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雖然生產出來了,但變現肯定還需要銷售手段。 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 從城外的工坊,回到縣衙住處。 孫策找來縣令呂範:“子衡,起草一份文書,從現在開始,丹陽東部都尉府治下六縣。” “往來公文,一律改用我們生產的白紙。” “笨重的簡牘,是時候撤出歷史舞臺了。” 呂範這個涇縣縣令,也是孫策鐵桿心腹。 二人早在汝南的時候就相識,孫策投奔丹陽之時,呂範就毫不猶豫跟隨而來。 “伯符,這白紙好是好,但不知你定價幾何?” 呂範是讀書人出身,自然深知優質的紙張,是何等的貴重。 “十文錢一卷,一卷長兩尺,寬一尺,也可以裁剪為半尺大小,兩文錢一張。” 當孫策這麼一說時,呂範也不由鬆了口氣。 十文錢一卷,可以裁剪六張半尺紙張。 這個價格貴不貴呢?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無疑是昂貴的。 但對於門閥世家,豪強地主來說,十文錢一卷的紙張,不但不貴,還十分便宜。 “敢問伯符,一卷紙成本幾何?” “十文錢一卷,可有利潤?” 呂範精於內政,內政最主要的兩個方麵,就是農業與理財。 既然一卷紙價值十文錢,那麼其中利潤,自然是關鍵。 若是利潤太薄,那就無利可圖,豈不是白用功? “成本嘛,三文錢一卷還是要的。” 孫策淡淡一笑,伸出了三個指頭。 “七成利潤?”呂範雙目一凝,呼吸急促的說道。 “如此暴利?若能舉朝上下都用咱們得紙張,咱們一天至少也得賣一萬卷吧。” “那咱們豈不是要發財了?” 呂範的搓了搓手,滿臉都是振奮之色。 “子衡,格局小了。” 孫策擺擺手,從腰袋內,掏出一打質量差一些的紙張,遞給呂範說道。 “這是手紙,以後我軍中,凡有品秩的官員,每月可領取一份。” “手紙?是用來著作敘事之用的嗎?” 呂範連忙接過手紙,摸了摸,比較了一下靑弋白紙,發現果然還是頗有差距。 “子衡,手紙乃廁簡也,你難道不覺得廁簡,用起來不乾不凈,還會刮傷屁股?” 孫策似笑非笑的看著呂範,說出了手紙的用處。 “伯符,紙張如此珍貴,豈能用來如廁?暴殄天物啊。” 呂範是純古人習性,對於如廁用廁簡,也就是一塊竹片擦屁股,早已經習以為常。 雖然很多時候,卻是不方便,也經常擦不乾凈。 可想到要用手中這柔軟的白紙,用來如廁。 呂範不由充滿了罪惡感,認為這簡直莫大的罪過。 即便當朝皇帝,也沒有奢侈到用紙張擦屁股啊。 “用不用隨你,你身為縣令,每個月工坊會供應你一包手紙,至於如何使用,這是你的事情。” 對於這個問題,孫策認為沒有討論的必要。 現在紙張生產出來了,最重要的是打開銷路。 通過官府公文形式,強製使用紙張,進而在縣衙屬地,召集地方鄉紳士族,進行推廣銷售。 這無疑將會迅速打開局麵。 畢竟漢末的時代,可是諸侯士族的天下。 隻要諸侯,世家大族認可了紙張,那麼銷路自然不愁會打不開。 與呂範一番溝通之後,孫策把紙張銷售的事情,全麵交給了呂範。 畢竟,孫策不是銷售員,他沒有那麼時間和精力去賣紙。 孫策的使命是統領軍隊,立足丹陽,占領江東。 “手紙嗎?還真是奢侈啊。” 手中拿著一打手紙的呂範,送走孫策的他,返回公堂,開始處理起了公務。 現在他不單單是涇縣縣令,還是東部都尉府的主薄。 主薄掌握錢糧內政事務。 所以孫策帳下,現在的三千二百名丹陽青巾衛士卒,吃喝拉撒,就是呂範的管理。 正值四月下旬,正是一年青黃不接的時間。 翻看著派出去的衙役,從市麵上打探到的消息。 看到一石糧食,已經漲到三百錢的價格時,呂範立馬揚聲道。 “來人啊,以本縣名義,從糧庫調撥兩萬石糧食,以兩百五十錢一石的價格,在城中設立平倉行售賣。” “告訴城中糧商,高於平倉行價格者,一律以擾亂市場之責罰沒所賣糧草。” 呂範身為父母官,深知城中糧食價格的穩定,關係道民生大事。 現在他手中,尚有三十萬石糧草,足夠一萬士兵一年所需。 糧食是消耗品,四五月的時候,糧食最貴,八九月秋收的時候,價格最低。 為此,糧商都會屯糧,低買高賣。 甚至一些官吏,還會勾結商販,囤積居奇,壓榨百姓,獲取暴利。 但呂範卻深知其害,故而率先解決辦法。 雖然這個時代的中原地麵,因為戰亂關係,糧食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但咬揚州地界的江東各郡縣,這些年來的糧食價格,雖然也一直在上漲。 但最貴的災年,也就漲到四百錢一石。 整場價格都是二百文錢到三百文錢之間。 呂範這一手平調糧食之法,不但在涇縣推行了開來, 為了維持丹陽東部六縣的穩定,呂範以都尉府孫策軍令為名義。 隨後在各縣,各調撥兩萬石糧草售賣。 從而平息了糧食價格,讓百姓得以讀過難關。 也為孫策贏取了愛民如子的名聲。 十萬石糧草賣出去,拋去成本,還為都尉府賺取了二百萬錢財。 這就是一個精通內政和經濟官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創造的價值。 涇縣城南,丹陽青巾衛校場上。 回到軍營的孫策,第一時間,檢閱了這兩個多月來的訓練成果。 “擂鼓!” “咚!咚!咚!” 鼓聲三通之下,一馬當先的程普,手持鐵脊蛇矛,揚聲吼道。 “刀盾左營出擊!” 一千二百名頭戴青巾鐵兜鍪,身穿兩檔鎧,左手舉著圓盾,右手握著的環首刀的士卒。 排列著進攻的隊列,齊聲高呼而起:“殺!殺!殺!” 一千二百人的方陣,是個大陣,其中又以百人為一屯,形成十二個獨立方陣。 朝著正前方,五百步開外的弓弩右營,展開了攻擊。 手持鐵鞭,身穿筒袖鎧,頭戴青巾兜鍪的黃蓋,策馬而起,高舉手中鐵鞭吼道。 “弓弩營準備,箭矢上弦。” 麵對刀盾兵的攻擊,摘掉箭頭的一千名弓弩營。 前排是手持弩機的士兵,後排是手持艄弓的士兵,兩隊士兵排列有序,隊形嚴密。 兩軍演練的時候,韓當率領的一千,手持長槍,長矛,長刀,長戈四種兵器的長槍前營。 權站立在校場一側,虎視眈眈,盯著演練的戰場。 “殺!殺!殺!” 隨著弓弩營發射出一陣箭矢下,韓當一舉手中的眉尖刀,身後的一千長槍營士卒,爆發出驚雷般的吼聲。 高臺之上的孫策,手按刀柄,目光炯炯的看著校場上,相互交戰演練的三軍士兵。 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的他,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