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聽聞有人鬧事,李善魚腳步匆匆走出濟善堂,當場製止一眾家丁。 是她! 薑少丞看見李善魚的第一眼,頓時呆住了,不好的回憶就浮現上來。 那日在客滿樓被打斷手腕,就是因為他想調戲這個女子的同伴。 薑少丞手腕隱隱作痛,再一看李善魚身上的緋色女官服,眼中同時閃過陰狠怨恨和後悔害怕。 薑少丞沒法話,家丁也不敢停。 李善魚取下腰間的身份令牌,高聲喝道:“本官再說一遍,都住手!” 家丁們被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不由自主放開了薑湄喝聞青時。 李善魚看向薑少丞,冷冷道:“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薑少丞回身過神,連忙賠笑:“女官大人誤會了,我家裡小妹跟野男人私奔了,實在有傷風化,我就是想抓她回去。” 然而李善魚的態度絲毫沒有緩和,上次這人想對寧慈大手大腳的事情她還沒忘呢,可見是個慣犯了。 李善魚冷笑:“本官看你是一點沒把南晟的律法放在眼裡。” 薑少丞眼底閃過不悅。 一個小小女官,若非忌憚出手幫過她們的兩位貴人,他怎麼可能跟她在這兒浪費功夫? 倒是薑湄,她想起這個紈絝嘴巴臟得不行,一上來就罵聞青時野男人。 莫非他是原主的家人? 呸! 他也配? 原主的惡毒後媽和紈絝繼兄讓原主頂罪的事情,薑湄聽寧慈說過。 至於為什麼是繼兄,薑湄想到這裡就更覺得惡心。 原主母親本是書香門第出生,那時原主的渣爹還不是南城首富,原主母親嫁給他算是下嫁,渣爹用結發妻子的嫁妝做生意,原主母親也幫了不少忙,這才有了今日薑府的盛狀。 誰知渣爹竟然剛成親就用原主母親的嫁妝在外邊養了一房外室,先是生了一個比原主還大幾歲的兒子,後又有了一個跟原主差不多大的女兒。 原主母親死後,外室帶著一雙兒女大搖大擺地進了薑府,外室成了薑夫人,她的一雙兒女成了薑家的嫡子嫡女,享盡榮華富貴。 倒是原主這個真正的嫡女,從小受盡欺辱,吃不飽穿不暖的,渣爹明知道卻不管不問。 薑湄嗬嗬兩聲,就是鬧到公堂上她也不怕。 就算薑家有錢,就算薑家背後有權貴撐腰,起碼她相信寧慈會站在自己身邊。 “誤會!真的是誤會!” 就在薑湄想和這個人對質時,見他忽然拍著大腿直呼誤會。 薑少丞背後冷汗連連。 心中還在慶幸自己反應過來了。 薑湄被抓走時並不知道頂罪的事情,但她能從大牢出來,絕對是因為怒有人幫了她,那個人會不會知道頂罪的真相,會不會告訴薑湄? 不對。 若是薑湄知道,為什麼僵持這麼久都不說? 還是說……薑少丞心裡一喜,她真的摔壞腦子忘記以前的事情了? 穩妥起見,薑少丞打算放棄今日的抓人行動。 “這位姑娘和在下的妹妹長得有幾分相似,因此不小心認錯了人,在此向二位賠罪。”薑少丞笑著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一點心意,方才多有冒犯,還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薑少丞帶著家丁浩浩蕩蕩離開。 小廝忍不住問:“少爺,咱們真的就這樣走了嗎?要是不把薑湄抓回去,小姐可怎麼辦?” 薑少丞露出陰笑:“本少爺那她們沒辦法,有人能對付她們。” 小廝恍然:“少爺的意思是……” 薑少丞說:“不錯,你現在就去衛國公府,不管塞多少銀票,一定要讓門房幫本少爺帶句話給衛鉛。” 說罷,薑少丞又留下一個家丁,讓他在濟善堂附近盯梢,看著薑湄,千萬別讓她跑了。 認錯人了? 薑湄半信半疑,,把銀票給李善魚,說是捐給濟善堂,李善魚便沒有推脫收下了。 想到剛才那人離開時看自己的眼神,薑湄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你認識他嗎?” 三人一同走進濟善堂,李善魚問道。 薑湄看了眼聞青時,他眼中也滿是關切,於是斟酌了一下:“我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李善魚不認識薑少丞,但也知道薑湄的身世和替人頂罪的經歷,想了想說:“我幫你查一下薑家罷。” 顯然,李善魚也沒有相信薑少丞說認錯人了的鬼話。 李善魚又提醒了一句:“若他真是薑家人,必定沒安好心,你千萬別跟他回去。” 薑湄道了謝,她也是這麼想的,薑家對她來說就是龍潭虎穴,薑家人突然找她回去能是什麼好事嗎? 聞青時一直聽著,眼神專注地落在薑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湄憂心忡忡。 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 把百裡珈玄安全送回府邸後,寧慈回了女官署。 本來是要領罰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結果薛玉凝笑著說功過相抵。 女官署向來賞罰分明,犯了錯就要受罰,沒有以功抵過這種說法。 寧慈不是很確定地問:“是越珩嗎?” 薛玉凝笑而不語。 寧慈便知道猜對了,果然是越珩的緣故。 她怔了片刻,說起了正事,把冬雪節的事情和昨夜的刺殺講了一遍。 “他自稱容影,和衛家的關係還未可知,但我直覺他的身份很關鍵。” 薛玉凝沉思:“那便先從他的身份查起,此事我會告知衛戩,讓他親自去查。” 寧慈點頭,又說:“再說昨夜,刺殺衛聽風的紫衣女子是因為和衛家有仇,刺殺越珩的卻是天殺樓的殺手,我懷疑是有人想挑起中州和北地的爭端。” “很有可能。”薛玉凝神情凝重,“圍獵是衛聽風邀請的,此事應該和衛家脫不開乾係。” 寧慈接著說:“一開始衛家是想拉攏越珩,獲得鎮北王和北地的支持,如今放棄這個想法,多半是因為他們找到了新的盟友。” 思索片刻,薛玉凝眼睛一亮:“你指的是……” “沒錯。” 寧慈指尖摩挲著匕首上南都百裡氏的族徽。 薛玉凝道:“既如此,你不用再跟著百裡珈玄了。” 寧慈一愣:“可是——” 這些都還隻是她的猜測,需要找到線索、根據線索找到證據才行。 薛玉凝卻說:“衛戩有任務在身,隻能你去保護越珩,別人我都不放心。” 寧慈想了想,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