們本來說好我倆今天一起去庵裡接林姐的,今天他又說醫院臨時有事,走不開,讓我來接,直接去水庫,他隨後就來。” “他臨時有什麼事?” “我問過了,他說要約一個病人,一時走不開。” 周耘的車開出了二十多分鐘,她的手機響了,米月一看,顯示是劉然。米月一看時間,是13點46分。 米月把手機開了免提,遞到周耘耳邊,對她道:“他問你,你就說,已經在路上了,林姐在車上。” 周耘點了點頭。 “到哪裡了?”是劉然的聲音。 “快了,快了,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接到林詩詩了?” “在在,在車上。” “我還在等約的病人,你們先去,到了水庫後,不要等我,你們先釣。” 周耘還要說話,對方卻道:“行了,你開著車呢,不多說了。”關了電話。 周耘更加驚慌起來,車子忽左忽右。 其實,米月心裡更不平靜,她不知道劉然的下步手段是什麼?劉然如果到了水庫,發現來的人不是林詩詩而是她,他也許會終止他的謀殺,裝出一付無辜的樣子看米月的笑話。但米月從剛才劉然的電話裡聽出來了,劉然應該是不會到水庫來了,這個電話,是他在給自己提供一個他不在現場的證據。也許,劉然早已安排好了,這個殺人兇手,已經在她身邊了,就是到現在還蒙在鼓裡的周耘!極有可能,林詩詩,不,現在是她米月,會死在毫不知情的周耘的手中,而且,還極有可能又是突發心梗死亡。 “你們帶了些吃的沒有?”米月漫不經心地問。 “帶了,吃的喝的都有。” “是劉然買的嗎?” “他然吩咐我今天上午買的。” 米月判斷,如果是劉然買的,食品就不會有問題,如果不是他買的,問題就會出在食品上。 車子到了塗石嶺水庫。 米月讓周耘先下車,向劉然打電話,問劉然在哪裡,自己在車內觀察動靜,她看到周耘連拔了三次電話,然後湊到車窗前,對米月道:“怎麼搞的,劉然不接電話?” 米月一驚,正要下車,電話響了,米月一看,竟是吳昊的電話號碼。 “米支!我是吳昊!我們在靜心庵,我們沒有找到林詩詩!” 米月一時懵了,半晌反應了過來,她腦海裡浮現了三個字:上當了! “劉然的定位在哪裡?” “他還在他的單位醫院。” “糟了!” 米月恨不得掏槍把自己的笨腦袋轟開瓢了。 林詩詩眼睜睜見米月出了門,上了周耘的車走了,氣得罵了一句粗話,看時間已是中午一點多鐘,沒有了手機,她什麼都乾不了,便側身麵朝著靠墻麵想睡一會,可是哪裡睡得著,腦子裡一團亂麻,迷糊間,聽門外好像有人的腳步聲,正要轉身回頭,隻看見一團黑影嗖地從頭頂飛了下來,林詩詩腦袋轟地一聲,眼前一黑,她的頭,軟軟地倒在了枕頭上。 劉然手中的木柴棍有些朽了,被打斷成兩段,他上前看了看被擊打人的臉,頓時大驚失色:“林詩詩——” 劉然此次行動的目標,是沖著米月來的。 自從與米月約談後,劉然越想越後怕,米月問的一些與夏小明的事,每一句都經不起米月認真去核查的,比如說,她們在現場到底發現了什麼?他到底打沒打過夏小明的電話?他與夏小明的關係到底怎麼樣?……如果這些事情他還可以通過狡辯敷衍的話,那麼,她向周耘問過的話,比如,米月應該知道周耘的哥哥周天浩是殺害劉然父親的殺手,她對他與周耘談戀愛不可能不感到蹊蹺,問過周耘是不是在利用她?還有,三百洞的事,阿龍到來後,他上過廁所,有與阿龍見麵接觸的機會,劉然為了對這些事進行辯解,想了好多的理由,然而,米月卻隻字沒提,憑劉然對米月的了解,這麼涉案敏感的問題,米月不會不忘到腦後的,絕對不會!要是對他劉然沒有疑心,她也不會向周耘問這些這麼敏感的問題,米月是不是早就把自己當成了殺人嫌疑對象?這個殺人嫌疑,不僅僅是夏小明,還包括阿龍,甚至阿虎,阿彪,甚至周天浩? 劉然喘喘不安的心一天比一天重了,他開始痛悔當初沒有聽從夏小明的話,先把米月給做了。 現在,劉然的腦子裡,浮現的都是米月的身影,必須讓她消失,越快越好!米月多存在一天,就是對劉然多一天的折磨。 做掉米月的謀劃,讓劉然絞盡腦汁。 米月隨同林詩詩到靜心庵的行動,劉然馬上就知道了,他明白米月的目的是什麼,也聽出了米月在同他談話結束時說的那段話的用心,劉然對米月和林詩詩的手機都進行了定位。他不想與林詩詩有任何的聯係,他盼望林詩詩永遠不要與他聯係,如果林詩詩不與他聯係,他還可以靜觀其變,因為這樣的話,米月永遠也沒有機會取得到他的證據,他不會給米月任何機會。 他在等待時間,他想,米月不可能長期守在靜心庵林詩詩身邊的。 直到這一天,他收到了林詩詩的手機微信,讓他心驚膽戰! “這個蠢女人!” 劉然知道,林詩詩的信息,公安當即就會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不知道林詩詩還會向他發出其他什麼信息來。 12月14日,這是一個周末,劉然要出手了。 晚上,劉然同周耘在太二魚館吃晚餐,倆人定下,明天午飯後,他與周耘一同去庵裡接林詩詩去塗石嶺水庫釣魚。 第二天,是個冬日難得的晴天,劉然一早就來到心理谘詢科的辦公室,這一天是周六,科裡隻有劉然一人值班。 上午11時,劉然電話約一名姓鄒的女患者午飯後到他的診室會診。 劉然知道,這個女患者今天要參加一個親屬的婚禮,對方果然道,要不改天吧?劉然道,今天正好我值班,你能來當然好。對方說,看情況吧,到時候,會給他發信息的。 劉然就在診所理所當然地坐等鄒女士的信息。 12時30分,劉然向周耘打了電話。 周耘道:“她已吃過了飯,現在就去靜心庵。” “你先去接她,直接去塗石嶺水庫,我現在預約一名病人,等她來會完診後,我再過來。” “我來接你吧?” “不用了,我還在等人呢,你們先去吧。” 打完了電話,劉然把手機放在辦公室桌子上,關好門,他的手機連接著電腦,他早已把他錄好的聲音做了植入定時呼叫手機的遙控程序,程序將定時向周耘拔打錄音電話: “到哪裡了?” “接到林詩詩了?” “我還在等約的病人,你們先去,到了水庫後,不要等我,你們先釣。” “行了,你開著車呢,不多說了。” 每句話後的間隔時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也算計好了,她知道周耘開車時的周耘是快言短語。確定的通話時間:中午1點46分。 劉然然後出門,他悄悄躲避醫院的視頻監控,從後門出來,迅速穿過了幾條巷子,在沒有視頻監控的地方,上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到了東城廣場,人山人海的廣場路旁停著一輛黑色豐田吉普,劉然開著這輛車,迅速駛向羅佛山,他必須在中午1點40分前,趕到靜心庵。 劉然判斷,周耘來接林詩詩,米月不一定會露麵,即使她在周耘麵前露麵,她也不可能陪林詩詩同去,如果這樣的話,她的釣魚計劃便會徹底暴露,她會繼續留在庵裡,聯係守候在某個地方待命的警察跟蹤這輛車,然後,再通知人來接她。 劉然使用的另一臺手機一直盯著米月和林詩詩的手機定位,果然,林詩詩的手機定位離開了凈心庵,米月的手機卻還在庵裡沒有動靜。 劉然到了庵裡,會出其不意地迅速製服米月,他得拚出一身體力,將米月背上羅佛山頂,再將其拋下懸崖,懸崖下麵是萬丈深林,深林中亂石密布,亂石中布滿灌木,人很難進得去,就是進去了也很難發現屍體,即使發現了,與他無關。他隨後會迅速駕車回到醫院,他有在醫院的證據,他的手機定位一直在醫院,而且還在關鍵時間段給周耘打了一個電話。周末到山上燒香拜佛的人會很多,但從佛寺到山頂懸崖的這條通道上,他會豎起一塊他早已備好的禁止通行的牌子,這一段路就不會有人進來。 劉然萬萬沒有想到,留下來的竟是林詩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