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遠臨走不放心道:“以後每日都有體修,你悠著點。” 對於善意,方寄草欣然接受,但等人前腳一走,她手就有些癢癢了。 靈獸和妖獸的生活習性是她的盲區,但對兇獸她可是了如指掌。 拎出一張任務符,提筆準備回復。 問題是關於河道上的蜘蛛數量銳增後不利於其他獸類生存的解決辦法,雖然兇獸的名字叫白猿鬼王,但根據描述方寄草一眼就分辨出兇獸種類。 若是真認錯了…… 反正錯了沒損失,她大可不必束手束腳。 翻開背麵發現已經有人回答過了,用詞專業,結論清晰,但缺點是過於官方,想來馭獸一脈之人皆可進入任務大殿,估計這應該是某位馭獸師的答案。 方寄草:“看來是個理論派,也不知道這位桃花農人看不看得懂。” 右下角標注答謝二十顆下品靈石,報酬可觀的很!簡直就是為方·貧窮·寄草量身定製的。 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方寄草揮墨自如,將上麵那人的回答換了個說法,接著又做了一番補充,手一扔,靈符歸位。 大概是她寫完後靈符背後再無遺位,眨眼間靈符就消失在了乾坤鏡上。 接下來,方寄草又選擇了幾個關於兇獸飼養的問題回答,麵對專業愛好,她向來廢寢忘食,等能接下的任務都差不多答完了,天也暗下來。 落下最後一筆,方寄草滿意地點點頭,美滋滋回舍房補覺去。 一夜無話。 翌日,正式訓練開始,上午體能測試,下午是馭獸一脈特意為新入門弟子開設的靈獸講堂。 “加快速度!動作這麼慢隻會被妖獸吃掉!”負責體能訓練的師兄嗬斥道。 “呼,哈。” 方寄草呼哧帶喘,眼冒金星。 怪不得夕顏和張懷遠都對體能訓練趨之若鶩,她有金剛經護體才勉強撐過一千米,更別說其他弟子。 此時距離終點還剩下一千米,跑在前麵的佼佼者屈指可數,身後的大部隊想趕上來又還有一段距離,方寄草刻意放慢腳步,捂著肋緣下方。 她是雜靈根,又是五勞七傷的病體,事事超過同門隻會引人懷疑,適當的擺爛才能謀求更遠的發展。 體測如此,飼養兇獸亦是如此。 她在任務大殿時便看出來了,很多針對異獸飼養的問題隻有小部分回答是正確的,而且說的雲裡霧裡,毫無針對性。 也就說答題人對正確答案也是模棱兩可,或者更直接點說他們興許是在試錯。 “快點,前十名跑到終點的獸奴才有回元丹!加快腳步!” 方寄草是後幾名沖過終點線的人,與回元丹無緣。 第一名毫無疑問是程峰,他吞下回元丹喘著粗氣,太陽穴突突跳著。 方寄草盤腿坐在樹下猛灌一口水,時刻瞄著程峰的狀態。 過了晌午,另一位馭獸師在天水草堂給新入門的弟子授課,方寄草一麵聽著夕顏和張懷遠侃大山,一麵注意從藏劍樓走出來的馭獸師們。 “一年以後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嗎?”方寄草不經意問道。 “誰知道呢,今天是第一天就給咱們來了個下馬威,我看今後的日子難熬了。”張懷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方寄草有問必答,但就是忍不住想跟她科普。 “真正的馭獸師入門從不用做體測,隻學些劍修的基礎本領就好,哪像咱們,才一上午過去都不像個人了。” “什麼意思?” 張懷遠咬著後槽牙,生怕被馭獸弟子聽見似的小聲道:“人家都是世家血脈,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根本看不上咱們。” “那為什麼還讓咱們進來?” 張懷遠瞪了方寄草一眼,這人是真說不通,還是裝糊塗,亦或是置氣? 飼料、法器、行頭若非家族傳承,哪一樣不要靈石買?想做正經縹緲宗弟子,至少得有錢才行。 而他們,除了靈根之外一無所有,縹緲宗要他們還能乾什麼,自然是近年來妖獸急劇增多,修士折損嚴重,這才逼不得已從獸奴中挑揀。 換言之,他們就是荒澤大陸未來的炮灰。 “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死的壯烈些。”張懷遠聳肩道:“到了,進去吧。” 走進草堂,方寄草打眼就見到站在講臺上的師姐,身材修長,容貌秀雅,站在那裡猶如濁世獨立的清蓮,唯獨脖子上裹著的紗布分外刺眼。 “喲,駱笙師姐,這位在馭獸一脈可是一號人物,不過她如今應該在參加四脈試煉賽才對……” “都到齊了嗎?”駱笙嗓音沙啞,數了一圈屋內累得心不在焉的師弟師妹,秀眉微不可察的皺了下。 “這一年,將由我來帶領各位學習馭獸。”駱笙指著自己的脖子道:“看見了嗎?我這裡就是被妖獸所傷,我在馭獸呆了十年尚不能完全抵禦妖獸的攻擊,所以,請師弟師妹們務必要認真再認真,仔細再仔細,記住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 眼睛見到比耳朵聽到更有威懾力,眾人一下子就提起精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目不轉睛地盯向駱笙。 駱笙也不耽誤時間,雷厲風行,條理分明,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將妖獸和靈獸的大致情況講的清晰明了。 滿屋子的人奮筆疾書,絲毫不敢漏掉一絲一毫的訊息。 語畢,駱笙見眾人紛紛落筆,才說道:“下節課我再為大家重點講授關於靈獸的飼養問題,便於大家更好的與自己的靈獸相處。” “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現在問我,沒有問題就下課。” 她目光掃視一周,落在麵色饑黃的少女臉上:“師妹請說。” 方寄草站起身:“請問師姐,兇獸為什麼會妖變?” 話剛出口,屋子裡的目光就齊刷刷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仿佛她問了一個最愚蠢的問題,耽誤了所有人休息的時間。 程峰跟著站起身,一副優等生模樣:“馭獸師掌管靈獸,對抗妖獸,師妹若是想問兇獸的問題可以私下裡可以來問我,不要耽擱師姐療養。” 草堂裡隱隱流出幾聲嘲笑。 “雜靈根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不奇怪。” “就是,要是知道兇獸妖變的原因,荒澤還會死那麼多人?” 屋子裡有同門聽不下去,打抱不平道:“你們這群人就少操些心吧,小師妹問問怎麼了,不是師姐讓問的。” 皮球重新踢到駱笙腳邊,駱笙反倒沒有生氣,也不著急,點頭道:“說得對,凡我宗門弟子提問,我若知道自然要傾囊相授。” 駱笙示意程峰坐下,繼續說著:“其實你不問,這個問題我也要說,隻不過現在提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