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慈和李善魚跟著酒樓掌櫃去二樓雅間,卻不想看了一出紈絝強搶民女的戲。 紈絝仗著衛家的勢欺人,嚇得酒樓掌櫃滿臉絕望。 寧慈望了一眼,發現紈絝口中的“衛公子”還是一位熟人。 查黃香儀的案子時,寧慈溜進七步詩館,這位“衛公子”可不像現在這樣被紈絝子弟們擁簇著,而是殷勤地討好越珩。 兩位女官大人說話了,酒樓掌櫃心神稍穩,小聲喊新婚小夫妻先出去。 王錢盛見年輕婦人被她夫君攬著肩膀往外走,勃然大怒:“沒有衛公子允許,誰敢擅自離開!” 李善魚皺眉,對這一屋子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紈絝子弟十分不喜。 年輕夫婦回頭看寧慈和李善魚,寧慈微微頷首,示意他們走就是了。 見這樣都攔不住他們,王錢盛臉色鐵青,覺得丟人極了。 想到那年輕婦人窈窕的身姿,王錢盛越發覺得不甘心,臉色陰狠地威脅了一句:“罷了,反正這酒樓又跑不了。” 王錢盛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酒樓就在這兒,下回再來便是,就算酒樓掌櫃把那美人兒藏起來,他也有的是辦法逼他把人交出來。 酒樓掌櫃麵無人色,深知恐怕以後酒樓再無寧日了。 李善魚看了眼酒樓掌櫃,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衛家,犯了事兒一樣逃不了國法律令。” 聞言,衛鉛瞇了瞇眼睛:“你敢威脅衛家?” “實話實說而已。”李善魚反問,“難道這位公子認為,衛家已經無法無天到連陛下和太後娘娘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衛鉛被狠狠噎了一下。 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即便是衛國公也不敢說的。 這兩個年輕女子雖然不是他最喜愛的兼具青澀與成熟婦人那款,但容貌身段不比方才那個年輕婦人差。 王錢盛眼珠一轉,湊到衛鉛耳旁低語了一番。 “衛哥,這兩個女子明知道你是衛家身份尊貴的公子,還敢和我們作對……可見是沒把你和衛家放在眼裡啊!,若是今日讓她們得意了,若是傳出去,往後什麼貓貓狗狗都敢對衛哥和衛家不敬啊!” 王錢盛看似在拍馬屁,實則是想火上澆油。 衛鉛不過是衛家二房一個庶子,要說尊貴怎麼也輪不上他,不得不說王錢盛這一頓說得他心裡舒坦極了。 王錢盛心裡那點算盤,衛鉛門清得很,但是仔細想想,他說得也沒錯。 衛鉛看了下兩個女子,她們外罩披風,看不見裡麵的衣裙,但披風布料普通,且兩人頭上都沒有戴珠寶釵環,素凈異常。 由此可見,她們二人並非有身份之人。 衛鉛冷笑。 不過是兩個平民女子,居然敢挑釁南晟第一世家,若是今日就這樣放過她們,以後他還怎麼在這些富家紈絝公子哥麵前立足? 就算被玩死鬧出人命也無妨,反正大理寺有衛家的人,到時候隨便打點一番即可。 依他看,不如就說她們是被江洋大盜奸殺,如此一來,為了名節著想,她們的親人心有顧慮便不敢鬧得人盡皆知。 看衛鉛和跟他說話那人的口型和神情,寧慈便猜到了一二。 估計是看她和李善魚並非官家千金小姐,便動了想要報復的下流念頭。 如此一臉肆無忌憚的表情,無非是已經想好了殺人滅口以及的對策。 衛家和大理寺有勾連,寧慈是早就知道的。 一看這群人就沒少做這種事,說不準連怎麼善後也想好了。 無非是用清白和名節來逼迫替被他們害死的女子親人罷手。 衛太後掌權後,南晟女子的地位有了很大改變,但經年累月、根深蒂固的思想觀念卻不易動搖,大多數人還是將女子的清白與名節看得極為重要。 寧慈微微勾唇,眼底卻十分冰冷。 想好對策之後,衛鉛神情陰冷著點下頭。 王錢盛心中大喜。 見小廝們包圍過來,酒樓掌櫃連忙對寧慈和李善魚喊道:“是我記錯了,二樓沒有位置了,你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薑少丞早就迫不及待了。 兩個月前,他不小心逼死了一個良家女子,若不是花費重金求衛鉛幫忙跟衛國公夫人搭上線,又把薑湄推去當替罪羊,如今還不知身首何處。 為此他被母親勒令不許出門,一開始他也後怕得不行,自是願意待在家裡的,但時間一長便覺得日子委實無趣,直到聽說薑湄撐不住死在了大牢裡,他這才被母親放出來。 二樓走廊,左右各站著兩個小廝,兩邊的去路都被堵住了。 酒樓掌櫃愧疚難當,覺得是他連累了這兩位姑娘。 她們雖是女官,但如何能與衛家相抗衡? “這張小臉,看著就吹彈可破……” 薑少丞一邊說,一邊朝寧慈的臉伸手,眼神下流令人作嘔。 寧慈挑眉,在想是直接打折他的手,還是讓他多長點記性,保證他這輩子都再也不敢調戲女子了。 李善魚一把拍開薑少丞的手,怒道:“你敢!” 她正欲說出身份,就看見一個白色的東西從眼前飛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下一秒,剛才妄圖對寧慈動手動腳的紈絝公子就躺在地上了,抱著自己的右手撕心裂肺地嚎叫,跟殺豬一樣,難聽極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這變故驚得所有紈絝都呆住了。 這時,一道清雅的嗓音響起,猶如天籟一般,拯救了李善魚被荼毒的耳朵。 “好生熱鬧啊。” 慕容離雙手藏在袖中,靠著欄桿,悠哉悠哉地說話。 李善魚沒見過慕容離,卻認識站在他身邊的北地世子,心下直呼不妙,真是有種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不過隨即她就反應過來了。 雖然李善魚一貫秉持“知道的越少越好”,任何事情都不喜歡打聽得太深,但是寧慈和北地世子關係有所緩和一事她還是知道的。 薑少丞還在嚎叫,右手手腕被一個飛來的白色茶蓋擊打了一下,現在已經腫成了豬蹄,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骨頭被打斷了。 看了眼嵌在門框裡的茶蓋,王錢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他剛才好像聽見了“哢嚓”一聲脆響。 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衣著,無一不彰顯著這兩個少年的身份必然非同一般。 最要命的是,方才笑著說“熱鬧”的少年腰間竟掛著一枚龍紋玉佩,墜著好看的金絲流蘇。 王錢盛縮了縮脖子,立馬跑進房間喊道:“衛哥,出事了!” 外麵動靜這麼大,衛鉛怎麼可能沒聽見? 他隻當是又有不長眼的撞上來了,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往外走。